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卷末（上）

「雖說我比你大了一歲，但在一起這麼久了，其實還是你照顧我的時候比較多。」

陸沉輕抿了一口咖啡，歪著頭看了眼赤著腳丫靠坐在身側的李小九。

「幹嘛？」李小九說著將視線挪到了陸沉身上。

此時兩人的著裝都顯得很家居，陸沉穿了一條寬大的橙黃短褲，李小九則是穿了件連體的碎花白色睡衣。

「沒什麼，」陸沉抿嘴笑著搖了下頭，然後握住了李小九的手，「只是感覺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但好像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

「想了很久，相比於你，我為你做過的事似乎屈指可數。」

「你才知道啊，」李小九笑著挽住了陸沉的脖子，「來，叫聲老大聽聽。」

溫熱的鼻息輕撫過陸沉的側臉，房間並沒有開燈，電視上正放著宮崎駿的《幽靈公主》。

藉助著電視屏幕發出的光亮，陸沉深深注視著面前這個自己無比熟悉的女孩兒，這個一直照顧著自己，像是自己姐姐一樣的女孩兒。

他想要將李小九的面貌深深刻在自己的記憶里，他想將有關這個女孩兒的一切都深深刻在自己腦海里。

「老大。」看著女孩兒臉，陸沉扯動嘴角，露出了一絲有些疲憊又有些不舍的笑，聲音有些低啞的說。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陸沉又說。

「說啊，」李小九疑惑地挑了下眉，「今天怎麼了？神神秘密的。」

「我們認識有三年了吧。」在李小九的注視下，陸沉並沒有直接作出回答，反而言語一挑，將話題岔開了。

「三年零兩個月。」李小九皺眉，此時她已經注意到陸沉的狀態有些不對了，但她卻並未打斷陸沉此時的發言。

「能陪我出去走走么？」沉默了許久后，陸沉說。

「好。」

護城河兩岸的清風微涼，此時雖還是夏季，但夜晚在河邊漫步卻並不會讓人覺得悶熱。

「很久沒在夜裡出來散步了。」陸沉向泛著波光的河面輕拋出了一枚石子，隨後了眼身旁的女孩兒。

李小九並未說話，只是徑直地看著他。

「之前我說幫你調查的那件事，現在有結果了。」雖說是看著李小九，但此時陸沉的這句話卻好像是在對著自己說的。

「其實我之前有想過要不一直瞞著你算了，然後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過一輩子，但我轉念想了想，在一起這麼久了，我還沒為你做過什麼，好不容易為你做了一件事，要是事情沒做成倒還好，但是做成了，卻是一直瞞著你，這樣的結果想必我是接受不了的。

陸沉繼續自顧自地說著。

「其實我可以自己查的。」李小九突然打斷道。

陸沉沒有反駁，也沒有贊成，只是無言地看著她。

李小九也沒有再說話，同樣只是無言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有些事是註定要面對的。」對視了一會兒后，陸沉將手插進褲袋，打破了沉默。

「我其實也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還記得前一陣子的說過的要我幫你一起尋找你父母的線索么？」

沒等李小九發言，他便自顧自的答道。

「已經找到了。」

說到這裡時他仰頭望了眼路燈，微眯著眼睛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在沉默的氛圍中度過了兩秒后，陸沉繼續說道：

「李適，1964年生人，1996年4月6日確定死亡，楊潔，1963年生人，1996年4月6日確認死亡。

「死亡時間是同一天，皆死於協會的清除小隊手中，斬殺原因是他們試圖深入研究靈能的禁忌知識。

「至於小隊的代號，行動的代號，我不知道，並且我相信這種信息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你覺得自己像個英雄？」李小九放慢腳步問。

「我不認為這樣有資格被稱為英雄，」陸沉說，「倒不如說是像一個懦夫。」

「其實也還可以。」李小九揚手捋了捋額前有些凌亂的髮絲，「還不錯。」

「抱歉。」陸沉說。

他的聲音是那樣的輕，甚至還沒等傳出自己的身體，便被風吹散了。

到了夜幕的星河裡

陸沉看著李小九的眼睛說道：

仰著脖子看了眼頭頂的路燈，長吐了一口氣

蟲鳴蛙叫的河岸上，兩人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