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爺爺幫」的戰友情

前言:通常活了大半輩子仍一事無成又沒上進心的這類人，往往會把自己的平庸歸罪於，是因為父輩的「無能」，才會導致今天的自己輸在了起跑線上，他們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自己的父母，並以此來為自己的不爭氣和無能開脫，從而使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繼續碌碌無為下去，還美其名曰因為自己是「貧二代」，擁有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出身決定不了命運」這句話的含義的。

我們雖然無法選擇出身，但卻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去改變命運。從我們懂得心疼父母想為家庭分擔，懂得開始思考未來，懂得費盡心思去改變現狀並勇敢的做出選擇的那天起，一直到接下來的這十年，是我們改變命運的最佳時期，這是命運給我們的一個可以通過後天努力來贏得人生的「反超期」，這也是我們人生正式開始的「第一個十年」，命運公平的所在，所以不要再去抱怨了

生你的人給了你血肉之軀就夠你感激不盡了，至於以後的路還得我們自己走，在這條路上，我們自己種的因就得自己去承擔所有的果，，，，，，

被幾個混混踩在腳下的這四個人分別是：風龑（yan)，黑(he)子墨，楊騷，林洛，這次被堵在巷子里上「小課」，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小跳蚤楊騷惹得麻煩，其他三人跟著當了炮灰，他們三人從認識楊騷的第一天起就被他連累，自那以後隔三差五的給楊騷擦屁股當炮灰，所以早已經習慣了，用楊騷的話說：誰讓我們是兄弟呢，，，，，四個人看著那幫凶神惡煞的背景走遠才敢爬起來

「跳蚤，你怎麼回事兒你，你這才老實幾天，，，我這回家又得挨罵，，，，」四人中最老實的林洛一隻手捂著半邊臉用埋怨的眼神看著正彎腰拍打身上腳印的楊騷

「泥鰍，你沒事兒吧」年齡最大的黑子墨忙伸手扶住旁邊一腳沒站穩差點又倒下的風龑，又沖著楊騷教訓道：

「你看看你乾的這些事兒，你說你都多大人了，能消停消停嗎」黑子墨早就對楊騷惹是生非屢勸不改的性格有看法了

楊騷笑著看了看林洛又沖著黑子墨撇了下嘴見只有風龑沒埋怨自己，一把摟住風龑的脖子，剛想說話卻被風龑硬生生的兩個字懟了回去：起開！！！

「切，三個娘們兒」楊騷甩開胳膊頭也不回的邊走邊小聲嘀咕了句換來了三人的追打。

剛挨完揍的哥四個追打著向風龑，黑子墨和楊騷一起住的出租房跑去，這個出租房的房東是一位參加過濟南戰役和抗美援朝的八十歲的老兵，風龑他們都叫他董爺爺，董爺爺身材有點清瘦，個子不算矮，有一米七五左右，雖然已經八十歲的高齡但身板卻比年輕人還直，他那白如雪的板寸頭和絡腮鬍子妝點著他慈祥的面容，看上去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董爺爺四十五歲才有了一個女兒，妻子因為難產去世，他唯一的女兒在距離縣城有一個小時車程的市裡安了家，小外孫今年十歲，女兒女婿覺得董爺爺年齡大了不放心他自己生活再三提出想要接他去市裡一起住，但董爺爺就是不願意，每次都很堅決的拒絕了，剛巧風龑兄弟三人中考那年為了省賓館住宿費三人在學校附近找臨時出租房時遇到了董爺爺，從此爺孫幾個的緣分就開始了。

楊騷小心翼翼的打開大門朝院子里偷偷瞄了眼，看到董爺爺躺在椅子上睡著了好像，轉身沖著外邊的三人招手示意他們可以進來，四個人剛貓進院子正準備上樓時，一個慵懶卻很剛毅的聲音把他們定住了：「老毛病又犯啦，，，」董爺爺眼也沒掙把手中的扇子晃了晃示意他們過來

