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大阪黑炭
黑澤銀身上的幽怨都快凝為實質了,「琴酒,你能鬆手嗎?」
琴酒微微挑眉,似笑非笑,「你確定?」
黑澤銀忙不迭地點頭,然後琴酒就鬆開了手……
鬆開了手?!!
懸在半空中的黑澤銀獃滯地低頭,陡然襲來的失重感差點讓他口吐芬芳,眼睜睜地盯著越來越近的地面,黑澤銀閉上了眼睛,心中亂碼刷屏,確認過眼神,琴酒不是人!
腳腕突然被人拽住,身體倒掛在半空中,黑澤銀面無表情地睜開眼睛,盯著不當人的自個兒父親,他真的不是琴酒撿來的嗎?
最後還是貝爾摩德看不下去了,幫忙把黑澤銀解救下來,兩腳重新粘地的感覺真好。
「琴酒,我怎麼得罪你了嗎?」黑澤銀默默遠離了琴酒,然後才開口詢問,除了這個原因,黑澤銀實在想不到琴酒有什麼理由這麼折騰他?也是因為他現在還小,只能這麼折騰折騰,如果他成年了,估計就是直接挨揍了。
但是,他究竟什麼地方得罪琴酒了啊?
黑澤銀百思不得其解。
琴酒輕呵一聲,並不打算解釋,抬腿離開原地,留下黑澤銀和貝爾摩德面面相覷。
離開了黑澤銀和貝爾摩德的視線,琴酒緩緩打開剛剛捏住黑澤銀腳腕的手,掌心上赫然是一個小型竊聽定位裝置,松綠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兩指捏著那個結構精巧的裝置,這種精密儀器……更像是黑澤銀身上那種未來科技,之前借用了一下那小鬼的發明,但是琴酒依舊不太清楚現在的世界和十幾年後的世界科學技術水平差距多少,畢竟,高新技術這種東西,日新月異,誰都說不清楚。
還有所謂的重生者嗎?
指尖微微用力,那個竊聽定位器瞬間報廢,微小的電流一閃即逝。
能在黑澤銀絲毫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安裝這玩意,實力應該和貝爾摩德差不多,只是……
不知道對方是誰……
為什麼而來……
和組織最近的異動有沒有關係……
神色散漫慵懶的銀髮男子指尖微微摩挲著,將那些精密零件碾成粉末,隨風消失在眼前。
現在這世界居然能和重生扯上關係,真是有夠……糟心的。
琴酒並不擔心所謂的重生者會知道他的什麼秘密,真正的秘密不會被別人所知,知道的都不算是什麼秘密。
他,琴酒,無所畏懼。
遠離了那群小鬼,琴酒才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裡掏出煙盒,藍色火焰一閃而逝,煙氣氤氳——他有些頭疼。
如果不曾擁有,自然也不會因為失去而痛苦。
琴酒的世界一直是紛雜的,聽力受損讓他有了一個短暫的清靜,他聽到了普通人耳中的聲音,但是,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會一點點抹平他的傷痕,直至死亡。
當安靜褪去,當嘈雜重新歸來,琴酒就需要一個重新適應的過程。
他會經常性頭疼,一方面就是因為過於敏銳的五感,另一方面……
超憶症。
琴酒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得這個病,又是什麼時候有病的,雖然他從小記憶力超常、過目不忘,可不代表他能清清楚楚記得經歷過的一切細枝末節,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腦就被動地記住了很多,無論是那些有用的知識,還是那些無用的死人。
他能記住他見過的所有事情,清晰的就和剛剛才經歷過一樣,雖然他學著整理記憶,有用無用分門別類,但是,這不代表他能忘記。
雖然很多人都希望自己過目不忘,但實際上,不會遺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會記住所有的難過、痛苦、悲傷、絕望,時間撫平傷疤在你身上彷彿不存在,因為你忘不掉,不僅忘不掉,還清楚地記著所有的細節,超憶症,說白了是一種病,既然是病,怎麼可能會讓人舒心?直白的來說就是——雖過目不忘,但生不如死。
手機突然振了一下,琴酒打開新郵件,貝爾摩德發的?
【Gin,死者是粟津篤哉。】
琴酒:「???」
原本他還考慮怎麼除掉這傢伙,現在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松綠色的眼眸暗沉,不緊不慢地朝之前慘叫的地方走去,一邊給伏特加發郵件讓其銷毀粟津篤哉的住所,簡單的說,就是炸了,畢竟,粟津篤哉和組織扯上關係,鬼知道這個狡猾的傢伙會不會留後手,毀屍滅跡還是炸彈來的方便。
不過,粟津篤哉不是隨身帶著保鏢嗎?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人幹掉了?
