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不斷試探
她悲喜交並的樣子好像是有許多的憂愁和思緒牽擾心頭,她請求著:「每個人的心底最深處都有一道別人不可觸碰的傷疤,當你以為他被治好、滿心歡喜的時候,總會有人再次揭開傷疤,爹爹,請你不要管我,就讓女兒自己去尋找夫婿,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話剛落,她認真的看著顧妄,道:「顧妄,你知道嗎?這個世上有一種花叫狗尾巴草。這種花寓意為當所有人都不愛你的時候。我還願意做你的小尾巴,一直愛你。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是比你繼續待在我身邊更重要的!」
顧妄靜靜看著她眨了下眼,他言近旨遠的回道:「那你可知還有一種花叫滿天星,它的花語是,我甘願做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瞞著所有人攜滿天星辰以贈你,可是滿天星辰在我眼裡遠不及你半分!」
鳳梧待在一旁聽著,忍不住一個耳光打到顧妄先前被划傷的臉上,顧妄毫不躲避,依舊受著。看到這裡,言川的心裡原本是滿心歡喜、拍手叫好的,可偏偏帝姬的身份提醒她,她不能那麼做,因為當時自己取這名字的時候,就已經註明了顧妄和鳳凰帝姬互不背棄,生生不離的誓言,如果她不按話本演,那之前所做的豈不是白折騰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樣!」言川緊緊的看著他,眼中泛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情,她情不自勝的回道。
隨後,言川看向鳳梧,請求道:「爹,我選雲起天尊!還請爹爹幫我安排一下,我要和他見上一面!」
鳳梧對著殿外大聲喊道:「述瑤,顧淮人呢?」
顧淮是雲起天尊的名字,述瑤則是鳳梧安排照顧我的小仙,此人生在丹穴之地,卻非鳥族,而是花木中一棵毫不起眼的玉白瑤樹,她擅長打探消息,是鳳凰族中最敏銳的探子,鳳梧把她安排在我身邊,一則是為保護我的人身安全,二則便是為了盯著顧妄,謹防他做出背叛鳳凰族的壞事。
述遙聽到叫喚,直接從大殿之外走了進來,在距離鳳梧不遠的地方,她行著鳥族的獨特禮儀。
「稟報族長,雲起天尊在鶴沼接見紫行大帝,這會兒兩人怕是正在下棋呢!」述瑤落落大方地說著。
「什麼?紫行大帝來了?他不是喜歡清靜,立誓絕不離開紫極宮的嗎?怎麼會和顧淮扯上關係!」言川睜大眼睛,驚訝的問道。
顧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生怕言川腦袋一熱突然改口索要紫鳳,要說這紫行大帝可不像雲起天尊那般好對付,此人要是做了鳳梧的乘龍快婿,還不把鳳凰族鬧得天翻地覆,到時玉帝不再重用自己,和言川的婚事豈不更加艱難無期了。
「帝姬從哪聽到的糊塗話,紫行大帝與我鳳凰族向來交好,特別是和顧淮君,兩人的關係更勝親情,許是外面的人眼紅我們,就四處造謠,想要抹黑他老人家,帝姬切不可聽之信之!」述瑤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解釋著。
「述遙是吧?我有說紫行大帝怎麼樣了嗎?你再維護他是不是也得等我把話說完,再作判斷!況且,我爹在此都沒說我半句不是,你居然敢拐著彎罵我是非不分!你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小聽不懂你的話,還是你覺得你的身份比我尊貴,更適合做帝姬!」
言川話中句句帶刺,說的述瑤怯生跪地,她低著頭不敢發出任何一丁點聲音,畢竟自己在天庭時,也是因為所言率真才惹怒了花仙,她被棄在荒山之地臨近枯竭時,是紫鳳將她帶到了鳥族,又親手交到鳳梧手上。鳳梧見她機靈,就命顧淮訓練她,等到帝姬成年之日,便讓她守在帝姬身邊,保她一生平安。
