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626年之陰謀初現
雖然陸遙還沒有下決心要從實質上幫助朱由檢,但是還是在他認為沒有改變歷史的前提下,給他提醒,而且陸遙也發現了,朱由檢性格上確實有剛愎自用、急功近利的毛病,這倒是跟後世對他的評價基本一致,不過,他也的確是一個一心為國的好人,從這點上來說,陸遙還是挺欣賞他的。
三月的一天,信王正在書房,王承恩來稟告說,殿下,顧閣老、黃閣老、施閣老求見。信王摸不著頭腦說,請三位到正殿,本王稍後就到。
朱由檢問陸遙,忽然三位閣臣來見我,到底有什麼事?陸遙一想,現在是三月初了,估計是為了恢復邊城太監監軍的事,但是他沒有跟朱由檢明說,只是說,先去聽聽看,只須聽為主,別輕易發表意見。
信王來到正殿,三位閣臣已經在等候,見信王到了,忙不迭下了座,行了禮,信王問道,不知道三位閣老來見本王,有什麼事嗎?
三個人面面相覷,最後顧秉謙才站出來,從袖中掏出一個奏本,王承恩過來接過奏本,然後又遞給信王,顧秉謙說,殿下,陛下剛下旨,要在邊城派出內臣監軍,還命劉應坤鎮守山海關,臣等皆以為邊城皆是要緊之地,此舉恐怕寒了將士們的心,以為不妥,無奈屢次進諫,陛下說此乃祖宗舊制,臣等想著殿下與陛下最為親近,特來求殿下進諫與陛下。
信王看完了奏本,想了想說,幾位閣老費心了,我定當進諫陛下。三位的臉上這才高興了一些,又寒暄了幾句,便告退了。
朱由檢不由得拉下臉來,對陸遙說,先生怎麼看這事的?陸遙說,按理說這三人都是依附在魏忠賢手下的,怎麼會極力反對此事呢?不合常理,不合常理。朱由檢嘆了一口氣說,哎,皇兄如此任用閹人,親小人,遠賢臣,只怕國將不國了!
陸遙笑了笑說,那倒不至於,其實太監監軍制度早就有了,朱由校不過就是接著寧遠大捷的勢頭,想要重新把邊軍控制在自己手裡罷了,對於一個皇帝來說,倒也沒有什麼錯。只不過這三人來的蹊蹺,恐怕有什麼陷阱。
朱由檢忙問道,那我該怎麼辦?陸遙說,以靜制動,如果你真的進諫了,必定惹他不痛快,或許會讓你們兄弟離心,對將來...陸遙說道這裡,不由得冷汗直流,細思極恐,恐怕這就是一個陷阱,因為這兄弟兩個是很親厚的,而且現在朱由校還沒有後代,根據歷史,他也不可能有後代,如果朱由檢這個時候對朝政說三道四,那他們之間肯定會生出嫌隙,這對朱由檢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朱由檢見陸遙忽然不說話了,便問道,先生怎麼不說了?想來這是閹黨的詭計,想要離間我與皇兄!這些閹賊,迫害忠良、禍國殃民,我定要把他們全部剷除!
陸遙笑著說,你怎麼對太監有這麼大的氣啊!再說了,是誰跟你說魏忠賢他們就一定禍國殃民了?
朱由檢說,是錢士升師傅、傅冠師傅說的啊,而且漣公(楊漣)等人皆是忠良,卻被魏忠賢那廝陷害,難道還不是禍國殃民?
陸遙笑著又問,那我問你,既然如此,那為何當今天下卻還是相對平穩?
朱由檢一時語塞,只好喃喃的說,必定是他們蠱惑皇兄,蠱惑天下...陸遙又問,你知道為什麼自朱元璋起,就設立二十四衙門,又自朱瞻基起,給了太監批紅的權利?難道你的這些祖先們都是昏君?
一開始朱由檢還對陸遙直呼祖宗的名諱有點生氣,越聽到後來越覺得迷惑,最後對陸遙長長的作了一個揖說,還請先生教我。
陸遙這才說,因為文官的勢力太強大了,皇帝要靠他們治理國家,但是又不能太信任他們,就要利用另一股勢力來制衡他們,跟皇權最親近的莫過於後宮和太監了,這樣皇帝才能跳脫出來,這就好比是拔河比賽一樣,一開始是皇帝跟文官們對峙,現在換成文官跟太監對峙,皇帝則成了裁判,所以說你的祖宗們不僅不是昏君,反而是懂得為君之術的。
朱由檢則說,為君之道,應該是施恩於天下,與民休息,怎麼能...
陸遙擺擺手打斷了他說,你說的沒有錯,這確實是當皇帝的大道,也是最終目的,但是首先先要學會這個術,就要是先當好皇帝,最起碼能控制朝政,才能將自己的大道推行下去,對吧?說實話,對你來說,最親的還真的只能是太監,因為他們只能依附在皇權之上,有皇帝,他們才能作威作福,沒有了皇帝,他們就什麼都不是,相反的,文官們就不一樣了,換了誰當皇帝,他們一樣還能為官為宰,你說是這個道理不?
朱由檢沉默了半天說,先生說的倒是這麼個理,只是魏忠賢這廝著實可惡。陸遙說,魏忠賢可以除,但是閹黨不能除,其實所謂閹黨,不過是保皇而已,只要善加引導,都是你的耳目,很多事,你不好處理的,交給他們干就是了。
陸遙笑了笑接著說,所謂「實幹興邦,空談誤國」,只要有真本事,就可以用,別去管什麼黨、什麼人,說實話,很多所謂文化人,只會紙上談兵,空談風月,貌似忠君直言,實則誤國誤民,反而很多所謂的小人,卻能知道民間疾苦。
朱由檢說,先生一番話讓我茅塞頓開,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承繼大統,必定牢記今日先生的教導!陸遙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