第四章 恬溪輕掩面,又是故人來

第四章 恬溪輕掩面,又是故人來

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又是一個絢麗多彩的早晨,帶著清新降臨人間。

林約穿戴好衣冠,打開房門。

暖暖的陽光透過清晨薄薄的晨霧,洋洋洒洒的照耀在身上。看著眼前幽靜的美景,林約想起古代白居易的一首詩,

宿鳥動前林,晨光上東屋。

銅爐添早香,紗籠滅殘燭.

頭醒風稍愈,眼飽睡初足.

起坐兀無思,叩齒三十六.

何以解宿齋,一杯雲母粥.

伴隨著詩意的美景,林約揚起手中的白色瓷笛。一曲唯美的」清晨令「給清晨注入不一樣的活力。

約莫半個時辰后,暖陽已經高高掛起。林約也停下了練習吹奏笛子,簡單吃過早飯,向著林家主廳走去。

星靈界規矩禮儀甚多,如早晨問安,九大家家族未婚嫁女子在外需輕紗遮面等。

來到主廳,此時裡面有著不少人員。大都是早上問安的長輩與小輩。

林約邁步走入,對著坐在正中間主位上的林滄與唐婉兒欠身問候道:「爹,娘。身體金安!」

「約兒,昨日下午你爹找你什麼事啊?」看到林約,坐在右邊主位上的唐婉兒溫柔的對林約問道。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希望我能去與上官恬溪多接觸接觸。「林約如是回答道。

「哦?「唐婉兒美目瞥了一眼正坐在其旁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林滄,才又笑著說道:「多與那上官恬溪接觸接觸也好,最好能把她變成咱林家的兒媳婦。呵呵」

額!林約額頭露出黑線。

在他的記憶里,自己的娘親是一個特別溫柔慈藹的母親。

但在別人,尤其是在林滄看來,溫柔這個詞語是絕對與唐婉兒一點兒邊都沾不上。

林約的母親,唐婉兒在還沒嫁給林約父親的時侯,便已經美名遠揚。

當時她的美貌在龍都也是享譽盛名。

可就是她的性格實在不像一個大家閨秀,簡直比男人還要男人。

唐家,也是龍都四大家之一。

唐婉兒是唐家的大小姐,也是唯一一名小姐,從小便被寵著。

所以,她想修鍊靈氣,練習武功唐家人也是沒有反對。

唐家人沒想到的是,唐婉兒還真的一練就是十幾年。

雖說九大家都修鍊靈氣,但偏重還是不同的。

其中上官家與林家以及無名家是主要以修靈為主,而其他六大家則更多偏重於商業。

簡單來說就是,有喜歡錢的,有喜歡權的。

唐婉兒那敢愛敢恨,敢打敢作的性格使得有許多仰慕她容貌的男人,卻沒一個敢上門提親的。

無奈之下,唐家也是後悔當初讓得唐婉兒專註修靈,練武。

只是,世上沒有後悔葯。

後來,好像是一次比試唐婉兒輸給了當時林家的大少爺,也就是林約的父親,林滄。

自那以後,唐婉兒便經常纏著林滄並說一定要打敗他。

可能是不打不相識,越打越相愛吧,最後二人竟然情投意合,成親了。

也終於是成親之後,林滄開始變成了妻管嚴,輸給了唐婉兒。

當然,他輸得是心甘情願。

只是在林滄與唐婉兒成親那一天,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蝶竟然從鳳都特意送來賀禮。

唐婉兒明明白白的從上官蝶那目光中看出了對林滄的愛慕,洞房當晚便沒讓林滄上床。(當然,這件事旁人都不知曉)

原來是林滄曾經遊歷江湖時救過上官蝶一次,只是唐婉兒經常拿這件事欺負林滄。

而上官恬溪就是上官蝶的女兒。

咳!

林約乾咳一聲,頗為無奈的說道:「爹,娘。那我先回屋了。」

見到母親點頭,林約想著抓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免得遭受林滄與唐婉兒的殃及池魚。

嗯哼。

「約兒,不要忘記今天晚上朝鳳樓去拜問一下上官家的那誰。」就在林約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一直未曾開口的林滄突然說道。

完了。林約心中如是想到。

果不其然,聽到林滄話語的唐婉兒美目變得凌厲起來,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林滄,彷彿在等林滄的解釋。

哎,老爹你什麼時候提醒我不行,非當著母親的面。

哎!哎!哎!

