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殭屍終了

燕龍淵坐在寬大的棺材邊上，歇了好一會才略緩過點力氣。他劫掠金棺煉屍，是臨時起意的，山洞裡並沒有準備清水乾糧。殭屍初步煉製后需要停放七日，使其將屍氣徹底收攏消化，那山洞在一個峽谷深處終年人跡罕至，也不虞有人會發現。所以燕龍淵並不需要一直守在這陰暗潮濕的山洞裡，重新蓋好棺材蓋后就回到任家鎮休息了。

「這點錢能吃什麼啊？」燕龍淵走到酒樓門口時才想起從兜里摸出兩塊大洋，這似乎是他最後的家底了。燕龍淵摸摸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在客棧躺了一整天他的腹中早就空空如也了，現在聞著酒樓里誘人的香氣感覺更餓了，「不行就當衣服吧。」

反正行李裡頭還有一件破道袍，還是九叔年輕時穿過的，在他拜師的時候就送給他了。九叔平時真是摳的要死，那道袍破的都跟百納衫似的了，也虧得他當初送的出手。比起穿著打扮燕龍淵現在顯然更看重口腹之慾，進了當鋪把他那一身考究的西裝換了五塊大洋，出來正要到酒樓填飽肚子的時候。

燕龍淵突然眉頭一皺，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不斷的朝他靠近，很明顯對方是依著線索直奔他而來的他雖然不知道這條線索是什麼，但很明顯是種以物尋人的道家法術。

燕龍淵也顧不得吃東西了，趕緊右手指掐了個法訣搭在左臂上，慢慢滑動一直滑過指尖，按在空中。在他手指下就像有一條無形的絲線系在左手上一直延伸到遠方，他試著按了按卻發現這條線索異常堅韌。

「嗯？好強的法力，到底是誰在找我，這道行比石堅都厲害。」燕龍淵也來不及思考，右手又掐了個手印，兩指對著線索如剪刀般一剪，咔嚓一聲，空氣中彷彿真的有什麼被剪斷。

「哎呀！著火啦！」他剛剛切斷了線索，就聽見背後街口傳來一聲尖叫，回頭一看只見一行三人被一大群人圍在中央，正是千鶴，四目還有一個慈眉善目的白衣和尚。而千鶴手裡拿著的一根被火燒的冒煙的東西，看樣子好像是一根細細的竹竿。

「怎麼了？好大的煙味。」

「哪著火了？怎麼回事？」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問道。

「他手裡的竹竿剛才突然就著了，把我衣服都燎壞了。」一個逛街的小姑娘捂著自己被燒出個大洞的衣服，對旁邊的人說道。

路邊的行人都在那裡瞧新鮮看熱鬧，當中的三人臉色卻都不太好。剛剛隔空鬥法敗了一招，現在胸口還隱隱作痛呢。

「師兄，這下我們連最後的線索都沒了，不過依照竹竿剛才的反應，那人應該就在附近了。」千鶴捻著手裡的竹竿，回頭對四目說道。

「阿彌陀佛，那偷屍賊實在厲害，和你我三人之力竟然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們還是要小心應付。」和尚也轉著念珠道了聲佛號，

「哎呀，沒關係的，別看啦，別看啦！」四目道人沒好氣的轟趕著圍觀的眾人。

是他們？燕龍淵躲在暗處聽的清楚，很明顯剛才就是他們三個尋著蹤跡找過來的，那竹竿他也認出來了。應該就是昨晚他偷襲千鶴道人是用的，當時拿著竹竿只是為了故布疑陣，在搬金棺的時候因為礙事就被他隨手扔到一邊，沒想到千鶴竟然還有這等本領，竟然靠著它就找到附近。

出了這檔子事燕龍淵也顧不得在城中享受了，趕緊隨便帶些乾糧清水回到山洞守著，一看金棺還好好的擺在那裡，這才微微鬆了口氣。雖然他早就在洞口布下好幾道法陣隔絕線索，但他還真怕四目他們又使用什麼秘法找過來。

還要在山洞裡待上七天，閑著也是閑著，燕龍淵拿出石堅的雷法秘籍開始詳細揣摩，翻開秘籍第一頁既是總綱：五雷分屬五臟，五臟之氣攢聚會聚為一，一氣充盈，內丹有成，方能達於大道，掌握雷霆閃電之妙用。

「原來閃電奔雷拳是脫胎於五雷正法，入門之法在於修鍊五臟之氣，「攢簇五雷」」說練就練燕龍淵當下就在山林中過上了隱居修鍊的日子。

都說山中無甲子，只是短短七天眨眼便過，燕龍淵便已經初步完成「攢簇五雷」，要知道當初石堅光是走到這一步就花了十年的時間。這倒不是因為他的天賦真的如此逆天，只是他修鍊的內功尤其修身養氣，再加上當初武當山天地靈氣灌體，他現在整個人早就褪去半個凡胎了，所謂厚積而薄發不過水到渠成而已。