四人排成一排站在董爺爺面前，董爺爺靠在搖椅上微微睜眼看到面前灰頭土臉的幾個人又心疼又氣憤，

：「你們仨站那邊」董爺爺指著黑子墨風龑和林洛讓他們離楊騷遠點兒站然後看了看楊騷青了一塊的臉「打架上癮啊？，，，你倒是不吃獨食，挨打還捎著自己兄弟」

「老首長，，」

「我看你挨的輕，，，整天的沒正型」董爺爺打斷了楊騷的話

「爺爺，我，，，」楊騷低著頭偷偷抬眼瞟著董爺爺剛想說什麼就又被董爺爺伸手制止了，董爺爺轉過臉看著另外三人：「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都十八九歲的人了，，，，，，」

「楊騷啊，你兄弟為了你弄得鼻青臉腫的你不心疼嗎？我給你說過多少次，這得虧是挨幾下皮外傷，要是真出什麼大事你後悔就晚了」

董爺爺此時情緒有點激動，這兩年來因為楊騷惹事兒另外三人沒少跟著受牽連，每一次董爺爺都耐心的勸他們下次不要這樣了，但董爺爺苦口婆心了兩年一點效果都沒有，心裡難免有點氣憤，但面對眼前的這四個已經有了獨立思想且正處於青春期的少年董爺爺也是很無奈，不知道該從哪裡著手去教育他們，，，，

董爺爺看他們都低著頭不說話擺了下手示意他們坐下：「爺爺平時沒少說你們，煩了吧？」

「您別這麼說爺爺，我們知道您是為我們好」黑子墨邊說邊用眼神示意楊騷，機靈的楊騷趕緊附和道：「爺爺，我錯了，您別生氣，我保證以後肯定改」楊騷話剛說完就換來了另外哥仨一致的鄙視，可見楊騷在其他哥仨心裡的形象不是一般的鬧著玩。

董爺爺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他在想著如何才能把這四個少年錯誤的交友觀念糾正過來：「爺爺知道你們都是秉性很好的孩子，年輕嘛，爺爺也年輕過，爺爺像你們這麼大時在部隊里也有一幫好兄弟，而且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是嗎？沒聽您說過呀爺爺」

「是啊，爺爺您從沒給我們講過您當兵的事兒，您給我們講講唄」

董爺爺見他們已經被自己勾起了好奇心，心中暗喜，其實董爺爺很不願提及往事，甚至有些忌諱，所以就連自己的女兒都沒聽他說過自己的父親在部隊里的經歷，但是面對這幾個年少輕狂的少年董爺爺是惜之愛之，生怕他們走錯了路，就想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間接的把正確的價值觀傳輸給他們

「你們真想聽？」

「我們想聽」四人異口同聲連忙回道

「那好，爺爺今天就給你們講講，，，，那得從1947年說起，那一年因為家裡實在困難，飯都吃不上，我上邊有兩個姐姐，下邊有一個妹妹，我父親怕我會餓死，心一橫就送我去部隊加入了中國人民解放軍，那時我十八歲，，，，，」

回憶：

「董武」

「到」

「張世傑」

「到」

「王安」

「到」

「李歸」

「到」

「你們四個跟三班長去宿舍，他會給你們安排床位」

「班長好」

三班長面對著同樣面對著自己的四個瘦弱少年敬了一個禮：「全體都有，立正，稍息，，，，，，我叫文殊，是你們的班長，從今天起你們在生活和訓練中遇到什麼問題可以直接找我，我們現在先去找宿舍，，，全體都有，立正，向右轉，拿起行李齊步走」

「哎，我叫張世傑，十九歲，你們都叫什麼名字？」走在最前邊的瘦高個邊踢著很不規範的正步邊偷偷向後轉了下臉

「我叫王安，二十二歲」

「我叫董武，十八歲」

「我叫李歸，十八歲」

「王安，你怎麼這麼大了才當兵」

「我樂意，管得著嗎」

「你不會是逃婚出來的吧，，哈哈，，，哎呦」

「好好走！！」走在前邊的文殊班長聽見張世傑的叫聲停下了腳步轉身瞪了一眼張世傑

張世傑被後邊王安的冷不丁一腳踢得頓時沒了之前調侃人的興緻，邊走邊用手揉著屁股，，，，，，

文殊班長給四個人分好了床位，正滔滔不絕的給他們講日常用品和衣物擺放位置，作息時間，卻被剛挨完踢的張世傑打斷了

「報告班長，我，我有點餓了，呵呵，，，」

文殊班長看了看都在根據自己的口述教程手忙腳亂疊被子的幾個人和這位睜著大眼睛笑嘻嘻看著自己的少年停頓了一下：「好了，全體都有，立正，準備一下，兩分鐘後門口集合」文殊班長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在地鋪上站著的幾個人見班長出去了，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幹嘛

