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章詭異

一百九十章詭異

陸劍飛雖然早已經過了風華正茂的年紀,但是武功修為這麼些年來也變得更加精純,可謂說是大王身邊的第一高手,他擅長與各種高手對決,無論對方是使長兵器還是短兵器,暗器還是用毒,他都有自己的一套破解辦法,當年在京城出了名的神捕天鷹可不是胡亂傳說的。展群當年由於刺殺了黃月父親黃經崖,才被陸劍飛追查了三天三夜,最終他還是被陸劍飛打成重傷,並擊落下了無名崖,幸虧有樹枝助他撿回了一條性命,展群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懷恨在心,他想找個機會與陸劍飛再較量高下,但是經過上次的事情后,陸劍飛被大王賞識,提拔作為貼身侍衛,展群後來傷好了,但也沒有通天的本領來到京城內部與陸劍飛較量,更何況他還沒有必勝的把握,如果冒然前來,只怕是有進無出,要身首異處。而陸劍飛這麼多年來,一直為人低調,但辦事相當麻利,大王幾次委以重任,他都又好又快地辦好,這才做上了御前侍衛長的職位,他平日里不苟言笑,處事嚴厲,其他人也不敢多得罪於他,單憑這點,閻闊倒是和陸劍飛有幾分相似。

陸劍飛疾步走向天牢的正門,他心道:現在京城裡面的局勢十分渾濁,有些事情很可能一觸即發,牽一髮而動全身,大王在這種時候要我來見此人,看樣子是對他相當信任,招賢館那邊傳來的消息也還算是不錯,如果招賢館能夠牽制住飛虎幫的話,大王和劉東來的賭注勝算就會變得更高一點。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都要誓死保護大王。上次劉東來招募了從關外來的「遼東三俠」做為他自己的看家護院,這怕就是為了對付我們御前侍衛用的,哼,之前在北郊校場看到的趙平統,他的實力不俗,我可要多和洪順商量,做好防範先。想著想著,他已經到了天牢的門口,門前兩名獄卒見陸劍飛這身裝扮,之前在某個場合也無意中見到過陸劍飛,他們趕緊說道:「卑職參見陸大人。」陸劍飛微微點頭,厲聲說道:「開門,本官是奉了大王的旨意前來。」兩名獄卒知道他能過之前看守外大門的侍衛,自然手上是有大王的御賜龍牌,所以也趕緊拿出鑰匙開了這道重重的鐵門,他們二人用力的推開,看的出,這道很是沉重,陸劍飛似乎有些等待不及,上前幫了他們一把,習武之人果然不一樣,這道門到了陸劍飛的手裡,卻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沉重了。陸劍飛又吩咐道:「二位,這次我進去見的人可能要交談一段時間,你們在這裡守好門,叫兄弟們全部都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進來,聽到了嗎?」兩名獄卒見他神色威嚴,知道這次他來一定是來詢問犯人重要的大事,趕緊進去,把在裡面看守的獄卒兄弟全部都叫到了門口。陸劍飛讓他們全部站在一邊,自己用力將鐵門一推,只聽一聲巨響,天牢的鐵門就被關上了。

天牢裡面每個牢房都是單獨的,而且看不到外面,裡面也是見不到天日,關在這裡面,簡直跟死沒有什麼區別。陸劍飛以前當捕快之時雖然見過了各種犯人,也看到過各式各樣的牢房,但是此次來到天牢,看到這裡面的構造,他心中還是不由得吃驚,心道:若是以前京城衙門裡的犯人,來到了這個鬼地方,只怕,一天都活不下去。天牢里不比其他普通的牢房,這裡一點都不骯髒,反而是十分乾淨,但是陰暗的氣氛讓人很是壓抑,在這裡關久了,只怕會發瘋,想要自殺,或者認為自己已經到了閻王殿一般。這裡面關押的都是朝廷重犯,以前貪污被承辦的官員,殺人越貨的窮凶極惡之徒,叛逆謀反之人全部都會被分開關押在這天牢中。無論你進來之前是多麼的囂張不可一世,最後在這裡面想要自盡的,發了瘋的實在是不少。前面的一個封閉牢房內傳來一聲嚎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聲音一遍比一遍更微弱,陸劍飛知道這個人是他為大王親自抓來的重犯,他曾經佔山為王,殺人越貨,害人不淺,此刻被關了幾年,野性早已全無,甚至意識也變得模糊,只會說一句:放我出去。整個人已經只剩下半口氣,完全沒有昔日殺人越貨時的霸氣。

陸劍飛拐了好幾個彎,在最後的內室深處,終於到了一個牢房門口,上面清楚的掛著一個小鐵牌。天牢裡面每五步就有一根火把,兩邊排開,才能使這裡面不致於過於昏暗。陸劍飛停下了腳步,眼睛死死地盯著門上的小鐵牌許久。小鐵牌上面寫兩個大字「方嚴」。裡面被關押之人本來靠在床邊思索著事情,但是靈敏的聽覺讓他還是察覺到了,原本死一般寂靜的周圍有了一點點輕微的腳步聲。沒錯,這間牢房裡關押的朝廷重犯便是方馨瑤的父親,杭州知府方嚴。

