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湖兒女

第10章 江湖兒女

「怎麼這些浪人都怕死了」陳瀚心道真是奇了怪,一臉蔑視問道:「你們武士道精神哪去了」

「我不能死,我父親就是被豐臣秀吉逼迫切腹自殺,我願誓死追隨你。」松田一郎見陳瀚頗有意動,忙跪拜道:「松田一郎願誓死追隨主公大人」

「喲西」陳瀚被稱作主公深感自得,我居然成劉大耳了,還前後收了兩名日本浪人首領做馬仔,陳瀚立即收起武士刀吩咐道:「你們既然自願尊我為主公,我定會幫你們報仇雪恨,你們以後須得聽我號令行事。」

木山六郎、松田一郎兩人再次叩拜道:「謝主公大人」

陳瀚忙揮手吩咐道:「好了,都起來吧。」

「嗨」兩人起身畢恭畢敬躬身一禮

林阿嬌見陳瀚居然又收了一名浪人首領做手下,走到陳瀚身邊低聲吩咐道:「死瘸子,你跟我過來。」

「有話就說」陳瀚見林阿嬌並未露出凶光,倒是很會掩飾啊,傻子才會跟過去。

林阿嬌瞪了陳瀚一眼不滿道:「你是如何答應我的」

陳瀚很不情願被林阿嬌拖到一旁道:「有話就說」

「哼」林阿嬌冷哼一聲沉聲道:「說,你對我做了什麼。」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啊」陳瀚忙為林阿嬌開釋道:「我們都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嘛。」

「臭無賴」林阿嬌猛捶著陳瀚胸口,錘得陳瀚咳嗽得夠嗆,林阿嬌仰望著陳瀚提醒道:「別忘了你是如何答應我的,現在我的第一個條件就是不能惹我生氣。」

「我保證不惹你生氣」陳瀚當下保證

「這還差不多」林阿嬌莞兒一笑問道:「你收了這些浪人在身邊有何打算」

「這不過才是開始」陳瀚一臉自得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自以為是的傢伙」林阿嬌白了陳瀚一眼道:「我倒想知道你有何鴻浩之志?」

「這個嘛」陳瀚一臉神秘兮兮道:「天機不可泄露,不可為外人道也。」

「死瘸子,你竟敢將我當外人。」林阿嬌瞪著陳瀚盛氣凌人問道:「剛剛還答應我的話轉身就忘了是吧」

「怎麼,你想當我內人啊。」陳瀚脫口而出,自己也嚇一大跳:「我還想多活幾年,恕不奉陪了。」陳瀚說完一溜煙朝著山下跑去

林阿嬌氣得七竅生煙怒罵道:「死瘸子,你給我站住,看你往哪裡逃。」

松田一郎一臉驚訝看向一旁的木山六郎問道:「主公大人真能幫我們復仇嗎?」

木山六郎胸有成竹道:「松田君,你也領教了主公的一刀流,放心吧,主公定能我們報仇,你這些手下浪人還打算帶著嗎?」

「當然,他們一直追隨我左右出生入死,對我很忠心,我們與豐臣秀吉都有國讎家恨。」松田一郎帶著五名浪人緊跟著木山六郎陳瀚下山去

陳瀚被林阿嬌一路追下來,卻見李旦帶著幾名隨從前來,林三郎上前來躬身一禮道:「陳少俠,李東主有請。」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陳瀚一聽林阿嬌的聲音在後不遠傳來道:「我趕時間」

「李東主想與陳少俠單獨談談」

陳瀚見不遠處的李旦正朝自己會心一笑:「好吧,不過你得給我攔住那瘋婆子。」

「好」

陳瀚快步朝著李旦跑來,李旦朝著陳瀚躬身一禮道:「還請陳少俠借一步說話」

「走吧」

兩人來到一僻靜處,李旦開口道:「不知陳少俠與王東海是何關係」

「李東主此話何意」陳瀚盯著李旦問道:「莫非是為王阿福之事而來」

「也不全是」李旦笑道:「陳少俠武藝高強,若能與我聯手必能縱橫四海無敵手,不知陳少俠意下如何。」

原來是想拉自己入伙當海盜,陳瀚相視一笑道:「多謝李東主好意,人各有志,我馬上就要搭乘王東主海船回國,怕是讓李東主失望了。」

「富貴不歸鄉,如錦衣夜行,陳少俠何不等大富大貴再衣錦還鄉。」李旦不死心勸說一番問道:「敢問陳少俠是哪裡人士」

陳瀚一聽李旦問起自己的身世才發現自己對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的身世一無所知,當下沉思片刻后道:「我一介遊俠,四海為家,英雄莫問出處。」