「噼啪！」燕龍淵看著自己手上閃動的電光，雖然只有細細一道轉瞬即逝，但已經說明他的雷法開始入門了，只需在勤加修鍊以他的法力很快就可以超過石堅。在此期間燕龍淵還大概掌握了石堅控屍養鬼的一些旁門左道，至於「木樁大法」，只是些木遁法術再加上御空驅物之法，技術沒什麼難度難在對功力要求甚高，燕龍淵功力達到「攢簇五雷」之境后一切它自然也不在話下。

最關鍵的是後面的精深雷法，「內丹與道合真為根基，發之於外，則形成種種神通變化，玄妙法技。」那就不是一朝一夕能練的成的了。內丹之法談何容易，它可不同於九叔那些藉助法器的道術，需要的是實打實的道行。

修鍊丹道自古就有「法財侶地」，「法」乃是修鍊之法佔第一，「財」是修鍊所耗占第二。燕龍淵大概算了一下，就算他的先天基礎好，單憑打坐練氣想要循序漸進修成內丹至少也要五年的時間，尋常人五十年都有可能。難怪石堅肯冒大不違去養棺材菌，除了天賦以外沒點資源投入還真修不成。

「唉，曾經有一個能讓我一舉修成內丹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當時卻未得其法！這都是命啊，」燕龍淵仰望星空，看著天上閃閃發亮的北斗七星，「機會一旦錯過，也不知何時才能再有這等造化。嗯？這是。。。。。。。。。千里傳音？」

燕龍淵腦中恍然感覺一道信息自遠方傳來，是九叔在作法開壇召集門人。看來已經正式進入殭屍至尊的劇情了，說來可笑，文才跟了九叔那麼長時間，居然還會和鬼一起看戲，還差點被女鬼迷了。秋生更是色膽包天，明明是去鬼群里去救文才，卻半路就和女鬼搭起了訕。最後兩個人不知天高地厚，為了討好女鬼竟然敢襲擊鬼差，弄得一大群野鬼逃脫陽間四處鬼哭狼嚎。

「文才秋生這兩個傢伙，又不是沒見識過鬼差的厲害，居然還敢太歲頭上動土？」疑惑歸疑惑，燕龍淵還是安置了殭屍后，立刻啟程趕往鎮上。燕龍淵地處山野，等他趕到義莊時大廳里已經站滿了各處趕來的道士。原本輩分最大的石堅娶妻生子違背門規，已被九叔告知師門革除師門。現在九叔可以名正言順的坐在主位上主持大局了。「各位師兄弟，現在鬼全都跑出來了。不把他們抓下去會到處鬧鬼。那個時候可就麻煩了，但是要抓這麼多鬼，絕不是我一個人可以辦得到的。」

九叔話音未落，人群後面立刻有人朗聲響應，「那就用先天八卦陣捉鬼，現在有這麼多法力高強的師叔師兄們前來幫襯，師父您還擔心什麼呢？」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量魁梧的年輕人風塵僕僕的站在門口。

其他人還不認得，文才秋生立刻驚喜的喊道：「燕師弟！你回來啦！」可惜他們還沒來得及和燕龍淵寒暄就聽到了九叔一聲咳嗽。「咳咳，先天八卦陣就先天八卦陣，文才秋生禍是你們闖的今晚就由你們來把鬼引出來！」

「啊！？」剛剛還興高采烈的秋生文才臉色立刻就垮了下來。

「臭豆腐！臭豆腐！」三更半夜，作為魚餌的文才秋生大聲的叫賣著，燕龍淵則跟在後面暗中觀察，百鬼夜行憑他們的功夫根本對付不了，沒人暗中保護九叔也不放心，這差事就落到燕龍淵身上了。

除了他們三個整條大街上空無一人，一看就知道這絕對不是正經營生。有同樣想法的不只燕龍淵一個，現在那個和文才秋生他們聊得火熱的女鬼也同樣想到了。在電影里她還曾經猛烈的追求過九叔，看她盤頭披紗的樣子小模樣長得倒還可以，不然也不會把文才秋生迷得神魂顛倒，不但偷襲鬼差闖了大禍現在還把臭豆腐的機關也跟她和盤托出。

他們哪裡知道，那所謂加紅豆讓鬼吃了發抖，只不過是個幌子，為的就是讓他們出來引出惡鬼。九叔算定他們見到鬼之後不會那麼鎮定，肯定會嚇得掉頭就跑。沒想到他們只顧著和女鬼說話，全然沒發現一群惡鬼已經出現在背後了，要不是女鬼提醒恐怕他們被吃了都不知道。

看著惡鬼全都去追文才秋生了，燕龍淵出現在了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除了他以外確實是沒人倒，不過鬼卻有一隻。女鬼小麗正歪著頭好奇的看著他：「你是誰啊？」

燕龍淵轉過身看看她，他今天心情不錯也不打算動手了，反而好心提醒：「姑娘，現在這個鎮上少說也有十來個有道行的高人，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裡玩了。」，

至於少了這一個，九叔他們能不能和鬼差交上數，燕龍淵並不擔心。當初石堅把好幾個都打的灰飛煙滅，也不見出了什麼麻煩，無非是多給些銀票賄賂罷了。殭屍世界的反派之前就已經被消滅了，剩下的一群孤魂野鬼又能掀起什麼大浪來。

等到輕鬆解決了一切，燕龍淵也悄悄的和其他師叔們一同離開了，只是他離開的是那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