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變了口味
宴會散去,等晏南希再次出現在承府時承傾言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揮舞著鞭子,鞭子劃破長空呼呼作響,看樣子承傾言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過了許久承傾言發現了站在遠處靜靜觀望的晏南希,繼續舞著鞭子頭也不回地說道:「牆上有劍,我們比一比。」
對於承傾言提出的要求晏南希從不多考慮一下,解下劍便朝著承傾言走了過去,還未走出幾步承傾言的鞭子便甩了過來,晏南希眼疾手快屏息凝神一個轉身便躲了過去,順勢舉劍向承傾言刺去。
承傾言不遑多讓,揮起鞭子就把劍頭揮向了另一邊,晏南希微微一笑脫掉劍鞘挽起劍花步步緊逼,承傾言攪動著鞭子亦不肯退讓半步,一劍一鞭就這樣糾纏起來。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一記長鞭利落的從承傾言的手裡甩了出去,晏南希順勢接招。
「所謂的京都第一美人就是這樣一副嘴臉嗎。」
第二鞭緊跟其後,晏南希輕而易舉的就見招拆招。
「什麼丞相之女太子妃之妹,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承傾言第三次向晏南希發起進攻,晏南希徒手抓住了亂舞的鞭子,承傾言冷冷一笑直接抽了出來,晏南希含笑主動發起進攻。
承傾言應對及時卻也是堪堪躲過晏南希的進攻,晏南希的劍勢如破竹來勢洶洶,招式簡單卻招招致命,見過晏南希出手傷人的承傾言知道晏南希大概是手下留情了許多,否則不過五招她就該認輸了。
兩人打得如火如荼,承傾言用盡所有力氣使出鞭子,舞動的長鞭就像是一條靈活的蛇吐著蛇信子纏繞住正面襲來的劍,劍與蛇就像藤蔓一般緊緊纏繞,難捨難分。
晏南希與承傾言對峙而視,先前耍了半個時辰的鞭子,而後又和晏南希比試了許久,承傾言早已經精疲力盡。
爭執不下承傾言陡然間丟下鞭子就去一旁坐了下來,晏南希笑著撿起了承傾言丟棄的鞭子,鞭子與他手中的劍還纏繞在一起,承傾言出手可是一點情面都不曾留。
晏南希也坐了下來:「發泄完了有沒有舒服一點。」
承傾言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看著晏南希問道:「你不是剛走嗎,怎麼又回來了?」
晏南希笑嘻嘻地回答道:「來安慰你啊。」
她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承傾言矯揉道:「我有什麼好安慰的。」
晏南希的拇指和食指輕捻著:「忍氣吞聲可不像是你的個性。」
承傾言嘴角向下癟了癟:「不想給我那侄女兒添晦氣。」
他知道承傾言一向在乎自己身邊的人,晏南希凝眸不悅:「所以你寧願委屈自己委曲求全。」
承傾言表情怪異,這話說的彷彿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承傾言無奈地說道:「不過就是行個禮問個安罷了,有什麼好委屈的。」
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會不委屈才怪了呢,晏南希想了想后賊溜溜地眨眨眼,試問道:「不如我去替你教訓她一頓如何?」
承傾言立刻緊張地看著晏南希,警戒道:「你不許胡來。」
晏南希不以為然:「她都欺負到你頭上了我不過是替她爹娘教育她一番罷了,怎麼能算得上胡來呢。」
李德容怎麼說也是李丞相的女兒,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就算皇上頂著壓力不會問罪他,但終究還是對晏南希不利,她不能因為自己的這點小事而讓晏南希再陷足輿論的風口。
她知道晏南希的本事,或許他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難保不會有人知道,承傾言認真地說道:「總之你聽我的不許碰她就是了。」
晏南希見承傾言真有幾分不悅,這才連忙安撫道:「好了好了,我聽你的就是了。」
承傾言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無意間,承傾言發現月光下的鞭尾竟有些閃光,這才驚覺:「把你的手給我看看。」
晏南希的笑容一頓,壞笑道:「我的人都在這兒了還看手做什麼。」
承傾言瞪著嬉皮笑臉的晏南希,再一次說道:「把手給我看看。」
晏南希伸手在承傾言眼前晃了晃,反握住眼前承傾言的手:「你莫不是想要替我看相,那就不必了,原先有個仙人替我算過,我是命中帶福之人,一生福澤綿延長命無憂,夫妻關係更是琴瑟和鳴多子多孫。」
承傾言打掉晏南希的手:「把另外一隻手給我。」
承傾言眼裡沒了笑意晏南希也不敢再插科打諢,老老實實地把手交給了承傾言。
