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為你量身定做

這邊章瑤剛點下了發送，那頭江耀放在飯桌上的手機就叮咚一聲。是特別關注的人發微博的提醒音。

江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章瑤，然而皮皮貓害羞地轉過頭，一點要回頭的跡象都沒有。甚至還坐遠了一點。

很快，江耀就看到了微博里的回應。他在章瑤這條微博下評論——

【江耀V：小包子哪裡有你好？】

章瑤也在關注微博，看到評論后，沒忍住：「你又嫌棄你兒子了！」

「哪裡有？我說的是實話，你才是第一位的。」江耀絲毫不覺不妥，走過來，將人抱進懷裡，手在章瑤的頭上順毛。

而這對撒狗糧的未婚夫婦微博評論下頭，一下子就堆砌了萬丈高樓。

【沒想到孩子的愛稱居然是小包子。】

【哦江影帝這是在嫌棄兒子嗎？】

【對不起，容我說一下第一反應：小包子哪裡有你好……吃？】

【樓上你污了啊。】

【嗷嗚嗷嗚！好甜好甜！】

【我也想要小包子，有人和我一樣想看小包子嗎？】

#江耀章瑤撒狗糧#、#章瑤回應江耀評論#兩個話題，直奔熱搜榜首。同一時間，另一條熱搜話題也悄悄爬上了熱搜榜榜尾。

#梁涼意味深長的笑#

劇組放假，不代表演員都放假。梁涼有通告要趕，乾脆利用這兩天去了。不巧，被記者給堵了。同一個劇組，總是會有料可以挖的。江耀和章瑤的新聞沸沸揚揚的，採訪不到當事人，同事也是可以問問的嘛。

但梁涼是混跡娛樂圈多年的老人了，對此間套路熟得很。知道這種事情，如果沒有得到當事人的同意，是不能亂說的。是以，在記者問到章瑤和江耀的關係如何時，梁涼便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然而攝像師就是捕捉到了梁涼這一笑，笑容意味深長，像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當口，江耀和章瑤的事情正火。無論梁涼這個笑容是什麼意思，網友們都會將話題給炒熱的。

很快，在家修仙的兩人就知道了這事兒。只是因為不在一個地方，也就不好問明情況。

章瑤想了想，拿手機查梁涼和嚴華的資料。

嚴華的消息倒是五花八門，微博上一堆女友粉、媽媽粉，有專業的粉絲給嚴華上傳街拍、剪輯視頻，哪怕只是普通的路透照，都拍得像是雜誌封面。更別提粉絲們對嚴華的行程了如指掌，但凡是嚴華出席的通告代言活動，都會有大批粉絲捧場。

反觀梁涼，微博粉絲的數量不過嚴華的三分之二，其中大多還是中年層次，活躍度相對較低。加上近幾年梁涼不曾出演什麼大爆的角色，人氣不斷下滑。年少成名，卻沒能站穩腳跟。有演技，卻又總是差點運氣。就這麼在娛樂圈耗著，到如今梁涼也快要三字頭了。三字頭的女明星，和二字頭的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光是演的角色，就會受限不少。

可是，《流言》劇組，為什麼寧願選她，也不選梁涼做女一號呢？按理來說，梁涼再不紅，那也比一個醜聞纏身退圈四年的過氣女人要好吧？

「你——」

「怎麼了？」江耀聽見章瑤問，立即抬起頭看她。

「就是，你選角的時候，怎麼想的呀？」

江耀一聽這個問題，就知道章瑤在想什麼。他可不樂意自家皮皮貓想岔了，那他拍這部電影的意義起碼少了一半。

走到章瑤身旁，江耀將皮皮貓一把攬進懷裡。「你以為，我在以權謀私？給你開後門？」

雖然知道江耀不是這樣的人，章瑤還是想要問：「那為什麼，讓梁涼給我作配呢？她的演技很好，缺的只是一個大紅大紫的機會。」

江耀卻搖頭，「演技好，不代表適合。梁涼正處於事業低谷，但這個低谷不是人為造成的，梁涼想要走出來，需要的是時間和運氣。姚早立這個角色，同樣在事業低谷，但這個低谷，是人為造成的，也是姚早立自己造成的，她們本質不同，雖有相似性，卻不可能讓梁涼接下這個角色。」