「哎，哥幾個，班長讓我們準備什麼？」又是張世傑打破了寧靜

「當然是拿吃飯的傢伙什兒去食堂了」好像突然反應過來的李歸邊說著邊朝門旁邊石台上擺放著的一排銹跡斑斑的鐵缸子跑去，另外三人見狀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就模仿著李歸跟著沖了上去，四個人每人手裡拿著一個鐵缸子一字排開站在了文殊班長面前

「手裡拿的什麼？屬豬的呀，就知道吃，，，不給你們點規矩你們當我是奶媽呢，全體都有，立正，向左轉，目標，前方洗漱區，用你們手裡那玩意兒把水給我接滿了頂頭上，跑步去訓練場每人跑二十圈，跑不完不許吃飯，聽見沒有！！！」

「聽見了」

「沒吃飯嗎？大聲點！！！」

「聽見了班長！！！」

「目標洗漱區跑步走」

四人萬萬沒想到看著挺和善的文殊班長居然給他們來了這麼個下馬威，八百米的訓練場頂著裝滿水的缸子跑二十圈，雖然在部隊里這點運動量不算什麼但對於這四個本來就發育不良力量不全又從沒受過訓練的新兵蛋子來說簡直就是「魔鬼訓練」了，而且還是在餓著肚子的前提下，，，，，，

「這個，，，這個，，，文殊，剛開始，，，看他挺，，和善的，沒想到啊，，，是個笑面虎，哥幾個，我們，，，算是掉進火坑了」

「你住嘴把，省省力氣趕緊跑完吃飯，要不是你話太多我們能跟著你受這罪」王安一句話把張世傑頂得又是啞口無言

「三班長今年有創新呀」站在操場邊上的文殊班長背後突然傳來這麼一句緊跟著一位穿著一身稍微有點掉色但很整潔乾淨的軍裝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文殊扭了下頭隨即又轉過來看著不遠處正簇擁在一起跑步的四個新兵「讓一班長見笑了」

「文殊老弟，這新兵報到第一天你就來這麼一出，這以後再想跟他們打成一片可就難了」

「一班長說的有道理，但您忘了我以前做班副時沒少做政委的工作，打個巴掌再給他們個甜棗吃，我以後一樣還是他們的好班長」

「三班長帶兵有方，名不虛傳呀，我要跟你一樣有那麼多花花腸子我的兵也不至於個個見了我跟見了老虎一樣」

「一班長，，，你是該多喝點墨水」文殊班長瞥了一班長一眼沒再說話

「我不行了，我全身發麻，抬不起腿了」張世傑彎著腰挪著步子眼看要癱倒在地，前邊的王安跟董武回過頭見張世傑堅持不住了，兩人跑到張世傑兩邊兒一人一隻手把他拖了起來，張世傑把頂在頭上的缸子用嘴叼著兩隻手搭在了王安跟董武的肩膀上，三個人就這樣互相依偎著往前慢慢的挪

「張世傑，，，今天第一天認識，，，我們就跟著你背黑鍋，以後你不為自己，，，為了我們你也要管好你那張嘴」王安氣喘吁吁的仍不忘警告張世傑

「也不能全是因為他，這次文殊班長也有點立威的意思，我們老家有句俗語叫『媳婦不是客（kei)，來了先給個下馬威』，所以今天張世傑多嘴也好，我們拿著缸子出來也好，這都只是文殊班長找的一個理由，，，我們今天這一劫是避免不了的」李歸在三人前邊慢悠悠的邊跑邊頭也不回的分析著，張世傑聽到李歸的話，覺得自己沉冤得雪激動地直點頭，四人連跑帶走用了五個小時左右才完成了任務，本來中午還喊餓的四個人，晚飯都沒吃集體在宿舍趴窩了，第二天早上五點，四個人正睡得香時，突然被急促的口哨聲和震耳欲聾的催促聲吵醒

