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就是坑你
承傾言還未踏入正廳便已聽到忠勇侯羞愧難當的自責:「都是老夫教女無方,才讓小女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還連累了令愛。哎,老夫慚愧啊,徐國公,老夫真是對不住了。」
假模假樣惺惺作態臭不要臉,承傾言不禁一陣腹誹,我說大叔咱都一把年紀了能不能要點臉。
承傾言勾起嘴角緩緩踏入正廳微微曲膝:「爹、娘。」
也不看旁人只乖巧的走到承夫人身旁站定文雅嫻靜亭亭玉立。
徐國公對著承傾言解釋道:「言兒過來見過忠勇侯和陳夫人。」
承傾言揚起一抹完美的微笑,落落大方地向忠勇侯問候:「陳大人安好、陳夫人安好。」
忠勇侯爽朗的笑聲應聲而起:「好好好,承侄女果然氣度非凡,承兄你有個好女兒啊,哈哈哈哈哈。」
承傾言含著一縷微笑目光下垂,藏起了眼底的厭惡,溫順謙遜,彷彿談論的不是自己。
徐國公擺擺手:「陳大人過獎了,小女平日里也是頑皮的很。」
「小孩子是該淘氣些。柔兒,還不快向你言妹妹賠不是。」
忠勇侯怒視著身後的陳靜柔,厲聲斥責道,陳靜柔憋紅著一張小臉,臉上淚跡斑斑想來在來之前也大鬧過一場,不過看樣子並沒有什麼效果,還是被強壓了來,只是這般姿態又是做給誰看。
陳靜柔咬了咬唇,萬般不願的挪步上前說:「傾言妹妹,之前還有今日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該那般對你,希望你能原諒我。」
說完還不忘楚楚可憐的望著承傾言,裝腔作勢地擠出兩滴鱷魚眼淚,彷彿承傾言不原諒她便是罪大惡極。
承傾言瞧著陳靜柔可憐兮兮的模樣,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柔姐姐嚴重了,我又哪裡怪罪過你,你不必自責,我就當你是在同我開玩笑罷了,你也無需放在心上。」
都要推我去死了還要我原諒你,做夢吧!原諒你這事可不歸我管,但漂亮話還是要說滴,承傾言心中嗤笑,狗可改不了吃屎,這會你怕是撕碎了我的心思都有。
陳靜柔立刻破涕而笑,明媚燦爛的握著承傾言的雙手:「當真?」
承傾言莞爾一笑:「自然是當真的。」
「如此便好,你們年紀相當,還是應該多多往來。來人,將我送給承侄女的禮物抬上來。」忠勇侯笑呵呵的說。
話音剛落,便見一眾侍衛抬著一箱箱的木箱上來,拔完老虎的鬍子,給幾塊肉就想打發走了,這是當我人小好性子是嗎,這也太看不起我徐國公府了,承傾言看在眼裡冷在心裡。
「承兄,不知皇上今日所說是個什麼意思,如今兵部尚書…」
徐國公向承夫人使了一個眼色,承夫人見二人聊起朝堂的事情,便引著陳夫人等人來到偏廳飲茶。
「你們年輕人陪著我們也是無趣,言兒你帶著陳小姐四處好好逛逛。殊兒,你也陪陳公子去別處走走,不必陪我們了。」
「承夫人說的是。青松、柔兒那你們就去吧,小心些,記得早些回來。」
承傾言領著陳靜柔來到後花園之中。陳靜柔看著花團錦簇恢弘大氣的花園,嫉妒之心油然而生,面上卻不顯分毫,言笑晏晏,歪頭和承傾言說著什麼。
「傾言妹妹都是我的錯,我多怕你不能原諒我,那我真是要自責一輩子了,好在你不介懷,我真是太開心了。」
承傾言嫣然一笑,眼裡儘是嘲諷之意:「陳靜柔你要臉嗎?」
陳靜柔難以置信的看著笑得一臉明媚的承傾言,不敢相信承傾言剛剛說了什麼,懷疑是自己聽岔了。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裝模作樣的樣子就像馬戲團的小丑,你當別人是猴子殊不知你自己才是,戴著這張虛偽的笑臉你不累嗎?心裡怕是恨不得我死吧。這般不要臉,我要是你啊就趕緊拿塊遮羞布把自己遮起來。」
承傾言溫柔的牽起陳靜柔的手細細打量著:「當時就是這雙手將我推入荷花池的吧,看不出來你弱質纖纖的力氣倒是不小。怎麼樣,推我的時候一定很爽吧,難道你不怕我就這麼溺死在這荷花池后變成厲鬼來向你索命嗎?嗯?」
陳靜柔不寒而慄,覺得此刻的承傾言笑的就像一個魔鬼,下一刻便會將她生吞入腹吃干抹盡。
承傾言勾起嘴角邪魅一笑:「陳靜柔,你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陳靜柔一愣不知道承傾言是什麼意思,掙扎著想要掙脫承傾言的禁錮,可不知為何承傾言的手就像鐵箍般緊緊的鎖住她的手,慌亂之下抬起另一隻手推向承傾言,手腕卻驟然一松,陳靜柔得到掙脫來不及揉一揉自己微微發疼的手腕就看到承傾言像一隻蝴蝶一樣向後飛去。