方嚴微微站起身子,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原本放鬆的神經也變得有些緊繃。他也不說一句話,只等著門外之人率先開口。陸劍飛在確認無誤之後,終於開口詢問道:「裡面的可是方嚴,方大人?」方嚴被關押了這麼幾個月的時間,裡面獄卒的聲音也早已一一記牢,這個聲音他是陌生的,本來無神的雙眼也瞬間恢復了生機,他幽幽說道:「我早已不是什麼方大人,我是罪臣方嚴。」陸劍飛微微點頭,心道:很好,總算是找到他了。陸劍飛在門口解釋道:「方大人,你不要緊張,我沒有鑰匙,也沒有資格去取鑰匙進去。」方嚴聽后又坐回了床邊,靠著冰冷的牆壁,說道:「是嗎?那請問你是何人,這個地方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隨意進出的,請問你今天來,有什麼事情?」話雖然說的有氣無力,但是陸劍飛聽的出方嚴的話語中充滿的敵意和小心,為了讓他打消這些顧慮,陸劍飛也站直了身子,厲聲說道:「方大人,我乃是大王身邊的御前一品侍衛長陸劍飛,我這次能夠來到這裡,完全是大王的旨意,大王讓我來和你說會兒話。」方嚴聽到是大王身邊的人,這次前來還是大王指派而來的,當時心中一激動,問道:「你真的是大王親自派遣來看我這個罪臣的?」陸劍飛用斬釘截鐵地語氣說道:「不錯,方大人你不用有任何的懷疑,冒說王命,可是要殺頭的,我陸劍飛就算有是個腦袋,也不會拿這種事情來誆你。再者,天牢是什麼地方,相信你在這裡呆了這麼久,應該比我還要清楚,這裡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讓人進來的。進來者,都必須帶有大王貼身的龍牌,所以,這次我之所以來看你,確實是大王的意思。」方嚴趕緊跪倒在地上,朝著鐵門,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高聲道:「多謝大王還記掛我這個罪臣,願大王千秋萬歲!」陸劍飛是習武之人,自然聽出他這番舉動的聲音,他說道:「方大人,快快請起,大王要我看你,是有一些話要對你說。」方嚴跪著又說了一句:「罪臣方嚴謹尊大王旨意。」他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站到了離門不遠處。

陸劍飛正色問道:「方大人,你在這裡一切都可好?那些獄卒們沒有難為你,傷害你吧?」雖然兩人隔著一道厚重的鐵門,但是兩人的動作神情卻如同當面談話一般。方嚴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我都是個將死的罪人,就算受點委屈和折磨,也是理所應當的,何況這裡的獄卒大哥們,對我還算是客氣,每日的飯菜不說有多好,但至少不是剩菜剩飯,還都有一口熱的吃,我心中很是感謝他們,他們一向盡責,也不曾虐待過我半分,我在這裡面,無人跟我說話,也看不到外面的光景,談不上什麼好,但是皇上能留我方嚴一命,罪臣已經是心懷感激了。」陸劍飛跟著皇上這麼多年,再加上他之前也在京城干過捕快,他知道被關押的犯人是什麼樣的心裡狀況,更何況這裡還不是普通的牢房,這裡可是最恐怖的天牢。陸劍飛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方大人,你的事情,皇上已經派人去杭州核查了,但是結果不盡如人意,劉丞相那邊又不肯放過你,所以大王才迫於無奈,只能暫時將你關押在天牢中,其實是想要保住你的性命。」方嚴舉起雙手,抬過額頭,說道:「多謝大王的大恩大德,罪臣豈會不知,如果不是大把罪臣安排在這外人不能進入的天牢之中,外面又布置了那麼多的御前侍衛守著,我這條賤命,只怕早已斷送了。」陸劍飛皺著眉頭,說道:「方大人,不可輕視自己的生命,大王說了,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生命,所以要格外珍惜,你的才能,大王是知道的,一直都想重用,但由於種種原因最後都沒能如願以償,這次又出了這檔子的事情。不過,大王說了,你稍稍安心,大王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洗脫冤屈,讓你同大王一起,對付真正的幕後黑手。」方嚴突然又跪倒在地,邊磕頭邊說道:「大王明察秋毫,相信罪臣是無辜的,並且願意為罪臣徹查此事,洗脫罪臣的冤屈,罪臣若有出頭之日,一定拚死效忠大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陸劍飛說道:「方大人不必如此,現在大王那邊的情況也不是很理想,某些人蠢蠢欲動,一直在搞些下流的小動作來牽制大王。哼,方大人,不是我陸劍飛把醜話說在前面,你我的性命,誰都說不準,包括大王,所以,就算大王想要保護你,但是也算不準,或許是明天又或許是後天,我就要帶你去刑場就法。」方嚴聽后也沒有一絲驚訝之情,畢竟在官場上也混跡了這麼多年,這次又出了這檔子事情,本來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在他心裡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女兒方馨瑤,他知道,以女兒的性格,一定會追查上京,會想盡辦法為自己澄清事實,他害怕女兒有任何危險,哪怕是性命不保也無妨,反正也活了這麼多年了,若是正處妙齡的女兒為了自己出了什麼事情,他就算去了黃泉也不會安心的。