「奧行,爹,我記住了。」林約匆匆說了一句,又與正廳內的其他叔叔長輩打了個招呼便趕緊離開了。

咳。「那個,婉兒,我還有點事,先去處理了。」林滄說完,不等唐婉兒發話便想開溜,只是怎麼可能呢。

唐婉兒瞪著林滄,淡淡的說道:「坐下,夫君。」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情緒。

林滄訕訕的又乖乖坐下。

正廳里的其他人都眼觀鼻,耳觀心的當做沒看見。

只是其中林約他二叔的眼中透出極其隱蔽的怨恨,與嫉妒。

「夫君,是不是上官蝶給你寫信了啊。」唐婉兒對林滄極少數溫柔的問道。

……

林約走在花園的小路上,清新俊逸的臉龐上嘴角上揚。右手拿著白色的瓷笛不時拍打著左手的手掌。

步伐輕鬆,心情愉快。

昨日因為白月瓷的鬱悶之情也一掃而光。

就連此刻的陽光都是十分明媚,透過稠密綠葉垂下的婆娑光影映在小路上,與林約的白衣之上。

這一刻,顯得特別美好靜謐。

……

傍晚,林約依舊穿著一身白衣,手邊拿著瓷笛,一頭長發束在腦後。

劍眉星目,略顯幾分白皙的膚色襯的林約顯有幾分出塵而不染的靈氣。

只是林約嘴唇卻是微抿,眼光中的鬱悶與煩躁快要溢出來。

原來,今天林約查了一天的關於「笛公子」的信息,結果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林家許多人都說未曾聽過什麼「笛公子」,林約還特意派人去龍都各處打聽,得到的依舊是相同的答案。

就是鳳都,也沒有傳出過任何關於「笛公子」的消息。

他現在開始懷疑,白月瓷是不是在坑他。

其實根本就沒有「笛公子」這個人。

林約還特意打聽了白月瓷的信息,結果卻讓他吃驚。

白月瓷,白家的大小姐,有著「笛仙子」之稱,一手笛曲讓的許多人稱讚。

清冷,漂亮,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高貴,才女……

都是外界對其的評價。

「沒想到,她竟然是白家的大小姐。」林約自言自語道:「只是九大家未婚嫁女子在外需輕紗遮面,為何昨日她卻沒有?」

「少爺,時間到了,我們該出發了。」就在林約暗暗思考的時候,他的隨從小六突然叩門恭敬說道。

原來是到了要去拜問上官恬溪的時候。

林約打開房門,小六正站在房門的台階之下,對著少爺行禮說道:「少爺,馬車已經備好。」

馬車?

「我們走著去吧。如果時間來不及的話,就快走幾步。」林約搖了搖頭,並不想乘坐馬車。

「好的,少爺。「

林約走在前面,小六就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林約走的並不慢,比起常人要快的不少。因為林約也是一個靈者。

因此不大一會兒時間,林約便來到這氣勢恢宏的朝鳳樓。

只是可憐的小六卯足了勁追趕林約,還是被甩了好幾條街。

朝鳳樓的規模雖然不是龍都最大的,可絕對是龍都最富麗堂皇的。

正紅朱漆樓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題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朝鳳樓「。樓門外幾名夥計隨時準備招待前來消費的客人。夥計身上穿著的衣物雖然不是貂皮,狐皮等極其昂貴的用料,卻也是上等的面料,做工也不是普通的裁縫能裁剪出的。

難怪龍都流傳這樣一句話:朝鳳樓的夥計,誰家比得了?

林約踏步剛欲走進,突然聽到旁邊店鋪中傳來吵鬧與毆打聲。伴隨著嘈雜的聲音,一名人影竟然從店鋪中甩出,狠狠砸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見到這一幕,林約瞳孔一縮。心中隱隱有怒氣升騰。

朝鳳樓的夥計自然是認識林約的,急忙迎上前:」林少爺,裡面請。「

林約擺了擺手,指著那家還在吵鬧的店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夥計嘆了口氣,低聲說道:」那家店鋪原本是一家裁縫鋪,裁縫手藝挺好,又因為臨著朝鳳樓,生意也是不錯。那本來是幸福的一家人,可誰想到唐家的紈絝少爺唐宗峰看上了他家女兒,說要娶她為妻。女子死活不同意,這不唐宗峰上門直接搶人。哎,可憐了那一家人。「

聽到這,林約終於是忍不住。提速沖向了那家店鋪。

夥計見狀,心中感慨道:」都說林家大少爺宅心仁厚,為人極善,果然是這樣。'

小六好不容易追到朝鳳樓,就又看到自家主子急匆匆的沖向了另外一家店鋪。

「少爺,等等我啊。」

砰!

