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扳機已扣

三個小時后。

統合聯盟一號前線基地經過緊急整備后擠出了一切可用的軍事力量，但是這點底子依然很寒酸：從就近的海軍基地里近衛軍和明確支持R.D的盟軍通過運輸機趕來了約三個混成步兵連；一號前線基地里駐紮的願意絕對服從命令的盟軍，加上輪值的近衛軍的預備役和正規部隊，總計湊出了一個連；海軍方面由於距離過遠無法指望，空軍的話經過緊急徵用設備和整備以後，一共有5台阿波羅戰鬥機、4台A-15炮艇機和兩台維和轟炸機可以參與戰鬥。

唯一值得驚喜的是六座衛星基地里駐紮的6th炮兵營全體回應了呼叫，除去主基地內部被俘虜的8台平定者火炮以外，響應呼叫的6th炮兵營有24台平定者火炮，也就是說如果換算為地球上的火力，這就是24個203mm重炮的炮兵連。但是他們只有6台接近R.D能第一時間加入戰鬥，其他的要沿途運動一段距離將主基地納入射程以後才能起到作用，只能算作是階段性加入的援軍而已。

R.D緊急徵用了所有猶疑不定態度模糊的盟軍部隊的裝甲單位，利用VR指揮系統中臨時切換成員身份（只能維持數十個小時），讓一些步兵臨時變成了裝甲車組（盟軍士兵受到過相當的訓練，加上高自動化傻瓜化的駕駛系統，開坦克和玩遊戲很接近），讓手上4個步兵連變成了一個機步連一個裝甲連和兩個加強步兵連。不過車組成員們的熟練程度完全無法指望，畢竟遊戲玩家騷操作再多，也無法比擬實際受到嚴格訓練的人實際用起來厲害得多。

同樣的R.D也沒有忘記收集來自於前線的情報，主基地內被包圍的近衛軍們還是未能成功合流，而且包圍他們的守護者主戰坦克越來越多，根據他們目擊到的情況，叛亂者的裝甲部隊中疑似出現了一些評估為星級作戰能力的戰車車組。

確實變為現實后星級車組並不會如同遊戲里一樣猛地把機械性能拔高一大截，但是能被盟軍主基地AI評估為星級戰鬥能力的車組，在運用同樣的裝備下打的更准、無效動作越少、局勢判斷越准、指揮能力也越高----------盟軍守護者坦克的網路能力超強，單台坦克理論上甚至可以支持引導一個集團軍的打擊火力攻擊敵人的弱點部位，遊戲里F技能並不是空穴來風的設計，化為現實以後也轉化為了同等的地球技術，也就是網路能力。

在後期，盟軍部隊混合火力強悍程度讓守護者坦克的火力顯得微不足道。但是一旦開啟支援能力，守護者坦克就又成了無法被取代的類似於前線指揮車的支援單位。星級守護者坦克車組就相當於是一個連級的精銳裝甲指揮官，有句俗話叫做「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一旦有了這樣精銳的指揮存在，部隊將會打的極為堅決有效，因為命令將會清晰有效的傳遞到他們手上的。

出現不少疑似星級車組編號的車輛后，正經哥判定這是烏黎蘇拉在準備擊潰他們了。他派遣了一部分的部隊用一切手段刺探各處情報，包括但不限於使用盟軍間諜的裝備、聯絡可能不會參與叛變的統合聯盟人員（例如科研部、魔導部、情報部等等）以及主動滲透襲擊等一系列方法，但是沒有VR指揮系統這樣「軍隊如一人」的黑科技，他的反應總是慢烏黎蘇拉一拍，不少的行動都被阻止了。

比如正經哥試圖聯絡譚雅特戰隊長的時候，他就發現譚雅隊長的聯絡被人為的阻斷了，雖然確信譚雅隊長在這裡應該不可能被一瞬間就被控制和禁閉，但是近衛軍聯絡不上她的話也就不能將她納入考慮範圍了。同樣的失聯的還有喬伊，到目前為止，喬伊都還沒有被確認情況，R.D只能通過聖子了解到喬伊人身尚處於安全狀態和昏迷狀態。

至於帕特卡森林之外，拉克西城附近的近衛軍已經整備完畢，但是他們是不可能趕回來參與戰鬥了，也就是說R.D手頭將不會有他最先進的裝甲單位幻影坦克的支援；海軍基地處，被控制的盟軍海軍部隊還處於服從逗逼哥的狀態，逗逼哥人雖然逗逼但是一旦下手就狠辣無比，雖然抽調了他手頭一半的力量冒著被擊落的風險強行趕來支援R.D，但是他依然死死的控制住了海軍基地各處要害部門，至少在八個小時內，那邊不會出任何問題。

