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圖謀不軌
原主人靈魂的氣息徹底地消失了。
「唉……」
陳默忍不住嘆了口氣。
人類特有的求生欲和自私,讓他很渴望這次新生的機會,但身為華夏三軍為之驕傲的狼王,他並不希望這樣。
如果有辦法可以讓原主人重新獲得身體主導權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然而——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事已至此,陳默除了接受這個荒謬的現實之外,便是做到對原主人的承諾。
嘆氣過後,陳默第一次認真打量原主人的房間。
房間不大,只有不到十平米,牆壁刷的白色塗料已變成了灰黑色,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土磚。身下的木床已經有些年代,稍微一動便會發出「吱吱」的聲音,床上的被子可以看到好幾處補丁,裡面的棉花有些碎了,保暖性很差。
靠窗的位置上擺著一張木製的書桌和一把木椅,書桌上擺滿了書籍,都是原主人的課本。
除此之外,房間里只有一個衣櫃,衣櫃里的衣服不多,全部都很舊,其中一條牛仔褲原本是藍色的,如今變得藍白相間,屁股和膝蓋部位已全部脫色。
這是一個貧困的家庭。
準確地說,應該在貧困前面加上一個「很」字。
看到這一切,陳默下意識地去搜尋原主人有關這個家庭的記憶,得知原主人的外公是這個村子的人,而且是這個村子唯一的大夫,繼承了祖傳的中醫。
十八年前,原主人的外公上山採藥,發現有個男人中了槍,渾身是血地昏迷在山上,便救了那個男人,並且將那個男人帶回了家裡。
那個男人成為了原主人的親生父親——他在養傷期間,得到了原主人母親的芳心和身子。
然而——
可悲的是,在原主人的記憶中,沒有那個男人的模樣。
因為,在原主人出生之前,那個男人便離開了。
一走十八年,一去不復返!
原主人的母親一生未嫁,而其外公憑藉祖傳的醫術,往日里幫助村裡人看病獲取報酬,不但解決了一家人暖飽問題,而且還為原主人賺取了上學的費用。
但也僅限於此了——家裡無法拿出更多的錢改善生活條件!
而隨著原主人的外公一年前去世,家裡僅剩的積蓄也被花光了,如今十分窘迫,連生活都很難繼續維持了。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原主人一邊申請貧困生助學貸款,一邊根據這些年跟外公學到的中醫知識,試圖上山採藥賺錢養家,同時賺取自己的學費。
結果未曾想到,被陳默的靈魂穿越佔據了身體,昏迷了足足三天,直到剛才陳默驚醒。
嘎吱!
突然,一聲脆響,打斷了陳默的回憶。
房門應聲而開,葯香撲面而來,一名婦人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了房間。
「小……小默,你醒了?!」
看到陳默靠在床頭,婦人先是一怔,而後驚喜萬分,以至於差點將手中的湯藥丟了出去。
「嗯……媽……」
陳默輕輕點點頭,有些彆扭地喊出了「媽」這個稱呼。
「你……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頭疼嗎?」
婦人聞言,立即放下手中的湯藥,快步衝到床邊,雙手抓著陳默的肩膀,既驚喜又緊張地問道。
「媽,我沒事。」
陳默搖了搖頭,清晰地發現歲月在婦人的臉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眼角和額頭的皺紋十分明顯,皮膚也有些粗糙。
看到這一幕,陳默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十幾年前婦人的模樣。
那時候,婦人雖然生了孩子,但皮膚雪白,身材丰韻,一頭青絲宛如瀑布一般灑落在肩頭,是村裡的美人胚子,提親的人差點把門檻都踏破了,對其有邪念的男人也不在少數。
若非原主人的外公是村裡唯一的大夫,救過不少人的命,不少人替原主人一家出頭的話,婦人恐怕早就被心懷邪念的男人給糟蹋了。
甚至,陳默發現在原主人的記憶中,即便是過去一年,因為原主人外公離世,依然有人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前來騷~擾婦人,好在隔壁兩家鄰居念及當年原主人外公的恩情,屢次出面轟走那些心懷不軌的男人。
「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再次聽到陳默的話,婦人徹底鬆了口氣,趴在陳默的肩頭喜極而泣,「否則,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媽可怎麼辦?」