「都起來，趕緊的，三分鐘起床疊被，兩分鐘洗漱然後到門口集合，，，快，，，快，，，快，，，」

聽到大叫聲的四人本來睡得昏天暗地的，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部隊立馬清醒過來，手忙腳亂的穿衣疊被洗漱完衣衫不整的站在了宿舍門口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熊樣，把衣服穿好！！！」

「你們知道你們來幹嘛的嗎？你們知道當兵為了什麼嗎？，，，保家衛國！！！你看看你們連最簡單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怎麼指望你們保家衛國。我告訴你們，我們三班走出去的兵不但能打硬仗在各個方面也都是優秀的，你們誰要拖了後腿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班長，差不多可以啦，都小年輕，別嚇著他們」站在文殊班長旁邊的一位個子不高，臉瘦的有點吸腮但看著很精神的中年人把頭扭到文殊班長耳朵邊小聲的說了幾句，文殊班長停頓了下

「給你們介紹下，我旁邊這位是我們的副班長劉剛，昨天因為臨時有任務沒有接你們，今天你們正式認識下」

劉剛笑嘻嘻的打量了下眼前的四個年輕人，又沖著四人敬了個禮「同志們好，剛才文殊班長已經替我做了介紹，我就不再重複了，我們能分到一個班做戰友這就是緣分，我們都要珍惜，尤其以後我們還要一起蹲戰壕，一起打國民黨，一起經歷生死，這份戰友情是難能可貴的，文殊班長跟我說了昨天的事兒，你們不要怨恨他，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他是為你們好，我們解放軍向來都是號稱紀律部隊，都說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但遵守紀律更是我們軍人打勝仗的前提，為什麼國民黨那邊有的兵搶老百姓的東西，我們部隊里卻從未出現過，因為我們有紀律，也正是因為我們的部隊每個士兵都嚴格遵守紀律，我們才能得到廣大群眾的支持，所以你們既然已經成為解放軍戰士，從今天起，額，不，應該是從昨天文殊班長讓你們跑步那一刻起，你們就要拋開一切在家裡養成的壞習慣，嚴格遵守部隊里的故障制度，按時起床按時休息，高質量的完成訓練任務，主動積極並且不遺餘力的去幫助老鄉們干任何你們力所能及的活，最後，我們班有個口號，我說一遍，你們大聲跟我重複一遍：打倒國民黨，解放新中國

「打倒國民黨，解放新中國！！！」

，，，，，，，，，，，，，，，，，，，，，，，，，，，，，，，，，，，，

「剛進部隊的兩個月還是有點不適應，每天訓練，學文化，值崗哨，幫老鄉挑水砍柴身體感覺有點超負荷，慢慢的時間長了身體素質提升了也就習慣了，並且越來越樂在其中，尤其跟班長副班長，張世傑，李歸，王安他們在一起時感覺就像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一樣，，，那年除夕夜，我們班在宿舍一起過年，老鄉送了幾碗韭菜餡餃子，班長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瓶酒，那一夜我們吃的很開心，，，，，，，」

「班長，你這酒哪來的」張世傑邊給戰友們倒酒邊問文殊班長

「有酒喝你就喝，問那麼多幹嘛，，，哎，李歸不能喝，後半夜還得換崗」

「班長，這大過年的你就讓我喝點兒，睡一覺換崗時酒味就沒了」

「不行，水餃管夠你，酒一滴不能沾，別大過年的給我找事兒，自己倒白開水喝」

文殊班長是個很刻板的人，在他的一再堅持下李歸只能眼巴巴的抱著一缸子白開水給我們乾杯，一向喜笑顏開的副班長劉剛狠狠喝了一口酒後起身走到門外坐在了門外積滿雪的台階上，文殊班長見劉剛雙手捧著杯子沉默不語，他跟劉剛多年的戰友當然能理解劉剛的舉動，文殊班長端著杯子走過去坐在了劉剛旁邊

「兄弟，你看，今年我們又多了幾個家人，，，張世傑！董武！王安！李歸！」

「到！」四人聽見坐在門口扭頭看著他們的文殊班長點名習慣性的起身立正

「都過來，告訴副班長我們是不是一家人」

四人聽文殊班長這麼一說頓時跑過來起鬨

「副班長，我們在部隊沒有親人，你和班長對我們那麼好，你就是我們的親人，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以後也是一家人」頭腦很清醒的李歸似乎看的明白，跟劉剛一陣「表白」