現場已經被警察封鎖,琴酒看了一眼在人群中異常顯眼的某個黑皮少年——比波本還黑的那種——並沒有在意。
徑直來到貝爾摩德身邊,「槍殺,手法乾脆利落,沒有目擊證人,」琴酒並沒有刻意隱匿自己,普通人也許會忽略他,但是貝爾摩德不會,頭也不回地輕聲說道,「好像是起連環殺人案。」
這種時候出現連環殺人案?
巧合?還是……故意的?
「不用管,和我們無關。」琴酒看了幾眼,聲音冷漠,只要沒和他的利益扯上什麼關係,琴酒壓根懶得理會這種麻煩事。
粟津篤哉一死,他的任務也完成了,後續情況的監察與他無關,組織專門有人處理。
琴酒有點想閃人了,他並不想和警察打交道,更不想和殺人案扯上什麼關係。
「我們現在走了才會更麻煩。」貝爾摩德察覺到琴酒的不耐煩,語氣有些無奈,他們現在用的都是明面上的身份——夢璃貝和金恩,而且也不是執行任務,根本不可能一言不發就走人,那樣只會讓警方懷疑。
琴酒:「……」
他當然知道,但不代表他想配合。
「真煩。」眉心微擰,死一兩個人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世界上死的人還少了嗎?
貝爾摩德唇角彎起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容,她也沒辦法啊,畢竟,這個身份還有用,不能說放棄就放棄了。
有了殺人案在前,眾人也沒了玩鬧的心思,尤其是少年偵探團這群小鬼,更是一臉嚴肅,私下商量著要怎麼去調查。
一個殺人案折騰的他們回到旅店就已經是晚上十點四十了,中川誠一郎的妻子中川綾乃給飢腸轆轆的眾人準備了晚餐。
「實在是太麻煩您了。」毛利蘭一臉歉意,「這麼晚還要幫我們準備晚餐。」
「沒關係,」中川綾乃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了,不過她保養的很好,四十多歲看上去像三十多歲似的,「你們現在出去也找不到什麼飯店了。」
晚餐是蓋澆飯,琴酒對於在陌生人家裡吃飯這種事相當抵觸,而且還是和一堆人一起吃,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出現,寧願餓著肚子也不肯同桌共飲。
餓一頓……不對,應該是餓一天又不會死人。
「午餐沒吃,晚餐也不吃,金恩先生的身體能撐住嗎?」毛利蘭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樓上,哪怕她和琴酒只是幾面之緣,天使般的性格還是讓她關心著一個陌生人。
「沒事,」貝爾摩德自然不可能讓自家天使擔心,「行李箱里有零食。」貝爾摩德知道琴酒只是不喜歡和一堆陌生人一起吃飯,他的警覺性不允許。
「那種小鬼就是被慣壞了。」毛利小五郎一邊吃飯,一邊喝酒,不過他的年齡的確比琴酒大好多,以長輩的身份批評沒有任何問題。
只不過,這個小鬼的稱呼就……
——還好琴酒現在不在場。
黑澤銀默默低頭吃飯,裝聾作啞,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聽見。
琴酒自然不知道毛利小五郎背地裡對他的稱呼,一邊看著手機上的文件,一邊思索著怎麼揪出老鼠,一心二用。
工作起來時間會過的很快,等琴酒察覺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時,已經是十一點二十了,貝爾摩德走進來看到靠在床頭上的琴酒莞爾一笑,「還在忙?」
眼神都懶得給一個的琴酒一目十行地掃視著文件,貝爾摩德微微搖頭,這個工作狂,沒救了。
自顧自地脫了衣服,撕下人皮面具恢復真容,拿著浴巾走進浴室,不多時,浴室里就穿了水流聲,女人的影子倒映在磨砂玻璃上,琴酒目不斜視。
「今天小銀怎麼得罪你了?」半個小時后,貝爾摩德裹著浴巾從浴室里出來,見琴酒沒再看手機,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出聲詢問,她和黑澤銀的想法一樣,琴酒不可能無緣無故折騰黑澤銀,他沒那麼無聊,一定事出有因。
「被人裝了竊聽定位器。」琴酒也沒隱瞞,這種事情,貝爾摩德有知情權,而且,還得告知黑澤銀一聲。
「嗯?」金髮女人眉心微擰,「怎麼回事?」
「也許又是一個,」琴酒點燃一根煙,語氣淡淡,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貝爾摩德明白他的意思,將手機屏幕展示給貝爾摩德,上面是從昨天晚上到剛才黑澤銀接觸過的在調查后篩選出來的一部分人,有照片、有信息。
PS寒假最後一更,未來……說不定我會在六月份再次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