「嗬!剛剛你不還厲害的很嗎?怎麼這會兒又變啞巴了!你沒話說,我就親自去找顧淮問個清楚!」她嘴角勾出一抹鄙夷的笑意,冷嘲熱諷的說著。
話剛落,鳳梧正要和她說些什麼,可她早已不見了蹤影。顧妄看著她如風消失的身影,不禁低聲嘆了口氣,隨後他對鳳梧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述瑤繼續跪在地上,悶聲不響的低著頭,鳳梧連忙將她扶起,並安慰道:「述瑤,言言從小驕縱慣了,她有時候自己說什麼都不清楚,你莫要和她一般計較!」
述瑤歉意的回道:「述瑤明白族長的意思,帝姬她成年了,說話做事,她都有她自己的見解獨到之處,是述瑤的錯,述瑤以為自小跟著帝姬,她待述遙會不同於常人,沒想到這只是我痴心妄想!也罷,奴婢就該做奴婢該做的事,以後我不會再插手她的事了!」
鳳梧聽完她的話,剛要解釋些什麼,述瑤卻化作一陣風飛了出去。
大殿之中獨獨只留著鳳梧自言自語:「述瑤,唉呀!這幹什麼呀!言言,這多好的一個人呀!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一下呢?」
鶴沼,地處水窪之處,鶴沼的水潭清澈見底,水面上映著一對清新脫俗、仙氣外泄的美男子,尤其是面向南方的紫鳳,他長得一副精緻面容,月光下,眼神顯得十分灼人,她那剛柔並濟的聲音搭配著飄逸脫俗的氣質,在水中央就像是尊玉塑的雕像,叫人忍不住想親近一二。
我正看的痴迷,奉茶的琉璃卻突然端著茶水前來,雖說這琉璃穿的素了些,可在男子之中,也算是個超凡脫俗的小神醫,他長的雖不比紫鳳那般清冷,顧淮那般風流,卻有著和我類似迷人的藍瞳,他湛白的皮膚在素衣的承托下,顯得額外與眾不同。
「今日這茶水是怎麼了?為何會是涼茶?」顧淮端起茶水在嘴前抿了一下,紫鳳伺機將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盤相對的位置,眼看著這盤棋局自己就快輸了,顧淮立即就著剩下的茶水粗魯的潑到琉璃臉上,琉璃鎮定自若地低著頭,毫不躲避這突如其來的羞辱。
紫鳳見狀,慢慢從袖中拿出一塊手帕遞到他面前,琉璃繼續垂眸,毫不理會他。
顧淮見狀,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對他責罵道:「你不要每回做錯事情都低著腦袋不說話,搞得就好像你多委屈似的,別人都是欺負你的惡人!」
言川在不遠的地方看著,見顧淮揚起手來一副要打人的樣子,她立即走了出去,對著顧淮大聲指罵道:「顧淮,壞就壞在你了,琉璃有什麼錯,這麼熱的天,他能想著給你們沏壺涼茶那是他細心,你不喜歡喝涼水就別喝,罵他做什麼!人家好端端的一張臉全讓你的茶水給糟蹋了!」
顧淮看見言川,既驚又喜的迎了上去:「言言,你怎麼會…你何時回來的?」
聽顧淮的說話的口氣,似是和她很熟的樣子。
「我…我這不就是剛回來嗎?你還沒解釋呢?幹嘛欺負我的琉璃,他哪裡惹到你了?」
我的琉璃,帝姬她在說什麼?她說『我的琉璃』,難道她對我…
琉璃微微抬眸,他緊緊的盯著言川的長靴看了半天,最後陷入遐想中。
在大霧朝天的雪地里,言川拉著他的手在雪中歡笑不止,她笑起來的時,眼睛彎的像兩輪勾月,明艷動人。跑累了,她鬆開他的手,在距離他不到一丈的地方認真問道:「琉璃,快看!好美哇!我最喜歡雪了,尤其是漫天飛雪的樣子,你喜歡雪嗎?你…喜歡我嗎?」