林約一腳踹開店門,看到屋內的場景后,滿腔怒氣終於遏制不住。

他上前一腳踹開那還在毆打蜷縮在地老嫗的年輕男子,憤怒道:「你就是唐宗峰?」

唐宗峰只是唐家一個小少爺,並不是很受器重。

而且因為他體內沒有靈根無法修靈的緣故,他在唐家的地位並不高。

林約這一腳力道不小,唐宗峰痛的捂著肚子,直不起腰來。

猛然被踹一腳的他怨毒的吩咐手下那三個年輕健壯的男子,說出來的話十分兇狠:「給我廢了他,我要讓他生不如死,敢踹我,活的不耐煩了吧。」

得到吩咐的三個男子一齊沖向林約,不得不說這三個男子生的壯實,再加上練過幾手武功,一般人還真應付不了。

可惜,林約是一個靈者!

一些彷彿肌肉記憶的動作行雲流水般施展開來。

一記雲手便將三人打退到一邊。

林約趁勢追擊,手掌快速印出。

砰砰砰!

三掌,那三人便趴在地上捂著胸口,哀嚎起來。

靈者,有千鈞大力。普通一一掌也不是尋常人受得了的。

見到隨從被輕易收拾掉,唐宗峰才抬起頭看向林約,他也是認識林約的。

按輩分關係說來,林約還是他的表弟。

「林約,你這是什麼意思?」唐宗峰也是聽過林約心地善良,經常幫助弱小的事情,只是今天竟然被他碰上了。

林約平日里那一雙溫和的眸子這時冷冷的盯著依舊捂著肚子,卻站了起來的唐宗峰,一字一頓的說道:「自己去靈閣認罪!」

「什麼意思?」唐宗峰沒想到林約竟然讓他去認罪,不相信的問道。

問完,他便後悔了。

啪!

林約一個發力,一巴掌打在唐宗峰的臉上,語氣更加冰冷:「我只說一遍,否則我不介意親自送你去!」

發覺林約是認真的唐宗峰,語氣開始有些討好:「林約,我可是你表哥。」

話沒說完,林約又是一個巴掌狠狠拍下,唐宗峰的臉頰已經腫起。

「我說過,我不想說第二遍。」林約右手抬起,又是一巴掌直接將他打昏過去。

「小六,把他送到靈閣。記住,要讓林家的人處罰。」林約對剛剛趕來的小六說道,語氣中還透著一些冰冷。

小六聽了,身體一顫。不明白平日溫和的少爺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不一會兒,小六便將唐宗峰,還有那三名男子帶走。

雜亂的鋪子里只剩下了林約,還有被打暈的女孩,與蜷縮在地上的老嫗。

看著可憐的母女,林約眸子里的冰冷褪去,他抓緊俯下身查看老嫗的狀況。

卻發現老嫗手指顫巍巍的指向鋪子門外,那一道躺在冰冷石板街道上的人影。

林約想起最初從鋪子里甩出來的人影,急忙跑出去。

那是一名年約五十的男子,頭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卻已沒了氣息。

林約心中一股憤怒又漫上來,眸子中也開始重新變得冰冷。

他抱起老人,突然察覺到一道目光直直盯著自己。

順著目光,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朝鳳樓。

在門口,一名黑衣長發,黑紗遮面的女子立在那裡。

上官恬溪!

二人目光相接,看著女子那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子,林約感到腦海中有什麼被封住的東西好像要衝擊出來。

好痛!頭好痛!

本來抱著老人的林約,跌倒在地。抱著頭窩在地上,俊逸的臉龐扭曲,好像在經受著巨大的疼痛。

上官恬溪本想上前查看一下,發現有人迅速的衝到了林約身邊。

白衣長發,白紗遮面。

她跪在林約旁邊,將他的身體攬在懷裡,清靈的眸子里承滿心疼。

白月瓷!

看到那雙眼睛,林約便認出了她。雖然好像與她只是見過一面,可林約對她卻異常熟悉。

她怎麼會忽然出現,難道她一直跟著我嗎?

林約小聲呢喃道:「你怎麼」

「會來」兩個字還沒問出口,林約痛的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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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白笛:最美的寄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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