「是極,是極。」李旦忙解釋道:「我並非心胸狹隘之人,只因王阿福當年欺壓辱我太甚,方才以牙還牙,以泄我心頭之恨。」

「心中怨氣即消,何不摒棄前嫌,化干戈為玉帛。」陳瀚不忘相勸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王東主哪裡我會代為勸說。」

「如此甚好」李旦隨即又提出條件道:「王阿福若能真心誠意向我道歉,看在陳少俠面上,我自是願與他盡釋前嫌。」

陳瀚贊道:「李東主即有心盡釋前嫌,方能攜手共贏,小小平戶豈能容下李東主的雄心壯志,想必日後東瀛必有李東主一席話語之地。」

「借陳少俠吉言,在下定當不懈努力。」李旦也開懷大笑道:「明日我親自宴請陳少俠,還望陳少俠親臨寒舍。」

「我一定前來赴宴」陳瀚笑道:「可不止我一人哦,李東主可要多備幾桌酒席。」

「好」李旦聞言大笑道:「明日我大擺筵席,宴請川內浦所有海商,讓大夥都齊聚一堂聚聚。」

林阿嬌在後追下來,聽著陳瀚同李旦在一僻靜處大談酒宴,林阿嬌正要跑過來,被林三郎一把攔住。林阿嬌瞪著面無表情的林三郎怒道:「好狗不擋道」

林三郎出聲道:「在下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姑娘請止步吧。」

「陳少俠可知王東海口中的老爺子是何人」李旦疑慮重重問道:「陳少俠可否相告」

「可能是阿嬌姑娘父親吧」陳瀚一聽林阿嬌又在蠻橫無禮發脾氣,走出來見林阿嬌被林三郎攔著氣嘟嘟地瞪著大眼珠。

林阿嬌一見陳瀚怒罵道:「死瘸子,是你讓他攔我的嗎?你膽肥了啊,敢惹我生氣。」

「咦,好大一隻河豚啊。」陳瀚看著氣嘟嘟的林阿嬌倒是多了幾分可愛模樣,海風吹拂著她有些凌亂的青絲掩面,冰澈透明的雙眸緊盯著自己:「調皮,我哪有讓他攔你啊。」

「真的嗎?」林阿嬌聞言不怒反而笑逐顏開問道:「河豚是什麼啊」

「不就是你嗎?」陳瀚看著林阿嬌笑道:「你嘴巴嘟嘟很可愛咦」

林阿嬌當即示範嘴巴嘟嘟,憋了一口氣朝著陳瀚吹來,滿口酒氣熏得陳瀚難受:「臭女人」

「你」林阿嬌追打著陳瀚朝著碼頭跑去

碼頭上正在卸貨的一眾水手見陳瀚被林阿嬌追著跑來,引得碼頭上的水手哄堂大笑,王東海站在船頭看著兩人不住搖頭嘆道:「不是冤家不聚頭,真是不讓人省心哪。」

「王東主救命啊」陳瀚躍上王東海所在福船船頭躲在王東海身後瞪著林阿嬌怒道:「她要殺了我」

「死瘸子,你敢血口噴人,姑奶奶非殺了你不可。」林阿嬌氣得柳眉倒豎揮著長劍追了過來

「阿嬌,別鬧了。」王東海忙勸阻道:「吩咐你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哼,死瘸子,你給姑奶奶等著。」林阿嬌冷哼一聲長劍入鞘道:「海叔果然猜得沒錯,都是李旦在搞鬼,木山六郎和松田一郎都被李旦利用了。」

「豈有此理,李旦竟敢對我們玩陰的。」王東海氣得一甩長袖走進船艙吩咐道:「你們也進來」

陳瀚不用王東海吩咐早就一溜煙跟著鑽進船艙中,氣得林阿嬌在後咬牙啟齒咒罵。

王東海看向陳瀚問道:「陳少俠,木山六郎、松田一郎都是你的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王東主放心,這兩人我會帶走。」陳瀚朝著王東海躬身一禮道:「多謝王東主讓我搭順風船,日後若有所需,在下定當效勞。」

