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歸位
殷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但醒來的時候鼻端有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他覺得口有些渴,想坐起來倒杯水喝。
「總裁,不能動!」床頭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聽聲音是何西。
「水。」嗓子又干又痛,像被滾油燙過一樣。
他的話音剛落,就感覺有吸管觸到了嘴唇,於是張嘴喝了起來。
「總裁,你剛做完腹部手術,醫生說只能喝一點點潤口。」何西道。
殷霖聽話的停止了喝水,抬手摸了摸腹部,卻只摸到一層厚厚的紗布,不僅如此,他感覺到眼睛上也蓋了東西,摸著還是一層紗布。
「我眼睛怎麼了?」他問。
「醫生說是因為過度的強光刺激造成的,會暫時失明一段時間。」何西老實回答。
殷霖默了默,又問:「我為什麼會在醫院?」
他最後的記憶定格在宮翎的背上。
「是有人用你的手機發了訊息給我,說你重傷昏迷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還發了車子照片和車牌號。我跑去一看,您果然發著高燒、渾身是血的躺在後座,我就馬上把你送來醫院了。」想起自己當時第一眼看到的情況,何西仍覺得心有餘悸。
「總裁,是......花顏把你救回來的嗎?」他試探道。
殷霖沒回答,腦海里閃過自己捅了花顏一刀的場景,忍不住在被子下握緊了當時拿刀的手,「她人呢?」
何西略微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問的是花顏,誠實的搖搖頭,「不知道,當時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聞言,殷霖沉默了下來。
......
另一邊,宮翎帶著木樨去了殷霖的小別墅。
主要是他家四周蹲守的狗仔太多,如果發生什麼異象很難瞞得住。但殷霖這裡安保森嚴,也很注重私密性的保護。
進屋后,木樨一揮手,落地窗的窗帘自動合上。然後從乾坤袖內取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用靈力催動之後,珠子化成一個沒法用詞語來形容的絕色女子,烏黑的長發和白色的紗衣無風自動,更顯得出塵絕倫。
「這是......花顏的本體?」宮翎睜大眼睛道。他自小便知道花顏長得好看,沒想到長大后的她會這麼好看!
果然不愧是以美貌揚名的狐族。
木樨點點頭,從懷裡把那個白色瓷瓶拿出來,揭開蓋子,召出花顏的元神,用靈力協助她元神歸位。
花顏醒來的時候,只覺胸口憋了許多濁氣,頭一偏吐出幾大口黑血才覺得舒坦了些。
環顧四周,她發現自己正躺在殷霖小別墅里,而且,是在他的房間!
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一眼就知道這已經不是何靜的肉身。
也對,一副肉體凡胎哪能經得住上古殺陣的摧殘。
看來,木樨還是在關鍵的時刻趕到了,也不枉她以往對他那麼關照。
她起身下樓,看見木樨在客廳里坐著,就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像座雕塑。
木樨聽見她下樓的動靜,起身道:「你怎麼樣?」
花顏不悅的白了他一眼,「我一點兒都不好!你要是再晚來幾秒,我的元神可就碎成渣了,到時候補都補不起來,以後你再想喝酒就只能對著我的肉身獨酌了!」
木樨默了默道:「如果不是你把我丟在闕清池,我就不會被蓬萊的老古董們抓住。你對自己在蓬萊的名聲難道心裡沒數?我被他們抓住后就被壓制了靈力丟在藏書閣當個洒掃小工。你的信我收到了,不過出不去,怪我?」
花顏訕訕的摸摸鼻子,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那啥,宮翎和殷霖呢?」
「宮翎回去了,那個凡人被送去了醫院......跟我會空塵山吧,養個千百年身體總會養好的。」木樨道。
花顏搖搖頭,「哪有那麼容易。我當初借用何靜的身體時和她定了契約,說三年後讓她還陽,本來還陽丹、魂魄和肉身都齊了,結果肉身和魂魄被那破陣打成了渣渣。契約反噬加上元神受到重創,我現在只剩下不到三成靈力。別說千百年,養個幾萬年看能不能恢復!」
木樨皺眉,不贊同道:「與凡人定契約,不妥。」
「妥不妥的現在說起來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我現在還不能走,我的手鏈還沒找到。」花顏擺擺手道。
「很重要?」木樨問。
「非常重要!」花顏重重的點頭,「我的全部身家都在裡頭,還有胡小狸,就是族長的小女兒也在裡面療傷。」
還有......你的老相好。
當然,這話她沒說,也不能說。
木樨沉默半晌,忽然開口道:「你又愛上他了?」
「怎麼可能?!」花顏下意識反駁,不過隨即意識到不對,「你說的是誰?還有,為什麼是又?」
木樨靜靜的看著她的眼睛,過了好久才說:「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出世嗎?」
「記得啊!」花顏在沙發上坐下,「是因為有段時間老是在打坐的時候看到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無法凝神,還差點兒走火入魔。加上天劫在即,為防渡劫兇險,還是你幫我卜的卦,說是因為在凡世還有因果未了才會這樣,是你說讓我來了結的!」
「也是我讓你跟凡人訂契約了?」木樨淡淡的瞥她一眼。
「那倒沒有。但是鬼知道那天劫什麼時候到。我想著與其被劈個措手不及,還不如抹去痕迹躲進凡人體內,那天劫找不著人總不會胡亂劈吧。」說起這個,她仍覺得自己這主意很是不錯。
木樨無語,「所以,你是覺得,憑你現在殘存的三成靈力就能安然的渡過天劫了?」
花顏嘆了嘆氣,「誰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對了,你還沒說為什麼是又呢!」
木樨攤開手掌,一顆硃紅色的珠子漂浮在他掌心,他把手往前一推,珠子便飄向了花顏。
「這不是你結的果實嗎?平日里寶貝得跟個什麼似的,碰都不讓我碰。現在捨得給我玩兒了?」花顏生怕他反悔,連忙將其抓在手心。
「你想知道的都在裡面,捏碎即可。」木樨說。
花顏看他臉色嚴肅,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再看向那顆珠子時,不由得慎重了幾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對那珠子產生了抵抗的情緒,但隱隱又覺得這東西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捨不得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