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009章 厚德紀事

建一座寺廟？想到這裡，李昊的思路一下就打開了。

西牛賀洲只有小乘佛教，沒有大乘佛法。建一個寺院，打著佛門的旗號，架子搭起來，早晚功課，繞佛塔，出門行腳轉經綸。私下裡該怎麼修還怎麼修。反正現在信佛修佛的少。要真有修佛的出家人，那就修唄，咱也供養得起。建一個禪宗的道場，大雄寶殿、觀音殿、祖師殿、禪堂、藏經閣、閉關的山洞一個不少，就這麼辦。李昊看過的大乘佛經也可以拿出來，不過有沒有人信，有沒有人修，就是修了能不能入門，這就只有天知道了。

李昊準備把四禪八定的學前班功法《六妙門》和道家金丹大道的築基功法印成小冊子，廣為派送宣傳，到處撒網，最後能收幾個是幾個。

世間瑣事都安排好，李昊這才有時間看看手鐲。手鐲銀白色，樣式古樸，外表雕刻了一圈符籙。手鐲已經和李昊的神識連在一起，裡面有一千立方米空間，裡面東西不少，除了飛劍之外，陣盤、靈石仙石、丹鼎、丹藥、煉器材料、法器有不少。靈草、煉器原料圖鑑、煉藥、煉器、功法玉簡佔了一半空間，大陸地圖、天界地圖、其他若干。看來手鐲里的東西能開個小宗派了。

大魏國周邊幾千萬里的大勢力主要有三聖五宗，小勢力不計其數。三聖是歸元寺（佛家）、洗劍峰（劍修）、太虛山（丹道）。五宗是太清宗、萬獸宗、天機宗、神魔宗、玄冥宗。人類修士掌控的勢力範圍只佔面積的十分之一，其他都是荒原森林大山沼澤沙漠，那是妖獸的天堂。一個人在修真界站穩腳跟很難，何況還是一個宗派，李昊對未來一片迷茫，現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次刀削岩的奇遇讓李昊有了系統的修鍊方法，而且可以一直修到混沌金仙的修鍊道路，這比一般的修行法門高明不知道多少倍。在傳法珠中，還包含著一粒透明的空間神符，或者叫種子。這一粒神符落在李昊的識海。參悟這一粒種子，李昊可以觸摸到一絲空間法則，每次入定冥想，這枚神符可以把李昊帶入一片神秘空域中，參悟空間生成演化法則，修鍊速度也快了一倍。

這一片神秘空域，和李昊現在生存的空間不一樣，這片空域好像是活的，充滿生機，似乎正在孕育一個新世界。如萬物之始，天地之母，眾妙之門。

眾妙之門？難道是混沌之體？

李昊自己也被這個駭人聽聞的結論給嚇住了。佛經說「晦昧為空，空晦暗中，結暗為色。」混沌之體是晦昧之空，還沒有結暗為色，也就是說這時候地水火風四大種還沒有出來，世界還沒有形成。

李昊學過楞嚴經，知道這混沌之體是怎麼來的。這是萬物之始，參悟這混沌之體，李昊就可以悟到我們這個娑婆世界最初的本源和規則。這是除了佛性最本質的東西。只是這一粒種子是什麼？怎麼來的？是真實的還是虛擬的？李昊一無所知。

這一粒種子，是天雲宗掌門獨有的入定方法，「碧空定」。如果有可能，李昊把這一粒種子培養成一顆碧空樹，結出碧空果。每一顆果子都可以傳給自己的弟子，作為修行「碧海定」之用。只是這枚果子只能自用，不能發芽結果。正因為這樣，天雲宗的核心傳承一直保護得完好，別人難以竊取。

道德經曰：「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這就是入碧空定之後的相。對這一段的解釋，在東土可以說是亂七八糟。因為這是修行境界上的東西，所以一般人沒有到此境界，不理解也是情有可原了。大學里的哲學叫獸的解釋不說了，那根本沒有探討的必要，氣功師的解釋更可笑，告訴大家：「練功的時候要恍恍惚惚」，取一個名叫「氣功態」。於是學氣功的人整天都惚兮恍兮，顛顛倒倒，神志不清。

別說氣功師，道家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宋朝時有個王爺召集釋道儒三家坐而論道。其中一個道士大談道德經，好像道德經凌駕於一切理論之上。在座的有一個禪師起身問王爺要了一柄寶劍，提著寶劍來到道士面前，問道：「你說惚兮恍兮其中有象。象是什麼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物是什麼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精是什麼精？說！說不清楚我就一劍斬了你！」

道士惶恐，急忙起身對禪師禮拜謝罪。

如何用功？道德經曰：「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就是要把自己的思慮分別全部停下，「絕聖棄智」，離言體道。李昊通過楞嚴經和道德經，很快就體悟了碧空定的正確修鍊方法。

時間又到年底，一日，李昊正在山洞打坐修行，忽然山洞象白天一樣明亮，洞內的東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李浩知道，這叫虛室生白。如此持續很長時間。再一日，忽然看見自己的身體經脈布滿全身，經脈上穴位形狀各異，有圓形，方形，棱形，如同繁星點點，靈光閃耀。又一日，忽然透過山洞岩壁看見紫陽城中鬧市熙熙攘攘，熱鬧非常，沛國公學堂的同學穿梭其間，談笑風生。復一日，忽見十方山河都成了佛國，七寶光明遍滿，又見恆沙諸佛如來遍滿空界樓殿華麗，下見地獄、上觀天宮得無障礙。再一日，忽於空中聞說法聲，或聞十方同敷密義，上師聖賢環繞灌頂說法。

