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駕崩
「可以這麼說。」
白幽心裡被刺痛了一下，嘆息不已的倚靠進了上官瓊懷中，「因果循環，我其實從不信命數，但這會兒，我突然有些信了。」
沐歌能活這麼久，本來就是陰差陽錯，現在手上沾染了人命，這個錯就更大了，所以灰飛煙滅也是必然的，但這個結果，實在是讓人太難以接受了點。
看出了白幽的情緒低落，沐歌輕笑了聲，安撫道：「白姑娘，其實這對我來說倒是種解脫，我這些年，過得實在是太累了，好不容易有了個愛人，還被我親手害死，如果我灰飛煙滅了，他的命數或許還會更好些，你該為我高興才是。」
白幽說不出話來，只能垂眸沉默，上官瓊輕輕拍了拍白幽的後背，淡聲道：「都睡吧。」
「嗯。」
三人都不在多說什麼，倚靠在火堆旁閉眸睡去，夜裡似乎起了一陣風，讓原本睡的極淺的上官瓊與白幽睡的愈發沉，待到翌日醒來時，身旁已經沒了沐歌的身影，唯獨那火堆冒著冉冉白煙。
白幽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啞聲道：「她走了？」
「她本就跟我們不是一路人，自然要走。」
「那她會繼續找君隱么？」
「會，那是她的執念。」
是啊，已經成了執念，又怎麼會輕易放棄？
畢竟現在的沐歌，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不老不死的她了，若這回再錯過，那就是永生永世難以重逢了。
「幽兒，我們這些年也遇到過不少無能為力之事，這一次亦是如此，你只要當自己是聽了個故事便好，夢醒了，便該忘了。」
「已經忘了。」記得這些，不過是徒增煩惱，無論沐歌還是君隱，這都是命數，無法改變。
尋了個河畔洗漱了一番，兩人坐上馬車，繼續往草原而去，原以為還有十幾日便能抵達，可半路卻被急急忙忙趕來的凌霄攔住。
「殿下，皇子妃，出大事了！」
上官瓊看著凌霄，眸光一沉，「好好說！」
凌霄喘了幾口粗氣，道：「前日不知怎的，陛下突然氣血不穩，不少太醫在寢殿侍奉著，用了不少葯才穩下了病情，可沒想到昨夜，陛下突然……突然……」
「你是說，皇上駕崩了？」
凌霄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是，皇上已經駕崩了，這會兒朝堂內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林將軍和白瑞少爺已經帶著禁衛軍守在皇宮周圍，不容任何人踏入，殿下，您趕緊回京都城吧。」
上官瓊臉色有些難看，「即刻返程！」
他們已經行駛了七日左右，這一路走走停停，真的加快速度趕回京都城，也不過花了四日時間，這會兒的京都城果然如凌霄所說，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畢竟皇帝駕崩前，並未留下什麼遺詔，上官瓊雖為太子，卻也不在京都城內，不少心懷不軌的臣子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聯手想要叛變。
「阿瓊，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為我們所用的幾個將軍都被調派去了鎮守邊疆，即便現在讓他們趕回來也需要十幾日，這十日時間已經足夠佑乾改朝換代了。」
上官瓊袖下手指緊攥，「凌霄，吩咐凌雲山莊里的所有人，將手裡的任務都推掉，全部去鎮守皇宮！」
「是！」
凌霄匆忙去安排，上官瓊與白幽也不敢耽擱，立刻回了皇子府。
那群賊人雖說已經叛變，也到底還是顧忌著上官瓊的本事，沒敢抄了皇子府，這會兒兩人暢通無阻的入了府內，林氏見兩人回來，哭的眼睛都紅腫了一大片，「殿下，幽兒，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眼下這情形，可如何是好啊。」
「娘，您先別著急，總歸是有解決辦法的，外公那如何了？」
林氏抹了把眼淚，「你外公年歲大了，連站久了都累得很，瑞兒現在倒是能統領一方，可他在軍中並無多少威信，那群將士和禁衛兵一旦被挑唆，很容易直接叛變，到那時恐怕連瑞兒都極為危險。」
白幽咬牙，「那群王八蛋，就該早些將他們都給殺了，以絕後患！」
「現在說這些也是晚了，幽兒，聽說這回的逆賊頭目，是那個林尚書。」
「林尚書！」白幽陰鷙笑著，手指都快捏碎。
真是沒想到，那個老東西居然還有這膽量，她那天還是太過愚蠢，明明該一刀直接剁了他的。
「娘，你先回院子待著，這段時間千萬別出府，一切都有我跟阿瓊，你別擔心。」
「唉，你們可千萬要小心啊。」她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和女婿的本事，身為女人家，這種關鍵時候她還是不要去添亂的好。
送林氏回了自己院子，白幽吩咐幾個暗衛去皇宮內打探詳情，這才趕回偏院去尋上官瓊。
被雨浸濕的院子里，如今滿是潮濕之氣，上官瓊坐在濕漉漉的石凳上，衣擺已經濕了一大片，但神情卻是恍然未覺。
「阿瓊。」
輕輕喚了一聲，白幽彎身抱住上官瓊緊繃的後背，柔聲安撫著，「人有生老病死，任誰都是如此，沒必要太傷心，你父皇年也不小了，在帝王里算是長壽的，別難過了。」
上官瓊沉默了會兒，突然轉身將臉埋進了白幽懷中，這副模樣倒像極了個脆弱的孩童，「幽兒，母妃……沒了。」
白幽眼睛微瞪大了些，「你說什麼？母妃怎麼會沒了？」
「父皇離去后，母妃便在自己宮殿內自縊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忙著爭奪皇位，步步為營，跟母妃說話的次數日益減少，如今好不容易安閑下來可以儘儘孝，可母妃卻……
說到底，還是他太過不孝，也不知母妃合眼前，是否有怨過他。
「阿瓊，其實我倒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如今都城動亂，即便你平定了這場浩劫，母妃也不過是從一個冰冷的宮殿里住到另一個宮殿去，她這輩子都被束縛在那四四方方的皇宮，不能和愛人廝守，不能和自己的兒子見面，連夫君都要再自己面前和其他女人恩愛溫存，你覺得這樣的日子，母妃真的喜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