陳默暗暗嘆了口氣,沒有吭聲。
他能感受到來自婦人的關心。
甚至,他覺得,原主人的存在是婦人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
「你就不要再進山採藥了,讓媽去吧。」
婦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陳默叮囑道:「值錢的草藥都在懸崖峭壁,你以前根本沒採過這種葯,沒有經驗,貿然去的話,太危險。」
「媽……」
陳默張開嘴,想說什麼,卻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因為,根據記憶,他得知原主人是一個膽小、懦弱的男孩,不但從小被欺負不敢還手、吭聲,而且在那些心懷不軌的男人來騷擾婦人時也不敢出面。
甚至,原主人很少干農活,採藥幾乎沒去過,只是埋頭苦讀書。
「好了,聽媽的話。你就留在家裡,盯著助學貸款的事情,看看還需要什麼手續。」婦人擦乾眼淚,再次說道。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這一次,不等陳默再說什麼,窗外傳來了鞭炮的響聲,同時夾雜著吵鬧聲。
「對了,新來的村長今天在家裡擺流水席,連擺三天。你過去吃點東西,順便問問他,你助學貸款的事情怎麼樣了。」聽到鞭炮聲,婦人想到了什麼,連忙提醒道。
「好。」
原本,陳默之前是想告訴婦人,自己有辦法賺到錢,但因為原主人太窩囊,深知即便說了,婦人也絕對不會相信,便沒有再說,而是決定先按照婦人說的辦。
至於賺錢的事情……
這個村子位於大興安嶺,山上不但有各種草藥,還有包括野豬、山瞎子之類的各種動物。
他決定進山殺一頭野豬,拿去賣了賺錢。
雖然原主人的身體素質不怎麼樣,但對他而言,憑藉曾經的殺人之術,以現在的身體擊殺野豬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容易。
兩分鐘后,陳默起床洗了把臉,準備按照婦人所說,前往村中~央的村長家。
然而——
不等陳默走出家門,便聽到有交談聲由遠及近。
「真不知道周村長怎麼想的,放著黃花大閨女不糟蹋,居然看上了陳家這個人老珠黃的女人。」
「這你就不懂了,物以稀為貴,得不到的是最好的。陳家女人雖然現在有些人老珠黃了,但以前可是一個美人胚子,而且這麼多年來一直恪守婦道,沒有被任何男人碰過,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我看你和周村長一樣,口味重得很……」
……
耳畔傳來夾雜著淫~笑的交談聲,陳默停下了腳步。
「砰砰……」
下一刻,交談聲和腳步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敲門聲。
呼啦!
陳默一把拉開房門,面色冷漠地看著來人。
「哎呦,你小子嚇我一跳!」
「不是說你上山採藥摔到了,昏迷不醒么?怎麼醒了??」
門口,兩名穿著白襯衣,搭配西褲、黑皮鞋的男子,看到陳默后,均是嚇了一跳,先後開口說道。
沒有回答,陳默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
「那……那個,周村長新官上任,在家擺了三天流水席宴請村裡所有人。你跟你媽收拾一下,快點過去!」領頭那名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說道。
「你們剛才說那個周村長要對我媽不軌?」陳默答非所問,微微眯起了眼睛。
眯眼,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曾被他的敵人稱為「死神的宣判」!
「嘶~」
兩人聞言,均是忍不住後退一步,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是被陳默冰冷的目光和森冷的語氣嚇到,還是沒有想到陳默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你……你從哪裡聽到的?簡直胡說八道!周村長是那樣的人嗎?他只不過是好心請大傢伙吃飯而已。」驚嚇過後,戴眼鏡的男子信口雌黃道。
「就是,周村長是村裡的幹部,是人民的好公僕,怎麼可能有那種想法?」另外一名青年也是連忙附和。
「最好沒有。」
陳默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將兩人拒之門外。
門外,兩人面面相窺,大眼瞪小眼,那感覺彷彿在問:這小子怎麼知道周村長對他媽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