琉璃想的入神,竟不知自己會口不遮攔的拉住她的手,深情回道:「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話剛落,顧淮一臉吃驚的看著他,坐在桌前的紫鳳看著氣氛尷尬,笑道:「帝姬,你不是來挑選夫君的嗎?正巧他們二人都心悅於你,你不妨在南向多添一房,以免他二人為你爭搶!」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選夫君關你屁事!有些人說什麼永遠不踏出紫極宮,結果還是出來了,我以為你離開紫極宮是為了尋找我,結果你是為了來這裡下棋,我現在很好奇,你的紫極宮是沒有棋嗎?還是紫極宮的茶水太難喝了,這才逼的你非得離開那裡!出爾反爾的偽君子,你根本不配說我!」言川怒髮衝冠的指著他罵道。
「紫鳳只是在提醒帝姬,並沒有指責的意思,如果紫鳳說了不該說的話,還請帝姬降罪!」他落落大方的說著。
紫鳳居然會對一個小著自己二十幾萬歲的帝姬如此恭敬,什麼讓著她也就算了,可是懼怕她又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這歸根到底全是因為無神樹中記載的清名冊里提到:龍居首,鳳在側,天地有靈,適在其中,萬物有靈,當以修鍊。
紫鳳本就是肉體凡胎,因為得到鴻鈞老祖的點化,才拜師於蓬萊修鍊。蓬萊處在天地之間,他每日吸收大量的日月精華,這才得以脫胎換骨,修為一方大帝。
所以,即便他的身份勝過帝姬,那荒古不變的規矩還是要求他必須低頭。
「我聽我爹說,青華帝君在我出生的時候允過我一個特權,紫行大帝,這件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
帝姬出生之時他就跟在鴻鈞老祖身旁,旁的仙家都送玉器、兵器、法器來作為祝賀禮物,而他卻奉上坊間購買的香酥脆棗一包,來恭賀族長夫人連生貴子,都說神仙的嘴巴比較靈驗,他這一句連生貴子便讓鳳梧殿中一連添了五個男丁,言川作為鳳梧唯一的女兒,自然在這丹穴之地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你當年送我娘的香酥脆棗在哪買的?這次我大婚也給我整幾包吧!說不定我這後向會很熱鬧呢!」她陰陽怪氣的說著。
紫鳳默不作聲,琉璃一臉疑問的看著她,顧淮卻耐不住性子問道:「言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言川眼神微閃,她將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故意靠近紫鳳道:「紫行大帝,恭喜你成為我北向的夫君!」
「你這是在恩將仇報?」紫鳳面不改色的質問道。
「是啊!我就是恩將…你說什麼?恩?你對我何來的恩?紫行大帝,飯能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喲!」她一臉詫異的回道。
一聽言川選中紫鳳,顧淮立即腿軟了一下,琉璃看見顧淮神色緊張的樣子有些不大對勁,他立即上前將她拉了回來,並小聲勸道:「帝姬,紫行大帝不能選啊!你看顧淮的樣子,便知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還是先回去問問族長的意思吧?」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了,琉璃寶貝,謝謝你關心我,可是我這人平生最討厭像他這種人,你說…要是我留這種人在世上這麼碌碌無為的單著,他豈不是要危害更多的無知少女,我得替三界除害才是,我娶了他,那別人就會斷了對他的幻想,我這可是做了一樁天大的好事!」她得意洋洋地自誇著。
一邊的琉璃是那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顧淮給她使了多少個眼色也都無濟於事,最終她將此事確定之後,紫鳳才變回自己的樣子。
他身材矮小,臉部畸形,就連紫鳳的聲音也是裝出來的,言川看著這個和紫鳳判若兩人的男人,幾乎嚇暈過去,如果說紫鳳本身就是這副德性,估計被嚇傻嚇暈的人沒有成萬也有成千了吧!