又一日，李昊在定境中突然來到一片光的海洋，有光明仙人給李昊供奉仙果，這仙果也是光體。李昊知道這些都是禪定到一定時候，心光發明，破色陰區宇所引發的東西，非為聖證。一般人打坐中出現這些道驗，很少不動心的，都會想追逐留下這些境界，所以都會被困在境界中不能超越。因為他們都動心了，著相了，粘在相上了。

經云：「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以為自己證聖了成神了就是要入魔了。何為魔，著相即為魔，離相即為佛。

半年多時間，李昊一直在熟悉天雲宗的功法典籍。讓李昊最感興趣的是煉器的方法，特別是魔偶的製作，還有就是陣法的運用。也許是經過現代工業社會的熏陶，李昊對魔偶製作技術的接受沒有任何障礙。這個大陸的修真文明非常發達，小到飛劍的煉製，大到飛天法船的製作，材料的處理，工藝的設計應有盡有，形成非常完備的煉器體系。魔偶製作可以說是煉器的集大成者，都是在修真界小範圍的流傳，只有少數專業煉器的人才能掌握。

魔偶最尖端核心的技術有兩個，第一是魂玉的符籙刻錄製作。魂玉相當於電腦的晶元。第二是動力法陣。這個相當于飛機的引擎。法力輸送的強弱決定了魔偶攻擊強度的高低。

一般來說，煉製魔偶屬於偏門，花這麼大力氣琢磨，還不如煉自身，李昊也不知道這條路能不能走得通。魔偶最重要的是魂玉，魂玉就像電腦處理器，接受指令，同時指揮身體部分功能。魂玉品質和刻錄加工工藝的高低，直接影響魔偶的等級。再就是動力法陣，骨骼經脈和表皮，骨骼經脈有些是用妖獸身體的，有些是用金屬煉製。

制約魔偶發展的最大瓶頸是手工製作，沒有形成機械製造體系，所以魔偶製造效率低下，價格及其昂貴，只能成為奢侈品，不能普及開來。

所以李昊還需要花大力氣去研究冶金和機械製造，因為沒有完備工業體系，只有圖紙，材料加工和工藝流程都要從頭開始，當然困難重重。但是這是魔偶製作的發展方向，需要花大力氣去研究。

李昊首先想用煉器的方法煉製一套工業母機。至於動力只有搞一台蒸汽機，關鍵零件和工藝還是用煉器方法，還好李昊的精神力和法力都夠用，只是費用及其昂貴。這個是絕密技術，所以李昊打算掏個山洞做車間。

厚德山莊現在成為一個大開發區，各行各業興興向榮。飯館雜貨店也陸續有人開起來。還好早有規劃，所以井井有條不顯凌亂。佛教寶興禪寺已經修築完成，現在開始招收僧人了。為了印製學校課本和佛經，李昊又搞了一個印刷廠。

李昊看見厚德山莊有向厚德鎮發展的趨勢，心裡也是苦笑。自己本來一心想修行的，現在好了，帶領村民發家致富奔小康去了。

魔偶沒有得到廣泛的推廣主要是兩方面的制約：一是人工。魔偶煉製都是需要極其專業的修行者才行，一般修行人搭不上手。二是能源，都是費靈石的，一般人用不起。只有一些大宗派才有兩三架極品魔偶，都是歷代宗門積累下來的。李昊手鐲里就有成套的魔偶製造工藝，還有兩架極品的魔偶成品，看起來都是天雲宗長期收集的，彌足珍貴。

魔偶主要有兩種，一是人為操縱，操縱者用意念控制，魔偶可以根據操縱者的要求作出反映。而是人直接操縱，就像飛機，魔偶里有個駕駛艙，人直接進駕駛艙操縱魔偶。

西牛賀洲大陸對精神力和靈魂的研究極其精深，拘魂術、引魂幡，對靈魂的控制運用相當成熟，精神力對魔偶的控制達到很高的水平。天機宗就是以個人修行為主，陣法、魔偶為輔。神魔宗以拘魂引魂法器為輔。天雲宗都有其法術法器煉製的基礎功法。不過搞魂幡之類的牽扯的因果太大，反噬的力量也很大，非常危險。拘魂除非是人家同意，根據因果律，硬要去做，下次人家拘你一次。

至於道家說「形神俱滅」，那是不可能的。靈魂永遠不可能消滅，只會不停的輪迴。佛家把靈魂叫作「阿賴耶識」，也就是第八識。第八識無形無相，所以一般人看不見，以為滅了。神滅只是把附著在第八識上的七魂六魄打散了。人要死的時候，相對其他七識，第八識帶著所有的習氣種子，最後從身體里出來，投胎時最先入母體，所以唐玄奘八識頌中說「受熏持種根身器，去後來先作主公。」

有些人有疑問，為什麼有的人天生就有缺陷，有的人生在貧困山區，有的人奮鬥一生，潦倒一世。有些時候「我本無心求富貴，奈何富貴逼人來。」這是用現代的科學理論解釋不清的問題。如果沒有前生後世，因果報應，應該人人生而平等。為什麼人一生下來就不平等。即使過去打土豪分田地，田產都平均分配了，後來還是會兩極分化，貧富分化。如果說平等，為什麼我生病，你健康，為什麼我是瞎子，你兩眼賊亮？如果說是偶然的，為什麼我偶然，你不偶然？其實都是第八識所帶的善惡種子的不同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