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的那些年（第四十二集）

李婉兒回到姚經理的辦公室，但是辦公室的門卻沒有被敲開。李婉兒端著杯子，不知道去哪裡。她又望了一眼欒軍的工作台，欒軍好像完成了他的數據核對，正攤在椅子上揉眼睛。同時，習慣性地朝姚經理辦公室的方向看，四目相對，李婉兒正準備笑一下的時候，欒軍的眼光避開了。

李婉兒朝欒軍的方向走去。可能是聽見了李婉兒「咯噔，咯噔」的走路聲，欒軍忽然從位置上站起來，向茶水間走去。李婉兒知道欒軍有話要和自己說，她上午一直以來的緊繃的心情似乎可以放鬆一下，疑團好像馬上就能打開。

誰知道剛進茶水間，欒軍劈頭就開始質問：

「你們談的怎麼樣，該說的都說了嗎，作為交換，他給你什麼樣的利益了？」欒軍倒是開門見山。

「你誤會我了，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現在我也只是在懷疑和猜測。」

欒軍看著李婉兒，他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她。但是從他了解的信息來看，只有李婉兒是最有可能告他黑狀的人，別人不可能了解到那麼多細節。所以，不到一秒鐘，欒軍恢復了自己的想法，他甚至開始懊惱，不該來茶水間和李婉兒有這兩句對話。

李婉兒看欒軍盯著自己，半天不說話，她在想，她該說什麼，欒軍才會相信呢：

「這件事情，我真的完全不知道。但是姚經理已經明確，不想讓你再做我們主管了。可能，這你已經知道了……我覺得你要早做打算。現在我們這個行業的就業環境還是很不錯的。」

「你也這麼著急嗎？姚經理是不是已經許諾把這個『主管』的位置留給你了呢？」

李婉兒無話可說，她說什麼都是畫蛇添足。她安靜了一下：

「這件事情，最大的獲益者是誰，我還不知道。但絕對不是我。」

說完這句話，李婉兒頭也不回地走了。欒軍有點意外，在他的認知里，李婉兒面對不準確的評判，一般會朝他發一通火，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她會發火的準備。但是李婉兒就這樣拋下一句話就走了，這種情況太讓欒軍意外了。

欒軍回到自己的工作台，他已經把上個月以及上個月之前的所有數據都整理出來了。同期比較，環期比較，市場潛力，競爭產品比例……統統做了分析，並且以郵件的方式發給了姚經理，同時抄送給了平行部門的相關領導。要不要發給姚經理的領導王總監，欒軍猶豫了很久，最終，他沒有，他想給雙方都留一點空間。

欒軍不想離開這家公司，這是他畢業5年來的第一家公司，從學校到職場一直到現在的區域主管，他按照自己給自己設定的職業生涯，平穩成長。他了解這家公司。特別是上海辦事處，剛分來的時候，加上姚經理不到10個人，發展4，5年，現在已經有30-40人了。上海辦和欒軍一起成長，現在讓他離開這裡，他打心底里是不情願的。

為了挽回事態，他盡最大的努力，證明自己在這個位置上是勝任的。

但是不知道姚經理究竟是怎麼了。欒軍和李婉兒一樣困惑。

李婉兒離開茶水間，回到姚經理的辦公室。此時，門已經開了，李婉兒把咖啡遞給姚經理。姚經理接過咖啡，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婉兒：

「剛剛接了不少電話，因此把門拴上了，抱歉，讓你久等了。」

「不要緊的，姚經理，你太客氣了。您的事情要緊，我能夠理解。要不，沒有什麼事情，我先撤了，中午還約了客戶。」

姚經理欲言又止，李婉兒知道他要說什麼，他也應該知道了李婉兒的態度。他說再多，可能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但是他還是不甘心，他想不通，如此和領導拉進關係的機會，李婉兒怎麼就這麼不珍惜：

「你就真的，沒有什麼想和我說嗎？我知道在你的市場上，欒軍做的並不多，一些重要的事情，一些重要的客戶也都是你自己在維護……你不想替自己再謀劃一下了？」

李婉兒看著姚經理，她知道，她如果要說的話，那些話，一定會傷害姚經理的。但是這個道理姚經理怎麼就是不明白呢。她無可奈何：

「姚經理，我們主管有問題，但是『人無完人』，我覺得他做我們主管還是合格的。其他的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了。」

姚經理又擺擺手，那個動作似乎在說：

「這個李婉兒，大概也不想在這公司待了呀。」

李婉兒真想為自己爭辯幾句，但是又有什麼用呢。她決定就這樣吧。她退出了姚經理的辦公室。她想把欒軍約出來，走到他工作台的時候，欒軍已經離開了：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吧。」

「你不要找我了，我有點事情已經走了。我女朋友讓我相信你，也許吧，應該相信你，你是個直性子，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李婉兒看見欒軍的回復，眼淚差不多都要流出來了：

「謝謝你女朋友，她真是睿智。」

回復完消息，李婉兒像喝醉酒一樣，滿臉通紅。她不知道要向誰述說一下，她這半天的經歷，她這超出她現有認知的殘酷的現實，她撥通了許傑的電話：

「帥哥，方便嗎？」

「不是很方便，你說。」

「嗯嗯，那算了，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很長。要不，你先忙吧！」

「這樣吧，你上網可以嗎？我們在網上聊吧。我不方便接電話，在網上聊是一樣的。」

「可以的，可以的，我去找網吧。我們在網上聊吧。謝謝你。」

李婉兒掛了電話，就開始找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