看著言川一臉驚恐的躲到顧淮身後,紫鳳從身後取出一包東西遞到她面前,道:「多謝帝姬抬愛,以後紫鳳一定會好好疼愛帝姬!這是帝姬喜歡吃的香酥脆棗,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耶!你給我拿開!看著你這副尊容我還能吃下這玩意兒嗎?顧淮,你讓他走開,快點走開,他站在這邊我心裡難受!」言川一臉嫌棄的看著紫鳳,她緊緊抓著顧淮的衣袖請求道。
顧淮看著紫鳳,有些為難的勸道:「紫鳳,你看要不你先回去吧!言言見了你這樣她也受不了!」
言川繼續用手指著他肆意呵斥道:「顧淮,這就是你請來的座上賓,他長成這樣,山口的照妖鏡照不出他來嗎?」
顧淮剛要解釋什麼,卻被琉璃插了嘴:「帝姬,丹穴山是沒有照妖鏡的,況且我們丹穴之地不比蓬萊山遜色,鳥族戰士數不勝數,妖怪若敢來,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
言川一聽,沒有照妖鏡,也對,此人頂著紫鳳的尊容前來,莫說是門衛了,就沖他紫行大帝的噱頭,大家也得賣個面子給他。
「帝姬要是受不了紫鳳的樣子,就不該虛浮驕矜,意氣用事!」紫鳳滿心不悅的說著。
「你在我心裡的位置連我自己都羨慕過!縱使我臭名昭著,也不曾傷害過你半分!可是你呢?在我身陷異鄉被逼無奈時,你都沒想過要拉我一把!嫁給我既然這麼不情願,那我就將你戲弄我一事告到帝君那裡去,帝君給我的特權可以讓我做任何事,我就…」言川和他爭的面紅耳赤,最後只得將青華搬出來做擋箭牌,還好紫鳳拿她沒轍,只好變回那個翩翩少年的樣子。
「帝姬果真是好手段!年紀不大,肚子里裝的卻全是壞水!」紫鳳為此事不禁皺起了眉,他冷聲評判道。
「我這肚子里裝的可不止壞水,還有假仁假義、言而無信呢!你不是自持清高嗎?身為女子,我主動對你示好,你不應該高興嗎?如果你再拒絕我,那你就見不到天淵府那個言川了,因為只有我知道她在哪裡!」言川壓低聲音威脅著。
紫鳳定在原地猶豫了半會兒,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應下此事,可翩翩這時,顧妄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他來去自如的飛到言川身後,趁她沒留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言川立刻轉過身去,此刻的顧妄像是一隻失了寵的兔子,惹紅眼后逢人便亂咬。
「紫鳳,你想來摻合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嗎?我家娘子頑皮,戲弄了你,還好沒有給你造成不便,我這便告知你言川她所在何處!她命隕魂靈之地,你如果要去找她,恐怕是要空手而歸了,因為她的屍身在一個名為楚戰邊境的地方被妖怪吃了!」顧妄客氣的對他說著。
言川聽后,立即將目光移到紫鳳身上,原本以為紫鳳聽到自己死了的消息會很難受,沒成想這傢伙居然是個無情之人,他非但沒有任何動靜,還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一副與她不熟的樣子。
這可把言川給氣壞了,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雙方對峙了小會兒,她突然甩開顧妄的手,對紫鳳撂下狠話:「我…現在就去見帝君,姓紫的,你等著瞧好了,我一定把咱倆的婚事安排得妥妥帖帖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哼~」
