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山頂

風高雲淡在山巔，一望無盡的黑暗中星光與火光交相輝映，如此好景好心情真是揍人的好時節。

苟偉費儘力氣拉上來大毛，遠遠走到一邊貓著撬開罐頭，用舌頭舔了舔匕首上的咖喱。「還別說，白象阿三家雖然窮了點，這咖喱牛肉罐頭還是有特色的。大毛，你用點力，沒吃飯嗎？」

「班長，沒吃！」

「那你吃啊！」

「不吃，吃不下！」

「哦！這樣啊！那你忙著吧！」

苟偉不是個會勸人的，更不是個會勸人吃飯的，用匕首挑起咖喱牛肉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不時點評口味，相著怎麼在他的雜肉裡邊改進秘方。

大毛一陣反胃，手上的繩子差點掉了，慌得撈住系在腰上。「那可是殺過白象阿三的匕首，這與吃人肉有什麼區別？」大毛又一陣反胃。

看一眼苟偉吃罐頭反一陣胃吐幾口膽汁喘幾口氣，他是沒力氣再拉兄弟了。大毛拉上來二毛，累了，遠遠貓到一邊大口喘氣。

二毛拉了三毛也到一邊休息去了。

五毛拉上來六毛，大傢伙兒都累得趴在一邊想要多休息一會兒。

「天啊，還是那麼的黑。真是個殺人的好時候啊！現在阿三還在幾十裡外，殺不著啊，怎麼辦呢？

心裡實在不舒服啊！要不我揍你們一頓鬆鬆筋骨，只是這理由有點勉強啊！」

苟偉抬頭看星星，總覺得星星還是那個星星，心情還是那個心情，就缺點酣暢淋漓的痛快。哪怕幾根毛已經脫變得很優秀了，可怎麼看都欠點火候，不順眼。

「班長，您饒了我們吧？我們可是聽著您的傳奇長大的。雖說您來咱們中隊度假，咱們沒有什麼交道。

但和尚不親廟兒親，不能允許咱們慢慢長大？」

「滾，還要不要臉？慢慢長大，你還能長大嗎？早過了青春期了，現在是牛馬期，你得把自己當牛馬用。」

「得，我滾，一定滾遠點！」

經過一天一夜，二毛早就收起那種他所謂的「俯視人間」的輕視，表現得油滑，說完就走，躲得遠遠的，他是真不想惹苟偉啊。他是真怕苟偉算后帳收拾他啊。關鍵是打不過他。

三毛也想跟著滾，被苟偉逮著，拎起手半虛抬輕踢腿，三毛作勢摔得很遠，在地上滾兩下擠到二毛旁邊。他是想盡一切辦法要拉二毛墊背，誰叫他不夠兄弟呢。

「你還要不要臉，能不能有點當兵的骨氣。那什麼來著？寧願死在衝鋒的路上也不願倒在逃亡的安樂窩裡。

骨氣呢？臭不要臉的，打仗就你懶。端個槍半天打一下懶得扣扳機，子彈是你家的啊，留著回家下崽嗎？沖個鋒，該走直線的時候你繞路扭捏得像個娘們，你是想花姑娘送上床嗎？該繞旁邊給一傢伙的時候你懶，走直線。你身體很結實扛得住子彈是不是。

你就是個懶，懶出屎來都不擦屁股。連動腦子都不會用一下，這麼懶，怎麼沒懶死在阿三營地里，讓大伙兒背你回去嘛？」

苟偉罵完舒服很多，真的覺得罵罵很健康，有利於身心愉悅。

「我運氣好唄！子彈見我讓道，阿三見我滿臉微笑，直說爸爸好，咱們明天做瑜珈！」

苟偉火騰地起來，蹭地躍起跨越好幾段距離要狠揍三毛。三毛藏在二毛後邊躲貓貓，讓二毛在前邊擋災。

「班長，班長，我二毛是好人，你要打打臭不要臉的三毛。要死不死的玩意兒，還有臉顯擺。我給您讓道。」

二毛也是個臉厚的，挨了兩下幫著苟偉抓三毛。苟偉倒不急著揍三毛了，將兩根毛一起揍起來。

苟偉拳重亦有分寸，兩拳將兩傢伙打到一邊哎喲叫喚損其皮毛卻不傷根本。

「班長，我委屈啊，我幫著你都打，還有沒有天理了。」

「天理個屁，老子就是理。再說，老子打你要理由嗎？」苟偉這就有點不講理了，二毛故意抽鼻子扮個可憐樣想搏取同情。「你想要理由是吧？老子給一個再揍你的理由好不好？」

「班長，別！千萬別。您有理，您怎麼都有理，對吧？同志們！」

「少在這裡拖大家下水，我們認錯態度好。班長才不收拾我們，班長，對吧？」

大毛立即甩開干係，死道友不死貧道。戰場上是兄弟，戰場下各顧各的，保命要緊啊。

「二毛，你小子不服氣是吧？

你他娘的，你一個狙擊手。主要職責是打擊敵核心點目標，掩護側翼。首先就是藏好，尋找對隊伍最具危險的目標，你每射出的一顆子彈就是咱們的指揮棒。可以說你打哪裡咱們就要攻擊哪裡。

你倒好，你是喜歡打哪裡就打哪裡。喜歡跑哪裡跑哪裡！你跑位往準確啊？你跑的時候要不是關注一下你自己有幾個戰位。

本來你保護整個隊伍安全，別被人挨個點名了。你倒好，整個隊伍來保護你。還有臉來表功。

我看幾根毛裡邊最欠揍的就是你。回中隊后給老子趴水裡變小魚崽練吐泡泡去，什麼時候被螞蝗咬穿腳掌也不動你就可以了。」

苟偉不想再理這臭不要臉的，他原本想回到中隊后再收拾他的。他的問題不在戰場經驗，而在訓練的根子上出了問題。沒想到這臭屁的玩意兒當出頭鳥，自以為表現優異能躲過一劫。

「我怎麼那麼難啊，還沒成仙就要度劫！」

「劫什麼劫，老子就是你的劫。槍都打不過老子，你當什麼狗屁狙擊手，返老還童過家家呢？」

「來，大毛，你們挨個的讓老子打一頓。如果乖的話挨打之前自己給班長找理由，如果讓老子給你老出理由來。別怪老子專敲脆骨！」

大毛委屈地跑過來，「班長，我吧主要就是配合不到位，還有就是動作也沒到位。」

「還行，有點自知之明。蠢點沒關係，重要的按照戰術動作一個一個做到位。別蠢到家了還要懶，那就不對了。」

苟偉不想動手了，再說這幫傢伙還是很善解人意的，根本就不給苟偉發火開打的理由。

「這就讓人很舒服嘛，打個地方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睡啊！還用老子教你們怎麼睡覺才不感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