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阻擊

「PCS反應，高速接近中？！」戰鬥中的伊萬諾夫偶然瞟了一眼（在當前水平的戰鬥下幾乎沒有意義的）雷達，卻發現了一個敵我不明的新目標，以讓人不敢相信的速度接近。而且那東西上還有著人類無法解釋的各種黑科技才有的PCS反應。

幾乎就在下一秒鐘，這個目標就出現在了視距之內。與之同時出現的，是四個拖曳著細微白色煙柱的火光——四枚中長程導彈。這些導彈的速度遠超過伊萬諾夫的想象。當他舉槍掃射之時，那枚導彈已經飛至了機體面前。千鈞一髮之下，終於誘爆了這枚導彈。隨之而來的劇烈衝擊令機體一時間不受控制起來，機體的骨架和裝甲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如果不是裝備了能量轉換裝甲（EWCA），他估計就直接葬身此地了。

此時，那個神秘的目標出現在了眾人面前。灰黑色的塗裝、寬大的主翼和向下彎曲的翼尖小翼、在機體最高處的小巧鴨翼，以及蓮花狀的全向矢量引擎，這台看起來似乎是常規重型戰機的機體卻給人一種宇宙飛船一般的感覺。說它是戰鬥機，它的設計實在是太過激進，但機身的線條卻優美的讓人匪夷所思；說它是太空船，它的外形又很明顯是為了在大氣圈內工作而設計的。它的動力系統更是令人無法理解：作為渦輪風扇引擎的進氣道，它卻緊緊地封閉著，而連接引擎和尾翼的弧形凸起中，卻有一個渦輪狀的機構在緩緩旋轉，噴射出青藍色的光粒子——完全沒有產生反衝力進行推進的部件。

伊萬諾夫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這可能是至今唯一一個帶有PCS反應，並且完美運作的物品。它無論在機動力、隱身還是其他的任意一個方面上，技術都超過現在的機體太多了，說它是披著常規戰鬥機外衣的戰略兵器恐怕都不為過了吧。想到這裡，他不禁看向了那個應當是駕駛艙的部分。那裡彷彿鏡面一樣反射著頭頂的陽光，完全無法看見裡面的情況。究竟是怎樣強大的存在才能與這台怪物媲美？

然而，戰場可不是讓他思考的地方。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他感受到了一絲刺骨的冰寒。「被鎖定了！」最頂級飛行員的經驗救了他一命。SV-51猛然迴轉，彷彿以這台黑色的戰機為圓心劃過一道弧。「嘖，是這台機體嗎。」伊萬諾夫第一次在戰場上感到了一絲無力感。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那台機體一瞬間表現出的性能，已經超出他們太多了。

「通告前方全員，禁止進入瑪央。」劉凌開啟了變革者狀態，低沉、冷漠的聲音透過各種無線電波，再度化作聲音傳入交戰雙方的耳中。「任何武裝勢力，但凡再進一步，將受到無差別攻擊。」

沒錯，劉凌在威脅他們。而在屏幕上，雪風早已顯示出「RDYGUN」「RDYAAM-IX」「RDYAAM-XI」字樣，三種對空武裝已經鎖定了所有的機體，隨時可以發射。

然而這些人多勢眾的武裝勢力，真的會聽從劉凌的警告嗎？答案當然是「不會」。紫紅色的SV-51率先打破了這個短暫的僵持，向雪風開火了。明明是近乎零距離的射擊，劉凌卻連一絲躲避的意思都沒有。子彈的前方，一道藍色的球形粒子罩擋住了所有的金屬射流，卻連一絲青煙都沒有留下，更不用說對機體產生影響了。「反擊。」二話不說，劉凌扣下了扳機。兩枚好似浮遊炮（參見卡碧尼）一般的微型導彈被釋放出來，撞上SV-51的機翼，隨即製造出了威力巨大的爆炸。

火光籠罩了這架戰機。「唔！」巨大的爆炸和混亂中，坐在機體里的諾拉差點被生生震出內出血。然而不待她做出反應，雪風的機炮已經隨之而至，霸道的直接引爆了SV-51的機槍，將已經千瘡百孔的機翼翼面擊打得更加搖搖欲墜。

從諾拉嘶吼著衝出來到現在，前後不過短短三秒。曾經被雪風無意中切去一塊，而今被修復並換上新研究出的核融合噴射引擎的SV-51又一次毫無懸念的被擊敗。看著面前幾乎喪失戰鬥能力的人形，眾人皆是瞠目結舌。

「這傢伙，是怪物嗎！」真不禁咬牙切齒的想到。他也是王牌飛行員，自然看出了之前一系列動作背後的意義。這不僅是機體技術上的碾壓，連駕駛員在反應、決斷和身體素質上的水平也高出他們許多。而在之前的對戰中，真已經深深感受到那台紫色SV-51的恐怖戰鬥力。它不知換上了什麼新式引擎，速度和機動性都飛升到了以前的兩倍以上，但眼前這台漆黑的戰機，竟是連位置都沒有改變一絲一毫就輕鬆擊敗了它？！真的背後一陣惡寒，希望自己不要成為他的敵人。

伊萬諾夫的機體從背後托住了紫紅色的戰機，二話不說的返航了。眼見危機解除，福卡自然也無心戀戰——更不想招惹眼前這個神秘、強大、恐怖的黑色戰機。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氣，下令收隊返回「飛鳥II」。劉凌靜靜地停在原地，宛如亘古矗立的石像。

最終確認了沒有其他人靠近瑪央之後，他才終於打開ECM干擾，並在GN粒子的掩護下返回自己的據點。

劉凌仔細想想，覺得自己的勝利實在是僥倖。雙方都只是戰機對戰機，而雪風的太陽爐所散布的GN粒子不僅能干擾通訊，還能讓機體無視牛頓運動定律強行運動，更可以展開粒子護盾。他還有著裝備上的優勢，菲亞利空軍系統軍團所開發出的機體和武裝，在技術上就不知領先了幾個時代。

然而，假若當時的變形戰機化為人形，那麼這一切的優勢都將蕩然無存。人形機可以更加完美的做出各個方向上的滾轉和其他機動，甚至在宇宙世紀，還有利用MS中心變動來進行的MAMBAC機動。它們還擁有更大並且可動的攻擊角度——就單憑這一點，攻擊角大小固定，又只能指向機體前後方的雪風就立刻處於絕對的劣勢。到那時，也許只有劉凌藉助GN粒子的特性和技術上的優勢拖延時間的份了。被變形戰機耗光GN護盾，最終被擊落幾乎可以說是遲早的事。

劉凌和雪峰分析完這場戰鬥，都若有所思。最終，劉凌嘆了口氣。不知自己的幸運和系統老闆給的新手保護還能有多久？抱著這樣的憂鬱，他回到了地表，躺在湖岸的草地上，想要放鬆一下。

抱著平和的心態，劉凌催動了變革者的力量。他感受到了身邊動物和植物的生命。尚不能稱為有意識的它們彷彿感受到了劉凌的疲憊，全力運轉著自己的身體，將一絲絲的神秘力量傳給了劉凌。它們沒有可以被稱作情感的感受，卻時時刻刻都很開心的樣子。劉凌的意識與這島上的森林的意念交匯起來，彷彿這島上無數個日月的美好時光成為了他的一部分，而他的憂愁則被這些可愛的小生命大而化小，小而化無了。

當劉凌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不禁啞然失笑。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作為變革者的第一次「對話」，竟是在無意識中，與一個島上的動植物完成的。

不過，這些孩子們分享給他的記憶里，倒是有一個有趣的信息。

「也許，我可以先和『鳥之人』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