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父子談今論往
第19章父子談今論往
「你又忘記自己的身份了?這不是你自己求來的嗎?再有一次,在軍營里給我浪叫,我就把你送回你的部落。」慶王從這女子身上下來的時候,對她說。
女子在既悲又喜的歡愉中已經身體脫力,卻還是強撐著身體,穿上衣物,回到自己住的旁邊的外帳。
當第二天阿朵姐弟來到慶王帳篷,看到那個身材矮小的士兵,用幽怨的眼神偷眼瞄著阿達,阿朵眼睛輕輕一瞟,再不會看這個人第二眼。
父子三人吃罷早飯一起去了練武場,阿達又開始行使他虎威將軍的職責,在正前方堆砌的領兵台上領著眾將士訓練。老父親天澤看著這樣的兒女,心裡暗自點頭,他覺得他不再續娶妻子,不再生養子女的決定是正確的。
父子三人回到阿朵的營帳開始商議下一步的計劃,當聽到天澤說居庸城領將,換成了北安王妻舅高石林的時候,父女二人都覺得大安政局有些微妙起來。
慶王擔心的是普麗諾言,阿朵則是擔心那位大安太子,當一個朝廷在重要的軍事位置上出現變動,是一場新的政治博弈。古來多少皇子折在太子這個位置,別說離高位無緣,更要家破人亡,甚而妻子和母親的母族都會在博弈中為自己陪葬。
「阿父,你對北安王是怎麼看的?他是前皇后之子,有沒有可能來個徹底翻盤?阿左發回來的消息,這位骨子裡的主戰派在大安政局中,並不受到壓制。」想到要是北安王最終登頂高位的局面,阿朵覺得鬧心。一場戰爭將把北慶多年努力,打回原形。
天澤的臉色已經鐵青,提起這個人,天澤就會感覺無邊的恨意將自己的心占的滿滿的,心裡的那個地方,就會疼痛。
沉默良久后,「要是拋開國別來論,甚至兩國不是敵對關係,阿父覺得,這個人比起太子燕嶸來,更適合當一個帝王。」天澤終於說到。
「朝堂是什麼?是一群不要臉面的人博弈的地方,而他比燕嶸要無恥、狠辣。」他補充了一句。
父子三人,話落都沉默了,一切只是猜測,但是卻要做最壞的準備。
「阿父,我們北慶如此努力,希望避免戰爭,只為求存北境,如果戰爭無法避免,我們不能再用以往的方式。」阿朵看向天澤,問道「阿父,您覺得呢?」
「二十年前,你們的皇爺爺在臨終之前,要阿父接受大安的和平談判,保全我們族人,見我不答應,你皇爺爺說,我北慶不能總是在退,這是最後一次。」天澤咬著牙齒說道。
他記得,那年他十二歲,帶領著北慶軍人開始了踏上大安的報仇之旅,他和他的軍隊是要最後拼出個結果的,生死不論。打下了五座城池之後,大安皇帝怕了,開始求和。
最後的結果就是大安用鹽巴換取了五座城池,還有他們被俘的幾萬子民。
「為什麼要歸還城池?我們用鮮血打下來的。」一直在聽阿父和阿姐對話的阿達忍不住說到。
「因為我們沒有糧種,不能大面積種植,那些土地就只能荒著,而我們的牛羊馬又無法養在沒草的平原,」阿朵說。
「把軍隊撤離之前,燒掉糧草,就是北安王的主意,那時他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也參與了那場戰爭,他們低估了我們族人的單體戰鬥力,真正精兵出戰,他們就傻了。把百姓拋下了,保存軍隊的實力。」天澤向姐弟倆訴說著過往。
「俘虜太多,是殺,是放就成了難題,報復的對象是大安皇族、軍隊、不是這些百姓,積血漂櫓沒人想看到,所以殺不得,可是放,又不甘心,北慶子民尚且艱難維持溫飽,實在養活不了這些人。最後只把被俘的兩千多士兵趕往雪原中採金去了,普通百姓就在議和中放了回去。」天澤說。
阿達聽的明白,沒有糧種,打下了人家城池和土地,沒用。抓到人家的百姓,本可以擴充人口,但是養活不了,沒用。
「阿父,我準備做些準備,幾日後帶領特訓的虎威一百精英去大安,買些糧種偷運回來。這次回慶都,阿朵帶了一些黃金。家裡就交給您了。」阿朵說。
普麗天澤看看女兒的小臉,再想想自己的樣子,感覺上阿朵帶著那些小虎威軍去,是比自己好很多。他點了點頭,說道「從東勝附近的三國交界過去,這樣路線會安全很多。」
阿達聽到這父女倆已經探討到了出行路線都還沒自己什麼事呢,他著急的舉起肉胳膊說「阿父,阿姐,我也要去。」
結果父女二人相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阿達想著反正還有幾天的準備時間,偷偷給自己準備一套大安的服裝,他身為虎威將軍,自己還是能夠做到的。這幾天抓緊說服阿父和阿姐,說服不了就耍賴,反正要去。
父子三人商定的時候已經接近午飯了,幾人從帳篷里走出來,阿朵看到那個小個子士兵拿著阿父的臟衣物走出帳篷,向水帳走去,阿朵的眼神不自覺的就冷了下來。
天澤輕飄飄的瞟了一眼,那小個子軍士「那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看著阿朵的眼睛,天澤對自己女兒說。
阿朵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小孩子,她記得這個打扮成軍士的女人,在某種意義上,這女人是阿朵姐弟的仇人。雖罪不至死,卻實在是看著犯膈應就是了。
五歲那年的歲末,阿朵才開始說話,在那之前人們都以為這是個啞孩子,因為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人們以為不光是個啞孩子,還是個傻孩子,其實阿朵是有情緒的,細微的差別都隱藏在黑黑眼珠里,除了帶她的姑姑,沒有人知道這點。
這個女人比今年二十四歲的姑姑還要小四歲,那年她十四歲,爬上了阿父的床,阿朵生在這個世界,沒有討厭過任何人,這個女人卻是讓她覺得噁心。
阿朵想,如果自己在那個時候能夠說話、行動,那她一定會殺了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