其餘三人拿著酒杯撲倒在劉剛跟文殊班長旁邊勾肩搭背的要跟二人乾杯，副班長劉剛此時心情舒緩了許多，臉上又出現了那招牌的笑容，就在這時坐在門檻上的李歸突然哭了起來「我從來沒離開過家，我也想家，，，，」正跟班長和副班長喝酒的張世傑，董武跟王安突然看見李歸哭著說想家，也許是提醒了他們也許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再加上被這氛圍所感染竟然也跟著哭了起來，好好地一頓「年夜飯」被這四個人硬是搞成了「白事兒現場」，文殊班長跟副班長劉剛看著幾個失控的少年在大雪飄飛的除夕夜「鬼哭狼嚎」並沒有去制止他們而是雙雙回了屋熄了燈上床睡覺了，，，，，，，，，，

「慢慢的我們都融入了這個大家庭，就這樣一直到了1948年的八月份，一天早上我們起床集合照例喊口號去訓練，但這次文殊班長卻告訴我們口號要換了，因為上邊已經下了命令九月份攻打濟南，不知道哪個班的士兵提出了『打進濟南府，活捉王耀武』的口號被粟裕司令員採納，從那天起這個口號就一直伴隨著我們直到打進濟南」

，，，，，，，，，，，，，，，，，，，，，，，，，，，，，，，，，，，，，，，，，，，，，，，，，，，，

1948年9月23日下午五點

「同志們，外城永固門已經被我們攻破，接下來攻打內城的任務將會更加艱巨，我們三班這次能作為突擊隊之一參加主攻，這是我們的榮耀，，，我們當兵為了什麼？不就是等著在戰場上殺盡敵軍早日解放全中國嗎？現在機會來了，勞苦大眾等著我們解救，祖國等著我們解放，同志們，你們準備好了嗎？！！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打出我們英雄班的威嚴，誓死完成任務！！！」文殊班長兩眼布滿血絲扯著早已沙啞的嗓子給戰士們做戰前動員工作，張世傑，董武，王安，李歸和副班長劉剛都積極響應著班長的話，每個人都充滿了鬥志。

下午6點總攻開始，文殊班長所在的班奉命跟部隊在城東南角實施突破，但由於城牆太高，又有很多的明碉暗堡再加上前面30多米寬的護城河擋著，突破一度陷入被動局面，死傷嚴重，，，，

「同志們，我們的大炮正給我們做掩護，還等什麼，背上炸藥包，跟著我越過護城河，就是啃也要給我啃個口子出來！！！沖啊」

「文殊班長跑在最前面朝內城沖了過去，其餘五人緊緊跟在後面，就在他們剛越過護城河打算實施爆破時劉剛搶過來文殊班長的炸藥包朝城牆沖了過去但因為敵人火力太猛在中途劉剛被機槍掃到當場犧牲，文殊班長和張世傑抱著炸藥包跑到機槍口把炸藥包扔了進去，但裡面的敵軍又把炸藥包扔了出來，就在炸藥包快爆炸時張世傑撿起地上的炸藥包抱在懷裡跑向機槍口與敵人同歸於盡了，終於內城被炸出了一個口子，早已殺紅眼的王安，李歸和我撿起地上的機槍就朝缺口處掃射著跑了過去，但遭到圍在缺口的敵人猛烈的反擊最後王安身體被打成了篩子，我和李歸被落在旁邊的炮彈炸暈了，醒來后我們就在醫務室了，李歸被流彈崩斷了一條腿，我一隻耳朵也聾了，後來聽其他戰友說文殊班長看到我們倒地后跑來救我們時被流彈打中了頭部也犧牲了，一個班最後就只剩了我們兩個人，，，，，，，」

「董爺爺，您沒事吧，董爺爺，，，」

「額，，，沒事，孩子們，你們能成為異性的兄弟這是你們的緣分，你們要互相珍惜，互相督促，更要互相扶持，而不是拖後腿，楊騷，你明白嗎？」董爺爺語氣緩慢而又略帶感傷的沖我們說著