語聲落下,言川氣呼呼的走出了鶴沼,看著顧妄一臉滿腹殺氣和醋意的樣子,顧淮和琉璃識相的離開了。反倒是紫鳳,他剛想離開這裡,卻被顧妄張開手攔住了去路,他冷言冷語的對他警告道:「你天生長得一副妖顏便就罷了,我就想問問紫行大帝,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奪走我愛的人,言言不是你徒兒言川,她單純活潑,你最好不要對她動歪心思!」
紫鳳冷笑一聲,張狂的諷刺道:「嗬~顧妄,這種話從你的嘴裡講出來,我還真有些聽著不太習慣。你不讓我去招惹她,我可以答應你,可是有一點你最好自己記清楚,是你的未婚妻她主動招惹我的!這種送上門的艷福,我能不收嗎?」
「你…你要是敢動她,我就對你不客氣!」顧妄氣急之下對他威脅著。
紫鳳回到桌前端起一杯茶水遞到他面前,顧妄看都沒看便把茶杯給掀翻在地,聽著杯子摔碎的聲音,紫鳳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淡淡道:「你何時對我客氣過啊!顧妄,你的女人自己看好了,再有下次,我一定不會跟你客氣!」
「怎麼?你想公然和我搶嗎?你徒兒死了,你就把錯推到我身上,你現在的樣子真像一條瘋狗!有本事你去那個地方把她找出來呀!」顧妄抽動了兩下嘴角,對他辱罵著。
「此事我還用不著你來提醒,阿言若是當真死了,我掘地三尺也一定會把她的魂魄找出來!不像某人,只想著奪人官銜,壞人聲譽!」紫鳳聽到言川的事,心中頓時生出一陣憤懣之氣。
「這會兒倒來勁了是吧!你早幹嘛去了,我打她罵她的時候,你在哪裡?我估摸那會兒你還在練功吧!哼,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沒有了,你想補救也要看被補救的那個人她願不願意接受你!難道現在你還要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顧妄的話剛落下,不遠的石墩旁言川正用隱身術杵在一邊看熱鬧,
她死死的盯著紫鳳。自語道:「師父,要不是我喜歡你,怎麼會心甘情願的陪你演戲!」
話剛落,鳳梧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看著遠處的兩人正在爭執不休,他輕聲細語的道:「女兒,跟我來!」
聽到這聲女兒,言川嚇了一跳,她一臉驚訝的轉過身去,鳳梧揚手一揮,一道不太大的輕煙被風瞬間吹淡,兩人從鶴沼不留任何痕迹的飛了出去。
鳳梧將她帶到了雪骷山,雪骷山的雪下的很大,人若是落地的話,估計整個人會被大雪掩埋起來,可擅于飛行的鳥族,他們自然與凡人不同,對於此處地形也在熟悉不過了,鳥族可以停在空中飛行很久都不會被雪凍僵。
可是她好像不能……
啊~,一陣說不明是什麼的花瓣和雪交織在了一起,紛紛揚揚的飄在空中,這花瓣中似是摻雜著針頭,每一片花瓣落在身上都叫人痛徹心扉。她踮起腳尖搖搖晃晃的懸在雪地上,鳳梧在旁倒是站的平穩,她感覺眼前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尤其是鳳梧,這個便宜老爹他怎麼會好端端的將自己帶到雪骷山來。還利用雪花封住自己的各路經脈。掙扎了幾下后,她從半空中掉落下去,匍匐在雪地上狼狽不堪。
鳳梧張開金色的翅膀快速降落在地,他踏著雪慢慢走到她面前,然後半蹲著身去一把抓住她後腦勺散落下來的頭髮,要挾道:「阿言,當真不記得我了嗎?我在九幽之地等了你那麼久,你忘記了嗎?」
九幽之地?等我?她腦子裡一下混亂不清,這不是鳳梧嗎?
他在說什麼?
他又在做什麼?
抓我頭髮做什麼?
難道他認出我不是他的女兒來了?