確認可以放手一博以後，R.D決定出擊了。

「·······戳。」

「矣？」

冷不伶仃的，一根纖纖玉指戳在了R.D的臉上，把R.D從VR指揮系統中海量的信息里給驚醒了。他這才聞到一股好聞的香氣和熱氣騰騰的水汽，聖子正仰望著立在原地「發獃」的R.D，將一杯水湊到了他的鼻子下。R.D正想說話的時候忽然喉嚨一癢咳嗽了起來，他這才注意到自己口乾舌燥嚴重需要喝水了，接過水杯一飲而盡，R.D咳嗽了兩下，對聖子說道：「謝謝···········讓你費心了。」

「沒什麼。」聖子微微一笑。看著可愛的聖子的笑容，R.D感覺心情輕鬆了一點，他摸了摸聖子的頭，柔軟順滑的髮絲在手中如流雲一般的細膩，聖子眯著眼睛像是小貓一樣接受著他的安撫彷彿很開心。R.D忍不住抱住了她，輕聲說道：「對不起，由於我的莽撞讓你這麼辛苦，如果不是你，我一定早就死在了路上了吧······之前一直在忙著整頓部隊忘記問你受傷情況了，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傷到了？」

「嗯哼，你確實不能少了我的保護呢。嘛，我沒怎麼受傷，只是稍微有些累，但是有母親在，我可以很快的就恢復噢。」聖子毫不在意地說道。

「得好好的謝謝奧蒂賽女神啊。」R.D嘆了口氣，這時，他忽然發現聖子眼中閃爍了一下白色的光芒然後又恢復了正常，她在R.D懷裡抬頭望向了他：「唔~剛剛母親告訴我，如果有必要的話，你也可以徵召在這裡遷徙來的信徒們，他們可以幫助你作戰，我可以直接對他們來神啟的········嗚。」

R.D用一隻手指按住了聖子的雙唇，搖了搖頭：「不，我不能將平民拉入戰鬥中，戰鬥是想要戰鬥的人、應該戰鬥的人去做的，讓他們呆在安全的地方吧。」

「但是母親說你的打不過你那位女將軍」聖子嘟著嘴嘟囔著，抗議R.D的手指的「壓迫」。R.D面色漸漸沉了下去，他沉重的點點頭：「沒錯，我有極大的可能性無法擊敗真正的軍官烏黎蘇拉，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這是我必須面對的戰鬥··········」

「如果你失敗了，你會怎麼做呢？」聖子問道。

R.D沉默了半晌，是啊，如果他失敗了，他會怎麼做呢？低頭放棄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毀滅地球、將他扔到這個世界來的黑手都沒調查清楚，他怎麼可能在這裡就倒下。哀求烏黎蘇拉「清醒」過來嗎？如果尊嚴可以換來目的的完成，R.D願意丟棄自己的尊嚴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比起他終極的目的，尊嚴無足輕重，但是烏黎蘇拉是有著明確而強烈目的的人，她不可能接受求饒這種可笑的操作的。

那麼就只有一條路··········R.D暗暗捏緊了拳頭，這是一條他永遠不想踏上的道路，因為如果踏上了它，那麼他永遠地就無法摘下「面具」了。是的，他會通過VR指揮系統，精確的殺死烏黎蘇拉，讓他暗戀的玫瑰凋零的時候一併將一切知情者滅口，永遠地心懷名為「必要之惡」的痛苦之毒戴著偽善的面具，依然行使他該行使的一切權力，去完成他的終極目的。

「你的靈魂充溢著殺意·······」聖子撫摸著R.D的心口，那裡放著R.D薄如小筆記本的「魔導書」，她可以清晰的通過這R.D超自然感官的實體發現R.D的情緒：「但是沒有否決的念頭，你的決意，看來是即便是讓那位少校死在你的手上都要做下去的吧？」

「哈·····」R.D笑了笑，放開了聖子：「什麼都瞞不過你們這些強者啊········是啊，我是很弱小的，我也是很無能的。我沒有任何值得自誇的地方，只不過是認定了一個目標，像個傻子一樣的會試圖去做的，而且··········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所以這一次，我連放棄的選項都沒有了。」

「僅僅是這樣的，沒有別的選擇了而已。是不是讓人很失望？我這樣的傢伙······誰來告訴我，我這樣做下去到底有什麼意義呢？」R.D望向了夜空下的北方，似乎是在對聖子說話，又似乎是在對什麼其他的人說話。

「唔·····」聖子歪著頭想了一下，忽然靈光一閃的開口說道：「不要擔心自己想做什麼會導致什麼不好的後果，我們也只是參與者而不是最終的決定者。但是，只有美好的未來才是我們值得追求的····嗯嗯，就是這樣的！」小說娃小說網www.xiaoshuowa.com