「去樓上用藥水擦擦吧，爺爺累了」董爺爺說完閉上眼睛躺在了椅子上，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哀傷，四個年輕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董爺爺，只能乖乖的上樓去了

要說這四人也夠心大的，剛接受了革命前輩的精神洗禮，這會兒又忘得一乾二淨了，林洛進了房間就一通翻找

「跌打酒放哪了」

「用完了」

「用完啦？那怎麼辦，一會兒回家被我爸媽發現又得挨罵」

「對了，楊騷今天中午給他女朋友買的擦臉的粉底，你可以用用，遮一下，晚上應該看不出來」風龑指著楊騷的床頭櫃笑著說

楊騷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迅速拉開床頭邊得抽屜一把抓起裡面的一個瓶子隨即抱在懷裡趴在了床上，三人見楊騷如此重色輕友一哄而上搶了起來

「強盜啊，哎，摸哪呢，哎，別脫我褲子，哎，哎，救命啊，停停停，別扒了，我投降行了吧」楊騷見自己寡不敵眾只能認慫「就只用一點兒，很貴的，我還指著它泡妞呢」

「拿來吧你，重色輕友的傢伙」林洛邊說邊從楊騷手裡奪過去徑直跑到鏡子前準備給自己泛青的臉「化妝」

「楊騷，你又不洗腳脫鞋，趕緊穿上去洗腳，臭死啦」黑子墨一臉嫌棄的躺在床上隨手抓住一本書扔了過去

「就你事兒多，泥鰍都沒說什麼，你狗鼻子呀」楊騷不要臉的把書朝著黑子墨肚子上甩了過去

風龑聽見楊騷又叫他泥鰍放下剛拿起來準備去洗刷的盆朝楊騷撲了過去「叫誰泥鰍呢，再叫我掐死你，，，，「

「救命呀，殺人啦，救，，，哎，停停，我手機響亮」楊騷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般，風龑鬆了手，在楊騷後腦勺打了一下出去洗刷了

「喂，親愛的，你等一下，我這有人，我出去給你聊」

「看他那賤樣，真是交友不慎」黑子墨最看不慣楊騷整天弔兒郎當的

「認命吧，他買的這東西不錯，還挺香，你也來點兒？」林洛手拿著還剩下小半瓶的粉底液沖著黑子墨，

「你看我這還明顯嗎？」

黑子墨看著「畫完妝」的林洛，強忍住笑意硬擠出兩個字「挺好」

「你不用？那我先回去了，跳蚤，泥鰍，我回去了」

「再見，畫皮」黑子墨對著門口的口氣自言自語道

林洛剛下樓就聽見樓上黑子墨和風龑的大笑聲以及楊騷的罵聲：

「交友不慎呀」

台縣的夜晚並不繁華，剛九點半左右路上已經很少有行人了，看著路邊的商家都陸陸續續的關門了，這也意味著一天又即將過去了。

心裡忐忑不安的林洛站在家門口又用手狠狠搓了下臉這才安心的開門進了家「爸媽，我回來了」

「怎麼才回來，媽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林洛母親是銀行的正式工，父親是某工廠車間主任，家庭條件還算不錯，家裡布置的也很漂亮

林洛有點慌張的把鞋子放在門口鞋架上手扶著旁邊的魚缸穿上拖鞋快步走向房間「啊？哦，我手機調靜音了，我去找子墨問了幾道題，我先回房了媽」

「洛洛，你臉怎麼了？」

「沒什麼啊？額，臉有點干我抹了點東西，媽晚安」

林洛媽見林洛進房間趕緊起身去卧室找正靠著床頭看書的林洛爸「哎，兒子今天反常呀，那臉上摸了厚厚的打底」

「看你大驚小怪的，不就抹點東西嗎」

「不是，他摸得是打底液，女孩子用的東西」

「也可能他用的同學的，這有什麼，你放心吧，我之前給他說過不能在高中談戀愛，他不敢」

「不是，那萬一呢，現在的小孩都早熟，這萬一他要分了心，這大學可就沒戲了」

「就他那成績，分不分心都一樣，哎呦，我也累了，我先睡啦」

林洛媽媽見林洛爸心不在焉的撅著嘴去客廳看電視去了，林洛聽見媽媽還在卧室也不敢出來洗澡

「洛洛，你洗洗澡再睡呀」

「啊，不用了媽，我今天沒出汗，我睡了媽」躺在床上的林洛聞著身上的汗味不禁咒罵起楊騷這個禍害。

夜深人靜，窸窣的知了聲顯得格外的刺耳，楊騷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他睡不著不是因為知了太吵，而是晚上董爺爺的故事和那番話讓他內心的血液開始澎湃，他多麼渴望董爺爺那樣的生死兄弟，終於，熱血戰勝了睡魔「哎，泥鰍，泥鰍，大老黑，大老黑，起床啦，，，，」