方嚴顯得異常的淡定,他微微說道:「陸大人,你說的,我心裡都有數,也了解大王的苦衷,放心好了,到時候就算有那麼一天,我也一定會配合好你的公務,沒有任何怨言,並且謹遵大王的旨意,正所謂,君要臣死不得不死。」陸劍飛雙手後背,聳了聳說道:「方大人能夠理解大王的苦衷就好,今天來,大王還讓我問你一句話。」方嚴小心翼翼地問道:「陸大人請講,罪臣一定如實告知。」陸劍飛雙眼看著面前這道厚重的鐵門,厲聲說道:「方大人,那筆贓款,真的跟你沒有一點關係嗎?」方嚴聽完這話后,立刻斬釘截鐵地回應道:「沒有!」陸劍飛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那便最好了,現在外面的情況很是複雜,你呆在這裡一定比在外面更加的安全,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可以跟獄卒說,讓他給我帶話,我一定親自稟報大王,在允許的範圍之內一定滿足你。」方嚴眼神有點失落,停頓了好一會兒。

陸劍飛見他許久不說話,知道他肯定有什麼難處,便問道:「方大人,你心中有什麼擔心的,放不下的,都可以告訴我,不然的話,過了今天,以後我不能保證還有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方嚴知道此時不說,可能以後再也沒這個可能了,因為他隨時可能被拉出去斬頭,而且就算有些事情跟獄卒說了,只怕那些人也不願意帶話給陸劍飛,就算那些獄卒願意,他們也不一定能夠見到陸劍飛本人,到時候再因為這事出點亂子,只怕弄的大家都不好。方嚴說道:「陸大人,罪臣心中的確有一件事情我很介懷。」陸劍飛說道:「哦?方大人請說。」方嚴轉身,低頭思索了片刻后,還是決定開口,說道:「陸大人,我對自己這次能否逃過這一劫並不在意,我心中擔心的是我的女兒,馨瑤,她現在還年輕,但是她的性格我是清楚的,她見我被冤枉押解來京城,她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救我出去,我怕她一個人在外面會受人欺負,我死沒關係,如果馨瑤有半點不測,我就對不起她死去的娘了。」陸劍飛這輩子為了自己的仕途,並沒有成家,但是他能夠理解為人父母對子女的擔心,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臉色凝重,說道:「方大人是想讓我派人去尋找令千金,並代為保護起來是嗎?」方嚴閉上雙眼,深呼吸一下,道:「是,我不想馨瑤出事。」陸劍飛以前當捕快的時候就喜歡管天下的不平事,當初追捕展群就是他自己的意思,雖然跟著大王進宮了這麼多年,性子多少會被這王宮的規矩和官場的潛規則給消磨一些,但是年輕時候的那點仗義俠道在心中還是保留著,他說道:「方大人,其他事情我不能向你保證,不過這件事情,我陸劍飛可以以性命擔保,我會想盡辦法,一定找到令千金並確保她平安。」方大人忽然走到了鐵門旁邊,身子貼著鐵門,激動地說道:「那罪臣方嚴就謝謝陸大人了,你的這份恩情,可能我方嚴這輩子是沒有機會還了,如果有來生,我願意為陸大人為奴為仆。」陸劍飛最不喜歡別人這麼客氣,說道:「誒,方大人說的是哪裡話,就算我不是大王身邊的御前侍衛長,就算我還是以前京城的一個小小捕快,這等保護百姓的事情也是我該做的,你用不著謝我,我陸劍飛今天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儘管放心便是,如果你真要感謝,就謝當今的大王。」方大人輕輕擦拭掉剛才眼角不由自主掉下的一點眼淚,點頭說道:「是,是,陸大人說的極是,罪臣方嚴沒有為朝廷建過半點功業,還讓大王為我的事情勞心勞力這麼些天,大王的隆恩浩蕩,方嚴就算死也無憾了。」

陸劍飛知道自己也在這裡呆了不久,該說的話也說完了,大王的意思他也已經傳達完畢了,並回身準備離開,說道:「方大人,大王說了,你不要輕生,一切事情可能還有個轉機,在這裡耐心等待著。就算真要赴死,咱們男子漢大丈夫也不懼怕。你剛才說的事情,我等下就親自去辦,你好好休息,我要先回去復命了。」方嚴高聲說道:「好,陸大人,你也一切小心,代我向大王請安。」陸劍飛提起寶劍,留下一句:「我會的,他日再見。」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就漸漸消失在這僅有一點微弱火把光芒的天牢深處。方嚴再次坐回床邊,眼神迷茫,似乎想什麼事情又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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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無雙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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