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八 尋來

「魏先生不要誤會，我來就是來通知小狸姑娘這件好事的。」趙掌柜的意識到自己這舉動有些失禮了，連忙退後兩步，跟君莫愁保持了距離，這才開口道：

「小狸姑娘怕是不知道我們大掌柜是什麼來路，那可是我們錦繡商號的大掌柜，手底下管著上萬家的鋪子，就連錦繡國的國君都跟他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他在錦繡國的地位，不亞於朝廷的三品大員了，在我們梁國，那也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君莫愁聽罷卻是揚起臉看他，聽到方元這樣的權勢，她沒有半點動容。

「當然有關係！」

趙掌柜下意識的說了這句話，可是面對君莫愁這張臉，他一時之間卻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實在是被她臉上淡漠的神情給噎住了，那可是方元，可是錦繡商號的大掌柜，多少人找盡關係也見不了他一面，可是如今，他主動要來找這個姑娘，她竟好像一點都不驚喜？

也是了，像她這等鄉野之間的村婦，怎麼會明白方大掌柜的能量呢？罷罷罷，自己還是好生的跟她解釋一番吧。

「你那話本子寫的好，方大掌柜看中了你，要許你一場大富貴。」趙掌柜解釋道。

「什麼？看中了她？」君莫愁還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魏石岩不高興了，那方大掌柜究竟是何等人，竟然敢打他妻子的主意，這他可是忍不了。

見到魏石岩這副模樣，趙掌柜連忙解釋道：「魏老弟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方大掌柜看重她，想要見她一面，並沒有別的非分之想。」

「原來是這樣。」魏石岩臉色好看了一些，但心中還是不太高興。

這些年來，他看君莫愁就跟看自己的眼珠子一樣金貴，儘管趙掌柜解釋了，但是他還是不想要讓君莫愁去見這個什麼方大掌柜，他更希望她待在家裡。

君莫愁似乎是知曉了魏石岩的心思，只道：「謝謝趙掌柜的好意，也替我謝謝那方大掌柜，不過我現在哪兒都不想去，就想要待在家，陪著我的家人。」

「不是，就是讓你去鎮上，見個面而已。」趙掌柜連忙說道：「見個面，說兩句話，若是得到了方大掌柜的看重，說不定能得到不少的獎賞呢。」

「不了，托趙掌柜您的福，前段時間賺了不少錢，我並不打算出去。」君莫愁說了一聲，一旁便有一隻狸貓跳了過來，窩在君莫愁的懷裡，冷冷的看著趙掌柜。

「這……」趙掌柜也不是那等恃強凌弱之人，見到君莫愁不願意去，他又說了一堆好話，可君莫愁還是不願意，他也只能夠悶悶的離開了。

「小狸，你不去真的不後悔嗎？」

等趙掌柜走後，魏石岩卻又有些過意不去，魏三娘也坐了過來，她生怕因為自己而影響到了君莫愁的決定。

「你不用顧忌著我跟石岩，無論你要去做什麼，我跟石岩都是你的後盾。」魏三娘看著君莫愁說道。

「大娘，這些年來，你們陪我做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也該我陪陪你們了。」

君莫愁朝魏三娘笑笑，道：「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們在這山村中花的錢也不多，如今我們賺的錢已經夠我們生活了，剩下的日子，我就想要好好的陪著你們。」

「小狸……」魏三娘聽到君莫愁這樣說，心中很是感動，但她還是再勸說了她兩句，見君莫愁堅持不去，魏三娘便不再多說了。

儘管君莫愁已經來這個家裡十年了，但魏三娘還是覺得好像夢一樣，她總有種預感，有一天，小狸就會離開，就好像她話本子裡面寫的那個成精的狐狸一樣，她遊歷人間，只是來練心的。

趙掌柜回到鎮上，心中很是沮喪，不過就是一個這樣的小任務，他竟然也完不成，這次好機會就要這樣從他的眼前錯失了，趙掌柜心中難過極了，但還是得硬著頭皮同方元復命。

「大掌柜，那姑娘請不來了。」趙掌柜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他覺得很是羞愧，他竟然連一個普通的姑娘都請不來，難怪他只能夠在這小鎮上當掌柜。

他已經做了被方元責備的準備了，可是沒想到的是，方元聽罷他的話，卻是道：「既然那姑娘不肯來，我便親自跑一趟吧。」

「什麼？」聽罷方元的話，趙掌柜都有些驚呆了，剛剛大掌柜是說要親自去她家？

「大掌柜，我事情沒有辦好，您……」他心中慚愧，難怪人家能夠當大掌柜呢，這是何等的心胸？

他見過許多的人，有了一點權勢之後，便有了架子，可方元不一樣，他竟然這般的禮賢下士，竟然願意親自前往。

「你能夠找到這姑娘的住址已經很不錯了。」方元說了一句，又問道：「你剛剛說著姑娘叫什麼名字？」

「小狸姑娘，大家都叫她小狸姑娘。」趙掌柜連忙說道，見方元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好像面有疑問，他又解釋道：「其實她已經嫁人了，不過她讓別人這樣稱呼她。」

「她是何年歲？」方元便又問道。

「這個，在下倒是不知，估摸著剛剛二十齣頭吧。」趙掌柜答道。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一趟。」方元說罷，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當他知道她是一位姑娘的時候，其實他心中是有過一點希望的，可是趙掌柜的話又讓他嘆了一口氣。

二十齣頭的姑娘，叫小狸，她會是莫愁嗎？

他又拿出了君莫愁的畫像來，他拿著它翻來覆去的看，剛剛趙掌柜在這裡的時候，他明明就可以將這畫像拿出來，讓趙掌柜看看所謂的小狸姑娘是不是畫中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卻是沒有拿出來。

大抵是，他也怕失望吧。

所以，還是明天見到了小狸姑娘再說，若是她是，那自然是極好，若她不是，也可以打聽一番，說不定能夠從她這裡得到了消息。

將畫像收起來，方元的心中掠過一絲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