承傾言把晏南希的手心翻了過來,心頭一顫:「都傷成這樣了你也不知道吱一聲,還在這陪我聊什麼天,你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受傷的彷彿不是晏南希一般,依舊笑嘻嘻地說道:「我就是擔心你看了難受,不過就是受了一點小傷,沒什麼打緊的。」
血肉模糊的掌心讓人看了實在不忍心,承傾言於心不忍:「我這條鞭子有多鋒利我能不知道?再說這上面還有許多的小倒刺,若你當時抓得再往下低幾寸,你這半隻手掌的肉恐怕都要被扯下來了。」
晏南希渾然不覺得疼,眼裡的月亮愈發的明亮:「那樣不是正好,你就得負責我一輩子了。」
承傾言沒工夫去搭理晏南希的嬉皮笑臉,道:「跟我來。」
承傾言朝著屋子走去,自從承傾言下令不許他再踏進她的房門半步后他就一直老老實實遵從她的命令,看承傾言的樣子看來他今天又可以重新進入了她的房間了,晏南希心中竊喜,不經感嘆這次受傷還是有好處的嘛。
承傾言卻拐進了一旁的客廳:「你先坐著,我去把東西拿來。」
原來是客廳啊,晏南希的失落感展露無遺。
很快承傾言就端來了一盆清水和一些包紮用品。
承傾言一伸手晏南希就立刻乖乖的把手伸了過去,承傾言再一次皺眉,燭光下晏南希的傷口看得更加清晰更加清楚,原來不僅血肉模糊,還沾了許多沙粒和不知什麼東西的碎屑。
晏南希居然忍了這麼久,承傾言小心翼翼地清洗傷口:「若是覺得疼就別忍著,我不會笑話你。」
晏南希搖搖頭認真地看著替自己擦拭的承傾言:「你那麼小心,我一點都不疼。」
「嘶~」話未落音晏南希就突然皺起了眉,原來是承傾言故意加重了力道,晏南希無奈笑道:「好好好,疼,疼,我疼,那你可輕點兒。」
承傾言輕輕笑了笑,動作也溫柔了下來,沒有了剛才的嚴肅。
溫黃的燭光下承傾言輕輕蹙著眉,小嘴是緊張地抿在一起,臉上細細的絨毛顯得有些可愛,手下的動作一次比一次輕柔,生怕弄疼了他一般。
承傾言細心地挑掉晏南希掌心的髒東西:「你忍著點,我要撒藥粉了,可能會有點疼。」
晏南希十足的一副即將要英勇就義的模樣,道:「你放心大膽地上藥吧,我忍得住。」
承傾言噗嗤一笑,繃緊的神經也鬆懈下來,撒上藥粉后纏繞上繃帶。
晏南希欣賞著被包成粽子的手開心道:「你這包紮的功夫倒是不賴。」
收拾好東西后承傾言囑咐道:「我只是幫你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你回去以後還是要讓大夫看過,小心傷口別發炎了。」
「好。」晏南希心滿意足的感受著承傾言對自己的關心。
送走晏南希后承傾言又把劍和鞭子收了起來,承傾言仔細地看著鞭尾的糜肉,心中又是一緊,她不知道晏南希當時抓著這刺的時候有多疼,她只知道一定是非常疼,連皮帶肉猶如剜心啊。
當時她真不該一時意氣讓晏南希給自己陪練,還下這麼狠的手。
事後承傾言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又讓人給晏南希送去了不少補品和膏藥,儘管她知道這些東西晏南希都不缺,但承傾言還是讓人都送了去。
不知不覺今天已經是姚英嫁進承府的第五天了,姚英舒服的躺在承傾言的院子里唏噓道:「言兒,我怎麼感覺自己還像做夢似的呢?」
這幾天除了回門去了趟英國公府以外姚英就一直纏著承傾言,承府她已經很熟悉了,所以不用特地去四處走動認識。
這日子過得簡直比在英國公府還要舒服,前段時間她天天憋在房間里被要求綉這個綉那個,還得跟著宮裡請來的嬤嬤學習禮儀規矩,真成了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連閨中密友都沒有時間在一起聊天。
承傾言安靜地坐在一邊看著書喝著花茶:「三嫂不去別處逛逛?」
姚英擺擺手:「這承府我都來過幾回了,已經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還是你這裡待著舒服。」
承傾言笑了笑繼續看書,這時姚英的丫鬟蘭兒端來一碟果盤,承傾言順勢拿了一顆,剛入嘴中就吐了出來,又連喝了好幾口茶:「這就是你誇得天花亂墜的梅子啊,這也太酸了,三嫂你這是哪兒買的呀?」
姚英也嘗了一顆,仔細嘗道:「不會啊,酸爽可口,我覺得正合適啊。」
承傾言酸得直皺眉:「你什麼時候變了口味了?」
蘭兒笑著給承傾言添茶道:「最近我們夫人不愛吃甜食了,就偏愛這酸得掉牙的吃食,我們老遠就聞著酸,她卻喜歡得不得了。」
姚英正好喝了一口玫瑰花茶,卻覺得膩得慌,竟然乾嘔了起來,和承傾言不一樣的是她連吃了好幾口梅子肉才壓下心頭的那股味兒。
承傾言見了打趣道:「這麼奇怪,三嫂這樣子倒像是懷了孕似的。」
「哐當」卻是姚英手中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茶水花瓣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