「爹…爹爹,你鬆開手,我們有話好好說,我要是做錯事了,咱換種懲罰,可就是別拽頭髮行嗎?」她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試探著。
呵~,他冷笑一聲,接著道:「我可不是你爹,我是擎華,被你丟棄在九幽之地的擎華!」
他一字一句的重聲說著,言川一聽擎華二字,臉色突然沉下,她垂下眼帘冷冷道:「再說一遍,你松不鬆手?」
鳳梧繼續一副冷容面不改色,他手中的力道並未鬆懈,而是加緊了幾分。
「鬆開!」她大聲呵斥一聲,隨後用法術變出一把剪刀,一刀利落的剪去抓在他手中的髮絲,鳳梧看的目瞪口呆。剛剛還把頭髮看的比命重要,這會兒怎麼捨得毀去這一頭的秀髮,這種操作,讓他看了卻看不懂,只感覺眼下是一頭霧水。
「爹這是要做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事?非要逼女兒斬斷塵緣,若是因為女兒和顧妄的事,女兒已經說過了,我可以考慮顧淮,我本來想跟爹說的,只要爹你不為難顧妄,我什麼都聽你的,可是爹你步步緊逼,究竟要做什麼?」她假裝孝順的問道。
「為了顧妄,你什麼事都願意做,這是為什麼?難道你真的喜歡他嗎?你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是知道他為玉帝做事,你也願意相信他,對他一直如此嗎?」鳳梧一臉期待的看著她,見他眼睛里閃爍著光亮,便在心中暗喜。
「對啊!因為有他,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上除了爹以外,其實是有人喜歡我的,我這個人一生很簡單,只要不餓肚子,有人肯對我好,那我就會對他忠心不二,誰喜歡我,我就喜歡誰!」她用心的說著。
「記住你說的話,永遠不要忘記!因為我和你一樣,說一不二,認定一個人永遠不相負!」說到這兒,她突然明白過來,此人定是顧妄變的,若是鳳梧,他怎麼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此重手。
「哼,你話倒是說的漂亮,為了試探我,竟然忍心逼我斷髮,我倒想問問你,這樣好玩嗎?」她生氣將臉瞥到一邊抱怨著。
顧妄依舊頂著鳳梧的面孔,他一臉寵溺的將手裡的長發挽在手心,默念了一句聽不明的咒語,那長發立即在他手中變成了一股紅線,他握著紅線在她面前晃動了兩下,得意的笑著。
言川前世掌管書閣,自然明白這紅線的意思,她接過他手裡的紅線,回了他一個笑臉,然後將紅線置於掌心焚毀,顧妄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一線牽被毀,頓時容顏變色,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懊惱的問道:「你為何要毀掉它?」
她板著臉快速回道:「難道你不相信我,還是你不相信你自己,我們的感情是不需要任何東西牽制就能長長久久的,顧妄,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以後誰也不要再試探誰了,人心是經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相信你心裡是清楚的,我和你其實都一樣,害怕因為試探最後引火燒身失了對方!」
顧妄似是對她的話深有感觸,便走上前去輕輕抱住她,他將半張臉貼在她的耳畔,輕聲細語的說著:「阿言,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永永遠遠都不要背叛彼此好不好?」
聽他的話似是在擔心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且不管這件事會不會發生,眼前應付了他才是正事。
好!她用肯定的語氣回道。
趁著顧妄心情大好,她趕忙追問以前的一樁舊事:「顧妄,我聽說以前有個人的名字和我一樣,她也叫言川,你知道她是誰嗎?」
她語聲剛落,顧妄便將她推開。
「你今日這是怎麼回事?該問的不問,不該問的又胡說八道,這個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我哪知道的那麼清楚!阿言,你現在只要記住一點,你是言川,這個世上只有你一個言川,這就足夠了。」聽顧妄說話的口氣,便清楚我想要找的那個人,她一定是做了某些事,或許當時顧妄就在場看著,這中間一定發生了很大的事。所以顧妄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反應才會那麼大。
「對…對不起,我只是聽說她很厲害,我只是想聽聽故事罷了,要是讓你心裡不舒服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她故意裝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諾諾連聲的道歉。
回去,說的好聽,她將雪骷山附近看了個遍,都沒有看到出口在哪裡,想來是被顧妄故意拐帶到此處,意圖金屋藏嬌。
「路呢?回去的路呢?怎麼會沒有路,剛剛還有路的…」顧妄見她神色緊張的樣子,他取出誅仙劍狠狠刺在雪地上,怒不可遏的警示道:「阿言,認識這把劍吧?這是我從那個地方帶上來的!」
那個地方,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我的秘密了?
