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地下泉
如果魔界大門打開，在打道回府前，這件活想甩都甩不掉。倘若最終結果與大部分人的意願相違背，還能用拖字訣。
估計拖不了多久。
要知道，此前在魔界發生的事情，在秩序已形成千年的其他異界發生的幾率幾乎是零。期望魔族不會天真的以為結界是一堵紙門，可一戳即破。
至少在妒羅錦去世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她會想盡千方百計讓結界守護者履行義務。
某些魔族已經察覺到也不足為奇，正因為有人知道了，才能瞄準那個空隙，饕餮的茶壺能穿越結界是謠言，連使用方法都不合理。那是當然的，因為那不是越過結界的神器，而是能協助越界者保留魔力的道具。
這是犯規的！
那個被茶壺吞掉，在人界為非作歹的霍閃不知現在在經歷什麼？
——在魔界，有魔族在謀算著什麼。
不會有異族會單純認為那是一場意外，最好不是！
黑暗中，兩人相對沉默，各懷心事，心思早飄到原話題很遠的地方。
霆霓先站起，向人類小孩伸出手。
「上來吧，我們邊走邊說，我們還能再爭取點時間。讓你處在那種情況回去，小閻王都會有怨言。」恐怕以後都別想再踏進人界了。
上半句，她還以為霆霓良心發現，後半句一聽，她最後的理智都失控了。
「還要說！我快連呼吸都不行了，你還想知道什麼？你有無良心、同情心，你……」她冒著馬上要咽氣的風險，用最後的餘力吼道，直到一陣暈厥。
那種東西，他當然有一點的。霆霓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小布袋子。
「這是薄荷葉，能讓你感覺好一點。」這是雲翳給他的，緩解感冒的良藥。
玥頓時瞠目結舌，魔族，不愧是魔族，她都快要脫水而死了，他竟還要把最後一口，咽氣的力氣榨乾。
見她良久都沒有動靜，是不要嗎？也罷，他正要收回布袋，卻被她一手奪走並掛在脖子上，同時往他背部一跳。
「有這種東西不早點拿出來。」她咀嚼了一片，開裂的嘴唇，火燒般的咽口被清涼包圍，的確好不少。
「喂！」這樣不合規矩，他筆直的腰桿一下彎下去。
「什麼，你有什麼意見？你知道我坐在肩膀上，你跑起來的時候，我有多害怕會被甩出去嗎？」霆霓跑起來是什麼速度？那可是能立即回人界的行速！
不等她抓緊，他已經循著一葉薊指引的道路賓士。
再怎麼也比在肩甲上強，她枕在霆霓的肩上，小口小口喘息，聽著霆霓的呼吸聲，不一會就昏昏入睡。
她的情況果真越來越不好，現在不能讓她睡著。
「先天條件是什麼？」他問。
她慢慢睜開眼睛，微弱的氣息輕吐：「結界，開啟、關閉魔界大門都需要的——完整的結界。」
這是全世界的保障。
結界守護者的缺席，代表著結界殘缺，直接影響結界阻隔的防禦力量，那等於是敞開了的困著猛獸的籠子。
「你不是修補回來了嗎？」
「破鏡不可能重圓，只能重新換一面鏡子。」必須注入新的力量，重新凝造一層外牆，「只有五位支撐著，結界很不穩定，他們的努力也會白白浪費，最糟糕的是他很快就會步上妒羅錦的後塵。」
魔界的結界支撐不了多久，巫女的修補只是用來按捺魔族興奮的躁動，同樣支持不了多久。魔族講究什麼國家的榮辱，力量均衡，又或是其他的，遲遲送不出新人選，她只能見什麼是什麼。
「所以，雲翳必須死？」霆霓突然問，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枕在霆霓肩上的腦袋微微豎起，幽幽看著霆霓側臉，說不出什麼表情，她低下頭，再次看他時，眼睛變得堅定而鋒利。
「或者，你很快就會悔恨沒有堅持當初決定把雲翳送走……」
或者！
咻——
輕微的腳步聲隱藏在霆霓的步伐里，悄然靠近。
「我們被跟蹤了。」霆霓提醒。
「腐食魔獸，肉的鮮味逐漸變得陳腐，不用過多久就可以上菜了，它們是經驗老道的食家。」一些體質較弱的小巫女，可是連人界的烏鴉都會欺負。
這也解釋了一路上的骸骨有哪些成分。
霆霓不覺加緊步伐。
比昨天的時間長一點，他們越過第二十三個分叉口的時候，一葉薊的光芒才變暗淡。
「謝謝你了，我們很快——」玥正要伸手撿回一葉薊。
嘶——
一個黑影從一葉薊上方閃過。
有什麼在這裡？
他們環視四周，那東西卻好像消失了般，突然了無蹤影。
還是腐食獸嗎？她還沒死吧？
「下面——」
霆霓話音未畢，那東西張開血盤大口，一口把一葉薊吃下去。
啊——
玥在心中大叫，同時伸手擒拿恐怖血腥的獵食者——
「救、救命！我呼吸不了，呼吸不了！」刺耳的蛙叫震痛她的腦漿。
一隻胖得像籃球一樣圓滾的碧綠大青蛙被勒住頸系，它圓圓的身體像鐘擺般在半空搖啊搖。還有它在說話，這也是語蛙的一種！
「吐出來！」玥命令。
語蛙張大嘴巴，合上，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然後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好了，好了。」霆霓拉開她勒住語蛙的雙手，「不要弄死它，說不定它能帶我們出去。」
「我才不！」語蛙不知死活地任性道。
霆霓臉一黑，單手取代人類小孩的雙手即掐住語蛙頸系。
活該！
在這貧乏的洞道里，它未免長得太肥美了。
「等，等一下！」她按住霆霓的殺意，「先把它的血放了。」
血？
流動的～液體～水～
兩人同時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露出癮君子對麻醉劑的渴望，語蛙濕冷的表皮頓時凍結。
這兩人怎麼和此前迷失洞道的魔族一點都不一樣。基本上，能走到這裡的都處於瀕死狀態，它只要張開嘴巴就能吃掉，可現在，它反被吃掉的幾率是百分之百！
「來吧！」
人類小孩在霆霓耳邊輕聲懇求。
霆霓類人的五指瞬間獸化。
這是——
「等——等！水，水，水馬上就到了。」
什麼水？
「通往十二宮的地下泉水，就在附近。」語蛙不顧一切的喊道！
聞言，兩人精神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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