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飽經風霜的老人

夏家人聽到隔壁房間的嗚嗚聲，情緒當即不淡定。

「小少爺，你別在意，這是我家那條生病的老狗發出的呻吟聲，我們不忍心讓它在外面風吹日晒，就給整家裡了。」

夏宏志慌張的解釋道。

「小少爺，你有所不知，我堂弟一家都喜歡狗，容不得有半點閃失，要不咱們去西屋坐吧，別讓一條病狗掃了雅興。」夏宏昌不安的道。

「對對，去西屋吧，那狗認生，別在傷到你。」董氏緊張的說道。

忠孝雙眼微眯感到不對勁，這明明是人的哭聲，夏家人為何要撒謊？謊言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呵呵。」忠孝淡淡的笑了笑，道：「叔叔嬸嬸，你們不要掩飾了，我年紀雖小，但也不是好糊弄的，這聲音是狗叫是人哭我聽的清清楚楚，俗話說，紙包不住火，棉里藏不住針，與其讓我拆穿，還不如你們自己說出實情，這樣對雙方都有好處。」

夏宏昌、夏宏志夫婦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小少爺，你別管他們，進去看看吧。」

夏龍氣憤的瞪了三人一眼，推開隔壁房間的門。

忠孝點點頭，不管不顧走了進去。

房間里陰暗潮濕，地上堆放著一些雜物，牆上掛滿灰塵網，顯然是好久沒通風以及打掃。

炕上躺著一個枯瘦如柴、滿頭白髮、衣衫不整、掩面而泣的老太太，枕頭旁放著一個碗和一雙筷子。

老人聽到響動停止哭泣，有氣無力道：「我不是故意搗亂，聽到有姑娘肯嫁給小龍，高興的一時沒控制住。」

忠孝轉身看向站在門口的夏家人和王二婷，說道：「你們該忙啥忙啥，我跟奶奶單獨聊會兒。」

夏龍點點頭，催促夏宏志等離開，關上房門。

忠孝跳到炕上，摘下窗帘，打開窗戶，坐到老太太身邊，笑著道：「奶奶，我是陪我姐來你家相親的，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夏龍的奶奶吧，方才聽你的語氣裡帶有畏懼感，是不是你的兒子和兒媳婦不讓你說話？」

老太太不否認，嘆了口氣，道：

「孩子，你別介意，他們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孫子，擔心我這個又瞎又癱的糟老太婆壞了好事，我不怪他們，畢竟自己不中用了，不過，我孫子小龍生性老實厚道，善良又孝順，若不是他，我老太婆早見閻王了，你姐姐要是嫁給他，一定不會受罪。」

忠孝本以為老人一直閉著眼睛不起來，是體弱無力的緣故，沒想到雙眼失明，下肢癱瘓，從老人的話語里他認定，老人生活的不幸福。

「奶奶，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不必操勞，來，我扶你起來坐會兒，總躺著身體受不了，不介意的話跟我嘮嘮家長里短。」

忠孝輕輕將老人扶起，把枕頭拿到牆邊，讓她倚著枕頭靠牆坐著。

老人喘了口粗氣，道：「謝謝你孩子，謝謝你不嫌棄我，說實話，好久沒人跟我聊天了，這怪不得別人，都怪我自己，五年前，在煤窯做苦力的老伴不幸去世，我傷心至極一病不起，哭瞎了雙眼，兩條腿因肌肉萎縮導致癱瘓。

兒媳婦看我失去勞動能力，對我非打即罵，每天只給我一碗飯吃，三五天給半碗水喝，並且還不讓外人跟我接觸。

兒子起初對我挺好，接屎接尿從無怨言，背著她媳婦給飯給水，可是，久病床前無孝子，再加架不住枕邊狀，對我一反常態，比兒媳婦還刻薄。」

老太太說著流下了眼淚，沉默片刻，哽咽道：「孩子，說實話，奶奶我生不如死啊，之所以活到現在都是為了我孫子小龍，他每天晚上都安慰、鼓勵我，讓我好好活下去，我本想解脫自己，見他這麼孝心又不忍心讓他傷心難過。」

忠孝有些不解，「既然你孫子這麼孝心，為何不阻止他父母？為何眼睜睜的看著你忍飢挨餓？」

老太太擦了把眼淚，道：「這不怪我孫子，他每天早出晚歸忙於生意，只知道我兒子跟兒媳對我態度有所改變，把我從外屋安排到裡屋，不知道他們虐待我，我為了不讓他難做也沒說。」

忠孝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奶奶，這就怪你自己了，這關乎身體的大事不該隱瞞，應該告訴你孫子實情，他阻止不了父母，最起碼不會讓你食不果腹，你聽我一句勸，告訴你孫子他父母對你的虐待，你也不要自暴自棄自找苦吃，好死不如賴活著，往後不要再胡思亂想，好好活著。」

「唉。」

老太太嘆息一聲，道：「算了，還是不說的好，我不想為了我一個人讓家裡上下不得安寧，說實話，我又何嘗不想好好活著呢？可受不了這份罪呀，孩子，你看看就明白我為何不想活了。」

老太太輕輕的擼起衣服袖子，道：「這些傷痕都是我兒子跟兒媳所為，他們連掐帶擰，還用煙頭燙，擱在誰身上也受不了。」

看到老人乾巴的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傷痕纍纍，忠孝鼻子發酸，淚水模糊了雙眼。

鎮定下來，擦去淚水，輕輕掀開老人的衣服，衣服上虱子成群蟣子成堆，顯然好久沒換洗了，前身後背滿是傷痕，燒傷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發炎潰爛，慘不忍睹。

值得慶幸的是，屋裡沒有蒼蠅，否則，傷口就會生蛆。

可想而知，老人家遭受了多少罪，難怪有輕生的念頭。

「你們說的都不算狠，我爹說，我們那裡有一對不孝夫妻，他們每天都打老人，還用煙頭燙，老太太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忠孝突然想起夏宇的話，他確信無疑，眼前這位遍體鱗傷的老奶奶就是夏宇口中的不幸老人，夏宏志夫婦就是那對虐待老人的不孝夫妻，夏龍就是那個孝順且又不知情的人。

忠孝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他本想用法術治癒老人的傷口，轉念一想，不能這麼心急，如果這樣做，夏宏志夫婦就會否認虐待老人，夏龍也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

「孩子，這回你知道奶奶我為何不想活了吧？」

老太太淚流滿面的的道。

忠孝擦了把眼淚，哽咽道：「奶奶，你太傻了，為了顧全大局忍受如此折磨，我不會袖手旁觀讓你繼續受到傷害，我教你怎麼做，你一定要配合我。」

忠孝將嘴貼到老太太耳邊，小聲耳語一番。

老太太聽完，大驚失色，「孩子，奶奶知道你是好心，可這主意不行，他們會變本加厲折磨我。」

忠孝安慰道：「奶奶你別怕，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保證你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你們全家也會其樂融融，躺下歇會兒，養足精力一會兒配合我。」

忠孝安撫老人躺下，擦乾眼淚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