言川在心裡犯著嘀咕。
見她半天不回話,他又接著道:「女人就該好好恪守夫綱,我喜歡了你那麼久,可是你連正眼都不肯看我一眼,這下好了,你落魄了,落魄到用逆天改命的邪術讓自己重生,我們終於有時間可以好好坐下來談談話了!」
聽他這話,我非常肯定的確認,他確實知道我的一切,不愧是欺負我多年的人,要是沒點手段,怎麼能當上天尊,隨意進出天淵府不說,還把我的把柄握的死死的。
可我心裡又在想,他知道又怎麼樣,只要我演技到位,打死不承認自己是天淵府被他經常欺負的言川,那他就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忍了他那麼久,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借屍還魂,怎麼能因小失大,毀了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
「夫君,那個地方是哪裡呀!聽你說來,我好想去你說的那個地方看看,你什麼時候帶我出去玩兒?」她故意裝出一副傻乎乎呆萌的樣子同他說著。
「別裝了,剛剛我是在跟你演戲呢?你看不出來嗎?別以為這世上只有你會玩弄感情,我若認真起來,欺你個百八十回那都不在話下!」他臉上顯出一抹詭異的笑意。
「夫君,你在說什麼呢?是不是阿言做錯什麼事了,你別這樣,阿言害怕…夫君,阿言想回家,你帶阿言回家吧!」她死死的抓著他的手臂,楚楚可憐的哀求著。
見她眼眶中澿滿淚水,雙眸混沌的樣子,他有些難受,莫不是自己誤會她了,若真是誤會了她,那剛剛自己做的事豈不是鑄成了大錯。
「夫君,阿言求求你,我們回去吧!你帶阿言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她跪在雪地上苦苦哀求著他,手裡抓著他的衣袖來回拉扯著。
顧淮不知何時出現,他站在不遠的雪地里看了半天,見到言川給他下跪,立即從張開手,幻化出一把堅韌而精緻的弓箭來,他將箭心瞄準顧妄,對他發了出去,還好顧妄躲避的快,他摟住我的腰,將我拉到了一旁,就在我覺得安全著陸的時候,他卻快速鬆開手,我栽在雪地上,整張臉撲進了雪中,此情此景別提有多搞笑了。
言言!顧淮大聲叫著我的名字飛了過來,看到鳳梧如此待我,他將手中的弓箭重聲丟在地上,冷冷質問道:「族長,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
顧妄一臉茫然的看著他,言川微微抬起頭,她的眼眶中浸滿了淚水。
顧淮接著訓斥:「你枉為鳥族族長,竟然對自己的女兒做出這種事,人前表現一副慈父樣子,暗地裡卻把言言幽禁在此,若非我今日撞見,只怕是以後言言死了,我們還以為她是為了某人殉情而亡呢!」
「噢,真是糟糕,被你發現了!正好,你想怎麼辦?告訴大家嗎?想法不錯,那還愣在這兒里做什麼,快點去告訴大家,我是怎樣的人吧!顧淮,你猜…大家會不會把我的族長之位給廢了!」顧妄挑釁道。
言川深深的注視著玉宸,顧妄看著她微微將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他的目光十分堅定。
「狂妄至極,你簡直瘋了!言言,你還跪他做什麼?快起來,我們現在就去告訴大家,你爹他瘋了!」顧淮氣急敗壞的將我拉了起來,他怒視顧妄威脅著。
「顧淮,我不去,你鬆開手,我就待在這裡,我哪都不去!」言川為難的推開他的手,委屈巴巴的說著。
「顧淮,聽見沒有!她說…讓…你…松…開!沒聽見嗎?」顧妄一字一句的告誡道。
言言!顧淮看向我,一副等我拿主意的樣子。
原本顧妄的目光全在顧淮身上,經他這麼一問,顧妄立即看向我,兩人目光一致,死死的將我鎖在衚衕里,讓我真是進退兩難。
「我…我…紫鳳!」言川故意看著遠處胡扯的叫著。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兩人先後看了過去。
看著言川倉皇逃跑的樣子,兩人似乎達成了共識,都記起了言川失蹤前當著族中長輩說的那一番話:「以前是佛渡有緣人,可現在是佛渡有錢人,沒錢沒勢連普度眾生的佛祖他都不會正眼看你,要我乖乖聽話,你們給我錢,我就都聽你們的!你們要是辦不到,就不要管我!」
她就是那樣任性妄為,那樣自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