這點章瑤是能接受的。演員和角色之間，並不是說演員的演技可以突破一切人設阻礙的。就像不能讓一個高個子去演矮子，不能讓一張嚴肅震驚的臉去演一個搞笑無下限的人。這是角色本身的限制，與演員無關。演員演得再好，作品也還是會有所缺陷。

梁涼和姚早立有相似性，但本質不同，結果也不同。如果讓梁涼演姚早立，反而容易弄巧成拙，沒法將姚早立這個角色的精髓演出來。

「還有，你就沒想過，女主角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嗎？」

章瑤愣住。她其實懷疑過，姚早立這個名字，第一眼看過去沒什麼，甚至在看到劇本之後，還會覺得很符合人設。因為姚早立的童年並不容易，窮人家的孩子出生，家裡兄弟姐妹多，父母照顧不來。姚早立是真的早早自立出外打拚，才能在娛樂圈闖出一番名頭來。

但如果看久一點，就會發現這個名字很眼熟了，也很耳熟。姚與瑤本就同音不說，早立二字，正好是章立早的組成部分。此前章瑤一直不敢說，就是怕人聽了覺得自己太過狂妄。但如今江耀卻主動提出來了……

「所以說，這部戲，這個角色，真的是為我……？」

「嗯？你覺得呢？」江耀不明說，只是壓低聲音用誘哄小姑娘：「有沒有一點點的，開心？」

章瑤瞪大眼睛，「這個角色，一開始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說什麼試鏡，也是假的吧。哪裡有一個人的試鏡的？這要是沒選上，那不成還能擱置不拍？孫建華老師當時都定下來了吧？怎麼可能說不拍就不拍啊。」

說到後頭，章瑤已經明白過來了。莫名的，有溫熱的淚意湧上來，她的眼睛濕了，卻不忍閉眼讓眼淚滑落，就這麼瞪著眼看江耀：「所以，你為了我，特意寫了這個本子，拍這部電影？」

「我怎麼受得起呀？一部電影，光是投資就過億了。聽說，《流言》還是孫建華老師爭取藝神獎的作品。我、我要是演不好……不是，或者我撂挑子不幹了，那你怎麼辦呀？那些投資人、演員、還有劇組請來的團隊……你——」

江耀用大拇指將女人眼角的淚拂去，輕柔又耐心，像是對待世上最珍貴的明珠。「你不必覺得受不起。在我眼裡，你值得這一切。阿瑤，別懷疑你自己，我相信你的演技，也相信我的追求能打動你。所以啊，我不怕你演不好，也不怕你撂挑子不幹，因為你可以，而且我愛你。」

章瑤臉一紅，配上一雙淚眼目光盈盈，頗有幾分美人如畫畫中仙的姿態。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追女朋友，要臉做什麼？」

章瑤又氣又笑的，但更多的是心疼。分別四年，其實誰都不好過。江耀是真的愛她，才會一力承擔所有風險，創造條件讓她走出來。因為江耀懂，章瑤天生就應該在鏡頭前綻放風華的，不能因為那些流言蜚語，毀了一個演員的前途和職業生涯。但江耀也尊重她，費盡心思讓她演戲，又不能讓她多想，要不是這會兒兩人已經公開了，只怕江耀還得繼續瞞下去。

顧不上矜持，章瑤乾脆捧著男朋友的臉，給了一個大大的獎勵。

然而這可不夠大狼狗吃的。江耀原本溫柔的眸色漸漸轉深，一個附身就含住了朝思暮想的紅。這可不像章瑤蜻蜓點水那般的，大狼狗有耐力有耐心，硬生生把人給折騰到換不過氣來，才肯分開。

等癱軟在男朋友懷裡的章瑤呼吸稍稍平穩，一雙媚眼狠狠地瞪了江耀，這男人真是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太不要臉了！

