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姐弟夜談三年前的毀約

第14章姐弟夜談三年前的毀約

「你沒發現他們大多跟我們交易的糧食都是粉嗎？粉是不能做種子的」阿朵看向弟弟。

阿達的兩條小眉毛糾糾起來，像兩條蚯蚓。

良久他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姐姐，「阿姐，我們加緊煉鐵，加緊練兵，我們去搶回來，」他說

阿朵搖了搖頭，她說「搶，我們的祖宗也搶了一百多年了，你覺得結果證明怎麼樣？」

阿達嘆了口氣，兩條小眉毛糾結的更厲害了。

「那阿姐，我們就改變以前搶完就跑的方式，我們去佔領他們的城池，搶奪他們的土地。」阿達說話的語氣很堅決，語氣卻透出一絲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的迷茫。

五歲的阿達，在兩歲的時候，就見證了戰爭帶給族人的恐慌和鮮血。面對死亡，誰人能夠做到不懼怕呢？沒有人生來嗜血，戰爭從來都是當權者的主動，士卒們的被動。

阿朵聽到阿達的回答笑了，心想這就是成長，是觀念的轉變，從撩完就跑到占城駐地就是進步，「不能動人國本的燒殺搶掠是什麼？」她問阿達。

「是撩騷！」小傢伙的語氣已經開始憋悶。

「英雄的草原阿達，不會撩騷，阿達記得呢！」阿達的語氣更悶。

「為什麼我們撩完就跑？」阿朵問。

「除了國民的戰鬥力以外，我們太弱。」阿達回。

「我們北慶在國人數量上，對上大安就是吃虧的，在糧草上更是無法比較的，我們只為了搶那點小利，不停撩騷，而把刀把給了敵人，就是蠢。」阿朵說。

「戰爭就是鮮血，有我們的族人的，有對方的百姓的，阿達，姑姑的和親換來十年的和平，如今已經過去六年，我們不能毀約，國與國的約定，一旦真正的毀約，就是雙方拚死的較量。」

「可是三年前他們毀約了啊！」小阿達憤怒的揮舞著小拳頭。

「阿達，真正的戰爭，要比三年前來的殘酷，記不記得阿姐帶你拜謝的木四將軍？」

阿達點點頭，他還記得當最後留守的五千多老幼婦孺都撤離了居庸關外的駐地的時候，她的阿姐站在棗紅馬背上，向居庸關城牆上的男人，那個年輕並且英俊的將軍深施一禮，他還記得阿姐對他說「阿達，記住那個城牆上的將軍，記住今天發生的一切。阿達用你感謝的動作，和他見禮吧。」

於是草原阿達在兩歲的時候，用胖胖的小手，向敵軍的將軍拜了三拜，阿達在姐姐的懷裡，姐姐站在棗紅馬背上。從此以後，兩歲的阿達結束了他的懵懂的混沌的憨童時期，開始變得超出常人的聰慧，開始行使自己的使命。

「阿達，意圖毀約的是大安的皇帝，政客，甚至也有可能是我們的姑父，北安王燕崢，想突然襲擊，重創我們的精銳，殘殺我們的孩子，削弱我們的戰鬥力。」

「可是我們從不曾把精銳放在居庸關外，我們從來是把精銳放在縱深，或是可以很快合圍居庸關的地方，居庸關外，在戰爭時期只是我們的哨兵。」

「可是阿姐，那時候為什麼居庸關外，駐守那麼多的婦孺呢？這不是等著挨打嗎？」阿達有疑惑。

「這是我們北慶相信和平的態度。」

「阿姐，就算他們那次出動兩萬人，我們也不至於跑啊？那些孩童並不是普通人，他們是虎威軍。」

「我們當時有一萬成年士兵，剩下的就是老弱婦孺，我們正常情況下，面對的是敵人的偷襲，你說會怎麼樣？這是阿姐所犯過的錯誤，雖然這樣的部署隱患給了木四將軍放行的理由，給了大安太子行善的善念，給了兩國非戰派緩衝，延遲了戰爭。但是阿達，阿姐所犯的錯誤，你不要再犯。」

「所以姐姐我們跑是對的。」阿達點頭。

「阿達，那木四將軍先是劫擊了我們一個二百人的運糧隊，然後整隊修整，就是為了給我們時間，讓我們撤退。而且在當天的早晨，阿姐接到了大安太子的密信，直言大安的突襲，突襲不成，就只能維持現狀。於情於理於當時的現狀，我們都應該配合，減少傷亡，延遲戰爭。」阿朵說。

「阿達，你知道嗎？一個月前，大安回來的消息，木四將軍雖病死獄中，木家仍被抄家，大安皇帝仍把叛國的罪名加在木四將軍的身上，累及家人，他的家人用祖輩的功勛才得以保全性命。」

「戰爭就是鮮血，有我們的族人的，有對方的百姓的。我們要積極備戰，卻不能發起戰爭。」

「木四將軍等同於用自己的生命，家族的前途，維持了那個十年之約。這是超越了國家間的狹隘，他尊重的是生命，是對生命的大愛。」

阿達依偎在阿朵的懷裡，點了點頭，他聽懂了，生命是要善待的，是不分國家的。不能撩騷，仗不能瞎打。

「阿姐，那那個大安太子呢？他會不會有危險？他為什麼給我們報信？有陰謀！」阿達問自己的姐姐。

阿朵搖了搖頭，製作這個戰略的人夠狠，其心歹毒，毀約偷襲，對象還是我北慶婦孺孩童，那麼不管什麼代價，北慶都會戰鬥到底，這從來都是北慶的底線。

兩國二十年前的慘烈戰鬥，起因就是大安坑殺了所擄的北慶婦孺，在北慶中年婦人，十歲以上的孩童都會抗戰到底，所以坑殺的就是老年人和幼童。

在那一戰之後，兩國實力皆受損，大安朝廷才開始停止邊境封鎖，只在居庸關外二十里允許大安子民來邊境互市，但是管制依然嚴格，從品類到數量都有嚴格的限制。

也在那一戰後，大安開始貴族子弟開始衛邊，即是鍛煉也是警醒。

那一戰，大安終究是怕了，北慶人生活的更苦了。

「阿姐也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受到影響，影響有多大。阿父說陰謀的味道很濃，卻不是太子的，相反是針對他的，阿父懷疑是大安主戰派的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