「啊。」
「小姐!」
不遠處的承言殊兄弟和陳青松坐在石凳上相談甚歡,就像許久不見的親朋摯友相互問候。
「陳兄彷彿與以往不大一樣了,更加沉穩內斂了。」
承言殊溫潤如玉儀態翩然,認為以前的陳青松盛傳紈絝不堪,今日看來卻是另一番模樣,儀錶堂堂大方得體,談吐優雅。
「承兄過獎了,我哪裡比得過…」
交談之際卻聽見遠處傳來爭執的聲音,隱隱看見陳靜柔一臉厭惡的推搡著承傾言,而承傾言笑的和煦,溫柔的拉著陳靜柔似在安慰,一瞬間卻扎進了池子里。
承家兄弟顧不得旁的齊齊向承傾言跑去,陳青松皺眉跟上暗暗思忖,照理說自家妹妹經過父親的訓斥理應有所收斂,不該做出這般魯莽的行為。
陳靜柔見承傾言掉入水中嚇了一跳,剛剛怎麼都掙脫不掉的手怎麼一下子就鬆了,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沒用多大的力,可承傾言就是落水了,見自己哥哥過來趕忙拉住。
「哥哥不是我,是承傾言她非要拉著我,我就輕輕推了她一下,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掉水裡了,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是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閉嘴,回去再收拾你!」
承言殊一頭扎進荷花池潛入水中,尋找片刻找到正在向下沉去的承傾言。承傾言並沒有什麼大礙,嗆了幾口水之後便清醒過來。
「言言,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二哥?咳咳,我沒事。」
承言夙見承傾言無恙才鬆了一口氣,目光微凝散發著寒光冷冷的盯著還在不斷狡辯的陳靜柔:「陳小姐,這是第三次,你是否覺得我們徐國公府好欺負,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傾傾,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樣做!」
承傾言虛弱的扶著南月走到承言夙面前:「三哥,你不要責怪柔姐姐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柔姐姐不是故意推我的。」
「我…」陳靜柔原想辯解,可一看到冷若冰霜的承言夙頓時閉了嘴。
承言沐此刻也冷著一張桃花臉,顯然心情不佳:「聽陳小姐的意思是言兒自己跳下去的?她這麼做是為何?用來誣陷你嗎?你可別忘了言兒一睜開眼可是替你說話。」
陳靜柔看著聲色俱厲地承家兄弟嚇得躲到陳青松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陳青松抱拳鞠躬:「承兄,是我陳家教導無方,我們陳家定會給你們徐國公府一個交代。承小姐對不起。各位,告辭。」
陳青松瞪了一眼陳靜柔疾步離去,連帶著陳靜柔跌跌撞撞的離開。
陳青松回到大廳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番剛才後花園發生的事情,忠勇侯滿目羞愧的表示定會給承傾言一個交代。
送走忠勇侯一家之後,承氏連忙趕到長樂院,一把摟住躺在錦被之中的承傾言怒道:「什麼東西!幾次三番的不安生,幾箱破爛物什就想讓我們氣消,想得倒美。今日倒好,打著負荊請罪的名號眾目睽睽之下干出此等卑劣的行為,實則小人行徑令人不齒,我們言兒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好了夫人,與他們有什麼好置氣的,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徐國公揉揉承傾言的腦袋:「言兒還難受嗎?可請過大夫了?」
承傾言搖搖頭:「爹爹放心,我沒事。」
南月回稟:「回老爺夫人,大夫已經瞧過,小姐並無大礙,喝碗薑茶驅驅寒便可。」
承夫人聽完立馬說道:「薑茶呢?煮好了嗎?快拿過來。」
承夫人接過丫鬟手中碗盞,小心翼翼的餵給承傾言,承傾言原是想自己喝的,可承夫人卻是不願,非要自己一口一口的餵給承傾言服下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