「最開始籌劃要寫一個本子的時候，想的就是你。那時候我還沒出國……」

「你那時候就想著要轉幕後啦？」

「嗯。」江耀摸了摸懷裡人的腦袋，繼續說：「當導演是很早就有的想法了，演戲演多了，就想要直接導一出。但轉導演其實不容易，學了幾年，又自己練了很多。新人導演呢，最好就是拍自己有感覺的片子，如果是自己寫的就更好。我當時就想著，要給你寫一個本子。只是後來被事情耽擱了，就一直沒動筆。」

「真正開始寫是回國前一年吧，那時候通訊自由了，就想方設法打聽你的消息。可是知道的東西不多，還沒一樣好的。我就想，那些人怎麼那麼大的惡意。明明彼此都看不見，卻要那樣指責我的女朋友，彷彿說出的話打下的字都與他們本人無關一樣。然後我就想給你寫一個關於流言的本子。」

「流言傷人，但真正能打倒的人到底是什麼？僅僅是那飽含惡意的話嗎？我想了很多，直到回國，見到你，我才將這個本子完全寫好。流言傷人不假，但真正能打倒人的，是內心的脆弱自卑和不安。我去Y市，悄悄看你。第一眼就很難過。我那麼漂亮、那麼驕傲的女朋友，怎麼能明珠蒙塵？怎麼能人人唾棄？我就想，我得捧著你，護著你，讓你無憂無慮，讓你在鏡頭前發光發熱，做回原來的你。然後，就有了姚早立這個名字。」

「所以，這不僅僅是寫給你的，也是寫給我的。《流言》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我，要愛你、敬重你、與你坦誠、護你無憂。這裡面有我的夢想，也有你的夢想。」

章瑤突然問道：「如果當時我真的不試鏡了，你怎麼辦？」

「那這部電影就不存在了。」江耀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可見這就是他的真實想法。「我會一直等，等你願意走出來。」

四年的走失，江耀始終耿耿於懷。拍《流言》這部電影，就是為了讓兩人重逢，為了打破過去四年的黑暗，迎來全新的黎明。

章瑤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突然又翻湧而上了。她吸了吸鼻子，雙手環上男人的脖頸，哽咽著：「謝謝你，江耀。」

「謝什麼？道謝是要有誠意的，你不給我點誠意嗎？」

看著男朋友頗有深意的目光，章瑤……慫了。

剛剛那個就已經承受不住快要窒息了，再主動來一次的話——她怕是會成為奇葩死法之一的例子。

然而她慫，不代表那頭大狼狗會慫。:)

……

翌日，兩人回到劇組。這一次，劇組裡的人可就不放過他們了。除了道喜之外，還有討喜糖的、問八卦的、打趣調侃的……甚至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孫建華，都過來給兩人說了一聲恭喜，還邀請兩人去得空去家裡吃飯，說范年等著兩人的喜訊呢。

章瑤乾脆利落地躲進了化妝間，將江耀扔在了外頭。誰惹的禍誰背鍋，微博上可是江耀主動的。

嗯，主要是女孩子臉皮薄，不經問的。

化妝間里只化妝師和章瑤兩人，今天朱曉曉要處理網上的事情，主要是公開之後輿論比較複雜，所以要明天才來。

就在這個時候，化妝間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

門沒鎖，對方擰開門把手便進來了。是梁涼。

章瑤略帶詫異地看向她：「梁小姐，早。」

說起來，同一個劇組的，居然還以XX小姐稱呼，也實在是關係生疏了。

化妝師也打了招呼，問兩人是否需要迴避。梁涼擺擺手。

「兩句話的時間，不礙事的。章瑤，方便聊一聊嗎？」

章瑤心想，拍定妝照的時候聽到秘密的後續終於要來了，一直這麼放著也不是一回事，能解決自然是好的。章瑤遂點頭：「沒問題，下午可以嗎？」

「可以，那就旁邊的咖啡廳吧。我晚上還有夜戲，不方便走遠。」

「好。」

兩人說好后，梁涼也不多留，直接離開了。

化妝師不敢多說話，手下的動作加快了幾分。這種時候，扮演一個不會說話聽不見也看不見的人，最好不過了。畢竟，這兩位剛才的氣場，可是很詭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