「發神經呀」風龑還在夢鄉中本能的扔出了幾個字

黑子墨似乎也與夢魔打的火熱完全沒有反應；楊騷見二人很不配合，起床一步跳到門口打開燈一手拉著一個人就往床下拽。「哎，哎，死跳蚤，你有病呀」二人被楊騷突如其來的粗暴行為嚇得頓時清醒過來「幹嘛呀，詐屍呀你！」黑子墨沒好氣的坐在床下地板上沖著楊騷吼

風龑抱著枕頭繼續往床上爬，熟睡中被人硬生生的吵醒是件多麼氣憤的事，但為了睡覺風龑忍了「我們結拜吧」

二人聽見楊騷這句話頓時像聽見了放學的鈴聲一樣來了精神「這個提議不錯，但大半夜的，還是挑個好日子吧」風龑坐起來看著黑子墨跟楊騷口是心非的說，黑子墨似乎看出了風龑的心思「我覺得，，，擇日不撞日呀，走吧，去樓下」

三人衣衫不整的穿著拖鞋就往樓下跑「拿著手機叫林洛」

「通了，喂駱駝，出大事啦」你別逗他了說正事，跪著不累呀，風龑和黑子墨異口同聲的呵斥跪在旁邊的楊騷

「怎麼啦？出什麼事啦？」

「沒，沒出事，我們這兒拜把子呢，算你一個，我們現在都在樓下跪著呢，月亮為證，你自覺跪好了，我說什麼你跟著說，我喊磕頭你一人兒就在家磕，自覺啊，聽見沒有！？」

「這大半夜，想起來什麼是什麼，好好，我知道了」林洛眯著眼睛從床上禿嚕下來面對著窗子跪下「來吧，開始吧」

楊騷開了擴音把手機放在旁邊「那我們開始吧」

「我楊騷」

「我黑子墨」

「我風龑」

「我林洛」

「今天，我們四人以明月為證，自願結為異性兄弟，從今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磕頭，，，哎，停，停停，先別磕頭，我覺得吧，，，我覺得跟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兒同年同月同日死太肉麻了，咱從新再來一次，把這條去掉，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行吧」楊騷賤賤的陳述著自己的觀點，對於這樣的貨風龑他們只能順從「我們四人今願結為異性兄弟，從今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好了，我們排排號，我最大，以後我就是大哥，風龑老二，楊騷老三，林洛老四，老三，以後不許叫我外號，叫大哥」

「知道啦，大老黑哥哥」

「你找打」三人在院子里嬉鬧著，手機里的林洛已經靠在床邊進入夢鄉。

被吵醒的董爺爺手拿著一張照片看著樓下嬉鬧的少年，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但微弱的月光仍能折射出董爺爺眼睛里的淚花。

芒種時節，天長夜短，折騰了一宿的三個人在董爺爺刺耳的哨子聲中終於屈服，草草洗刷后三人便拖著「一灘爛泥」向學校飄去。

將近半年的苦讀，風龑這次摸底考試也只考了400來分，看著手裡的成績條風龑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趴在桌子上自顧自的睡了起來，他旁邊的旁邊正斜眼瞟著他的女生叫黑子文，雖然跟黑子墨兩人名字只差一個字，但絕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別看黑子文長得眉清目秀，細小身板的，人家是正宗的東北妞，十二歲跟家人搬遷過來落戶，在台縣也算是大戶了，可她偏偏就看上了個子不高，相貌平平甚至是名符其實的「貧二代」風龑。更可氣的是倒貼人家都不要「喂，小泥鰍，小泥鰍」