「陳少俠武功高強,若能降尊屈就留下,王某必當重金相聘陳少俠為船隊管事,不知陳少俠意下如何。」王東海說完等著陳瀚回答

陳瀚深感為難道:「王東主抬愛,阿嬌姑娘與我又有救命之恩,本當效犬馬之勞,只是我已答應許神醫要前往名護屋城尋找人,怕是不能接受王東主盛情相聘了。」

「哦,竟有此事。」王東海一臉驚訝勸說道:「陳少俠放心,我可以託人幫陳少俠前往名護屋城尋人。」

林阿嬌不耐煩問道:「喂,死瘸子,你答不答應嘛。」

陳瀚被林阿嬌的河東獅吼嚇一大跳:「恕我不能答應,名護屋城只能我親自去一趟。」

王東海一臉失望嘆道:「也罷,那我就不勉強陳少俠了。」

「多謝王東主諒解」陳瀚躬身相謝

「好」王東海又問道:「陳少俠覺得李旦此人該如何應付」

李旦和王阿福之間明裡暗裡鬥爭無非就是為了商貿利益,陳瀚當下道:「李旦有盡釋前嫌之意,冤家宜解不宜結,何不摒棄前嫌,攜手共贏,王東主以為呢?」

王東海不住搖頭道:「陳少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李旦早已插手東番至日本的海上商貿,許心素從福建各地收購絲綢等貨物販運至東番,再轉手給李旦運至平戶。

李旦同許心素生意越做越大,我們的利益已開始受損,更何況朝廷的月港船引難求,不過一百份船引,還將東西兩洋商船的總數各定為44隻,每隻需領船引一份,沿海申請出海者太多了,很難擠進去啊。」

王東海的船隊屬於中間商賺差價,也就是說王東海也是沒有官方船引憑證的海商,完全屬於走私販,明朝對東番的管理僅限於由福建水師定期巡海宣示東番主權,明朝將東番視為東南屏障,不容海盜倭寇輕易染指。

曾一本、林阿鳳、林道乾團伙是繼汪直后在海上挑戰明朝統治權威的強大海盜集團,曾攻打澳門、廣州府,更是席捲東南沿海,令明朝文武上至首輔張居正,下至巡撫熊桴,總兵官戚繼光、胡守仁、俞大猷等疲於奔命圍追堵截征剿,雙方還幾度一路殺到東番、南洋一帶。

隨著曾一本被擒病死,林道乾南遁南洋北大年國王被招為駙馬,只剩下林阿鳳還在東南沿海繼續活動,卻遭到胡守仁的圍追堵截。

林阿鳳戰敗逃到東番大員后出兵襲擊西班牙墨西哥殖民者佔領的菲律賓馬尼拉,失敗后北逃到玳瑁港(林加延灣)一帶建國稱王於海外。

明朝方面派出藝高人大膽的把總王望高一度追殺到呂宋聯合西班牙殖民者擊敗林阿鳳,林阿鳳突圍竄回東南沿海接連遭到明朝水師圍剿失敗后南逃南洋,沒有一國敢收留,最後不知所蹤。

如今的東南海域已經趨於穩定,但是小股海盜多如牛毛,只是難成氣候。明朝的月港特區海上貿易繁華至極,月港被看成是大明『天子之南庫』。

「李旦剛與我單獨談了一番,李旦表明願與王阿福盡釋前嫌,如此豈不更好。」陳瀚看向沉默的王東海道:「明日李旦大擺筵席宴請川內浦所有海商,我也答應前往,王東主可要前往。」

「你與李旦單獨見了面」王東海疑心重重盯著陳瀚問道:「他可有拉攏過你」

陳瀚見林阿嬌也盯著自己,忙解釋道:「李旦有說過拉攏我的話,但被我拒絕了。」

林阿嬌看向王東海問道:「海叔打算如何應對李旦」

「李旦若真能盡釋前嫌,我們自是願意。」形勢比人強,李旦的勢力在平戶崛起太快,已經伸向了福建東番海域,王東海只能選擇合作,否則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好吧,那明日我們就去赴宴。」林阿嬌對李旦的做法非常不滿,還有陳瀚單獨與李旦見面的事,當下嚴肅提醒道:「死瘸子,你最好少與李旦來往。」

陳瀚拍著胸脯保證道:「我又豈能是糖衣炮彈就能打倒的,放心吧。」

王東海還是有些擔心問道:「你確定李旦真有意摒棄前嫌,不會有詐。」

「海叔的意思是李旦想藉此對我們不利」

「不排除這種可能」

林阿嬌看向陳瀚吩咐道:「死瘸子,今晚你去一趟李旦家。」

「李旦不是明天才大擺筵席嗎?我又不是去蹭吃蹭喝。」陳瀚見林阿嬌氣嘟嘟瞪著自己,恍然大悟道:「這不太好吧,我這人一向潔身自好,這梁上君子怕是做不來。」

王東海笑道:「其實也不必去做梁上君子,李旦那名叫陳沖的隨從不是已被陳少俠降服了嗎?陳少俠何不從他那裡著手,如此不至於露陷。」

「這主意好」陳瀚這才想起剛收的馬仔連人影都沒見到,真是太不像話了,陳瀚尷尬一笑問道:「我出門太急,也不知那傢伙現在在哪。」

「還在王家卧室中躺著呢?」王東海頗有不滿道:「好吃懶做的東西,空有一膀子力氣白白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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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有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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