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失必有一得
苟偉是那種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請你不要污辱我的能力的這種人,當然這種人也不見得比被別人肯定了人品而實在無能的人強到哪裡去。
「想哪裡去了。有古董也早在大動亂的時候給砸了,還能流落民間。再說了,那罈子就是那年我們兩去鎮上趁人不注意搬回來的。」
「咳!」
石橦差點嗆著了,一口痰卡在喉嚨里很是不舒服,不斷的吐不斷的咳,咳得急了,薅起一把草沒頭沒腦的往苟偉身上甩。
「你還好意思說,還要不要臉。當小偷很榮耀是吧,我可被你害死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偷過東西,那是唯一一次,還被老闆追了幾里路。你倒好,沒臉沒皮了,見老闆追我去了攤子上沒人,又去偷了一個回來。想起來都覺得丟人!」
石橦沒想到自己這老弟臉皮會是這麼厚,居然可以拿著小偷事迹當榮耀來宣揚,也不知道他怎麼說得出口的。
「哥,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小盜謀生,大盜竊國?」
「不學無術,有沒有文化。這叫『竊鉤者誅,竊國者候。』」
「反正猴也好,貓也好的。我和你就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你不愁吃不愁穿的。我可不一樣,要腌辣椒還缺罐子。」
苟偉的胡攪蠻纏讓石橦自己都覺得沒有什麼臉面說下去,很有一種鴨同雞說不合拍的感覺。
「得,別說了。我真不知道平常看你唯唯喏喏,咋能當著老闆的面抱著罈子就走,還要我抱一個跟著。我還以為給錢了呢?哪曉得你是光明正大的偷,啊不,是搶。」
石橦想起來就氣,平常一老實人,怎麼那一刻就變得那麼臭不要臉呢?還有沒有道得底線了?抓一把草帶一把泥使勁往躺地上的苟偉身上砸,苟偉也不生氣淡淡受著。
「呵呵,習慣了。自從你們家搬到省城后我連個蹭飯的地方都沒有,人要活要吃飯,咱家窮吃不飽,經常都是一天吃兩頓,我餓得慌啊!上學的時候經過紅薯地掏個地瓜埋好燒著,放學的時候掏出來吃正好是熟的。果樹上掛著『打了農藥,後果自付』,我摘一堆放在水溝里放幾天照吃不誤。
最開心莫過於人家祭祖,墳頭上的大魚大肉還有供果都不帶走的。他們家祖宗吃完總要留點,一般都是我給吃了。不過,味道實在不咋的,太難吃了。」
「惡!」
石橦差點連中午飯都吐出來,站起來往苟偉身上踢兩腳土轉身就走,不理了,這是沒治了。
「喂,哥,你走了。不聊了,不聽故事了?
多可惜的,又一個讓我說故事說了一半就不聽的,自豪的過往哦落花流水去矣。哎,這是要憋死我老偉啊?」
小樣,想挖我根治我的病,我噁心不死你,當我傻子呢?苟偉把手往頭頂使勁的抻,藍天白雲心情好,這地連個蟲子都很少,正好睡覺!
還沒等睡迷糊,石橦又跑回來沒完沒了。苟偉氣得真想再噁心噁心的說一句:沒病,不需要治;有病也是窮病,給錢就能治;沒錢治病擾人清夢。
「小偉,你學校來信了!」
鬧了老半天就一個學校來信,好歹是學校優等生,那也有幾個丑同學寫信的,雖說丑了點,反正自己也不帥。
「美女啊,不是美女我沒空,我正夢著美女,那長長的大腿細細的嘴!」
「別做夢了,就你那零配件,美女與你無緣。學校的公務信!」
「正因為無緣才要做下夢啊,有夢才年輕啊!
什麼?公務信。」
苟偉還要貧兩句,一聽是公務信,趕緊的一個鯉魚打挺,還是沒有起來,摔得更重。滴溜的爬起來,一把奪過,撕開,一目三行,反覆細看。
「完嘍,我美好而舒適的生活,都結束嘍!回校交實習報告,然後等待分配!美好的生活從這裡起航嘍,我要去當老師嘍!
最好是當一個上邊沒校長下邊沒幾個學生的學校就最好了!」
「安逸,你就是追求個安逸到死!」
石橦看著這憊懶的老弟沒理想沒追求,懦弱還無恥,就覺得今天除了發現苟偉無恥這個新的缺點外,自己改變他的想法徹底落空,語調在急迫中加了八調。還不能逼迫太急,萬一他跳崖不死改跳水就急了。
「生老病死殘,能死得安逸的可少了。這是我人生最大的追求!追求安逸到死乃某之畢生所求也,亦不枉也!」
這臉咋那麼厚呢?你咋不往大松林里蹭蹭呢,要致富先修路不是——山被臉給抹平了,路就通了,村子里就脫貧致富了?
石橦忍不住想給潑點涼水,好好打擊這種安逸思想是要不得的。
「你覺得你能拿到畢業證嗎?估計夠懸!」
「操什麼心。雖說我幹嘛嘛不行,但我老偉就一條——學習成績好。能奈我何?」
「你那實習報告要實習單位蓋章吧?雖說是你自己找的星光廣告,但你不是已經報到學校了嗎?你能蓋得了章?呵呵!」
石橦能想的是先打擊到他體無完膚再幫一把,這可是最後拯救他一身臭毛病的機會了,機不可失!苟偉也的確是被震驚了,怎麼就把這茬子事給忘了呢?怪不得龔錢悟那老烏龜爬的敢這麼欺負人,原來我有把柄在他手上捏著。
「怕個屁,山人自有妙計!」
「回去求他啊?人家願意幫你嗎?」
「切,上次蓋章的時候我故意收了兩張蓋廢的白紙。我去找找看,應該還在!」
這樣也行,這不造假嗎?石橦還不能反駁說不行,這就不是治病救人,而是拿刀子捅人,傷兄弟感情的事石橦實在不想干!
回家,苟偉翻遍了反有的零碎也沒有找到那幾張破紙,急得坐在門檻上抱著個沒長成的地瓜崽使勁的咬。邊咬邊罵罵咧咧,這是將地瓜當成龔老瓜了。旁邊石橦看著好笑,用手指豎在嘴邊沖著乾爹乾媽做了個噓的聲音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不用操心有他幫著,讓苟偉急去。
老苟想乾兒子操心的確不用自己操心了,操心也是白操心,不急了,忙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