被嚷煩了的風龑抬起頭怒氣沖沖的瞪著這討厭的「蒼蠅」

「你臉上的血道子怎麼回事？宓小君來了？你們吵架了？」黑子文頓時開心起來嬉皮笑臉的看著風龑

「黑子文，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小泥鰍，我有名字，我叫風龑，f-eng-fengy-an-yan風龑，不認識字自己拿字典去查」正因為考試失利而心情極度不好的風龑算是找到了撒氣桶，站起來沖著黑子文大吼一通

「出門忘吃藥了吧，你發什麼瘋，你們吵架，你沖我吼什麼，我就叫你泥鰍了怎麼地，你吃了我」黑子文可不是省油的燈，他也早已習慣了風龑對她的不耐煩

「你行，你牛逼，我惹不起我躲得起」說著風龑就朝教室外走去，這時上課鈴響了，無奈，只好又回來坐在位置上，後邊空著的位置是楊騷的，不用說又翻牆出去找地方補覺去了，前排中間位置的黑子墨扭頭看了看繼續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風龑，這個動作剛好被值班老師發現，緊接著就看見一個還未開蓋的礦泉水瓶朝風龑飛了過去，直接命中露出的那半張臉，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把睡夢的風龑打了個猝不及防，猛地站起身剛要發怒，突然想起什麼迅速的縮了回來

「風龑，出去站著去」值班老師毫不客氣的請出了這位睡神

高二二班的門口旁，一位緊緊貼牆站立的少年居然閉著眼打起了鼾，剛好又被路過的教導主任碰到，風龑今天真是不宜出門呀

「哎，哎，醒醒，醒醒，這站著都能睡著，沒聽說學校開設這門課程呀，自學成才的吧，加把凳子還睡得著嗎？去把你的凳子拿來！！！」

陰陽怪氣的教導主任可是出了名的會整人，也正因為如此再加上四十來歲的他還是個「地中海」，所以同學們參照著「滅絕師太」的名號背地裡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滅絕和尚」，這次風龑算是玩大了，好死不死的偏偏栽到了「滅絕和尚」的手裡，只好老老實實的把凳子拿了出來

「雙手舉起來，舉過頭頂，兩腿叉開，半蹲著，不能靠牆，，，滿打滿算還有兩百多天就高考了，人家都拚命複習，你在這玩命睡覺，你知不知道你老子在外頭賣命掙錢供你呢，你這心裡一點不愧疚嗎，，，!舉好，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直接叫家長」教導主任雖說狠了點兒但對學生真是負責的，遇到不努力的他恨鐵不成鋼，生真氣呀！感覺教導主任是頭上冒著煙走的

教導主任的一通話確實說的風龑很難受，他這半個學期拚命補課就是想做最後一搏，如果真的不行就不用再浪費時間也不用讓父親那麼辛苦了，這是他半年前做的決定，看來是時候附屬行動了

「泥鰍，嘿嘿」黑子文不知道什麼時候頂著板凳站在了風龑旁邊「你陰魂不散啊？我們多大冤呀，你整天纏著我！」風龑看見眼前的這個人就想起來她在自己跟宓小君之間做的種種挑撥之事，對她真是恨之入骨

「明知故問，從十六歲我就開始纏著你，你說為什麼，真不知道，問你的宓小君去」

「纏吧，反正也沒幾天煩頭了」風龑看著天空自言自語

「什麼意思？額，高考不還早呢嘛，再說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會上同一所大學，我只要想，無非就是把報考志願填低點兒」

「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決定，，，我決定輟學」風龑扭過頭嚴肅的看著黑子文

黑子文被如此嚴肅的風龑嚇到了，但隨即又轉化成了嬌羞，風龑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著自己過

「什麼？你想輟學？」黑子文秒從花痴回過神來

「不是想，是確定」

「為什麼呀？這馬上就高考了，而且你的成績又沒有那麼差，你有音樂專業可以減分考個本科沒問題呀」黑子文聽到風龑要走變得焦急了起來，她突然有種強烈的失落感

「我不像你，我的家庭條件不允許我走錯路」

伴隨著放學的鈴聲風龑徑直朝樓梯口走去，留下站在那裡發獃的黑子文，對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家閨秀，是無法理解風龑說的那句話，她不知道他的家庭跟他上不上學有什麼關係，她只知道她馬上就要看不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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