「呃？」

R.D愣了一下聖子，忽然感覺整個人都清明了：「是啊沒錯，我們只不過是參與者而不是最終的決定者，只要不忘記自己最終的目的········謝謝你。」

「啊，嗯，應該謝謝我的，我就毫不客氣地接受了。」聖子眼神躲閃的，有點不敢直視R.D仿若在發光的炯炯有神的雙眼。彷彿是找回了信心一般，R.D飛快地喃喃自語著：「如果不能確定結果那麼只要最大的儘力，要最大儘力最好的方式莫過於直接解決問題的本質，那麼問題的本質是什麼，烏黎蘇拉行動渴望的目的有沒有更加本質一點的含義？僅僅是作為盟軍代表聲索更大的利益？這利益的本質上讓什麼人受益而且受益多大才會讓他們冒這麼大的風險········？」

他飛快地思索著，但是時間不等他，一位近衛軍士兵跑過來對他行了個禮：「司令，最後一批部隊登車完成，請指示下一步行動！另外司令，那位軍事觀察員要求參與到我們進攻行動中，他說這是您和他的協議，他可以用兩年多的工作合同來換取這一次觀察機會····這樣的。」

「查理?」R.D當然知道說的是誰，統合聯盟里叫查理的或許有百八十個，但是叫查理的軍事觀察員只有那個高等精靈。他想了幾秒就做出了決定：「告訴他，如果他死了算他活該，我不會給他做出別的補償，今晚的戰鬥是極度危險的，讓他自己考慮好，要跟就跟，沒人會特意保護他。」

「是！」

「呼，算了，路上再想，我們要出擊了。雖然讓你受累很抱歉，但是新的一輪戰鬥要開始了······還撐得住嗎？」R.D對聖子問道，聖子點點頭：「還行，如果只是保護你的話就沒問題，但是我沒辦法再保護那麼大一個······嗚矣，飛機？是叫這個名字嗎？」

「哈哈，那我的安全就仰仗你了。勝利以後，你想要什麼我都盡量滿足你的。」R.D對她笑了笑，隨後正容的，通過VR指揮系統下達了命令：「從現在開始，近衛軍執行鎮壓任務，目標地點統合聯盟主基地，任務內容為擊潰一切不服從命令的統合聯盟力量。這次戰鬥，我們的矛頭會指向過去的同伴，甚至是部分人敬畏的烏黎蘇拉少校。這不是什麼輕鬆的行為，無論是物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會是異常艱難的戰鬥，不過請牢記你們戰鬥的理由，堅持下去，戰鬥下去，選擇你們想要的而不是被別人選擇！」

「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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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黑暗中，烏黎蘇拉靜靜的坐在自己卧室的辦公桌前。桌面上只有一把銀色的左輪手槍，別無他物。但是它給人一種感覺，那就是這座黑暗中無聲無息的基地就像是這張桌子上的手槍一樣，只不過是在爆發出決定性的火花前，靜靜的等待著一根手指來釋放激發葯中蘊含的高烈度能量罷了。

近衛軍出動了。

這樣的信息在烏黎蘇拉腦中的VR指揮系統中嘯叫著，作為正牌軍官的她比R.D更加重視情報，無論是明面上的情報還是竊聽中的情報，烏黎蘇拉如那些記憶中的老師們教過的一般，將它們一一的放置在應在的位置上，讓它們互相連接，互相引導，展露它們背後真實的情景。她對於情報的操縱是嫻熟的足以讓老師驕傲的，讓他們驚嘆的。

如果那些「記憶中老師」真的存在過的話。

在行動之前如果按照計劃，她手中應當有3個營，但是那是最理想的狀態。近衛軍在海軍基地的布置消滅了潛在的一個營，在主基地的提前準備讓一個連進入中立的搖擺，在拉克西城的準備消滅潛在的半個營。也就是說，實際上到目前位置她可以控制的兵力只有原本就駐紮在主基地的四個連、西省的三個連和中省份的三個連。

如果R.D按部就班的和她展開對抗，她就可以精心的展開一次轟轟烈烈的正面戰鬥，在整個諾斯爾和他結結實實的打一仗。但是他沒有，他瘋了一般的直接沖回了一號主基地直搗黃龍，這也就意味著她將不會有時間挨個迫使盟軍部隊投向她、主基地外的盟軍部隊也將毫無作用，烏黎蘇拉需要時間，但是R.D不給她一點時間。

但是近衛軍能整備出來的力量也不多··············眨眼之間，烏黎蘇拉就擬定了三份迎擊計劃。

消極的應對的方法很簡單，手中的四個連隊拆散兩個以班級形式外出作戰，一個半的連隊持續對基地內的近衛軍展開壓制性攻擊，另外的半個連也就是四個排繼續施壓盟軍空軍，迫使他們繼續參與對R.D的戰鬥。只要在R.D必經之路上沿途設伏層層阻擊，依靠空軍的優勢，她就能將近衛軍給消滅在半路上。

積極應對方法相對複雜一點，服從她命令的軍隊將會全軍集結，突如其來的進行反突擊將R.D的近衛軍分割開來，依次消滅----從一號前線基地到主基地有兩條路，一條是R.D對外探索的時候沿河床前進的道路，一條是後期修建的聯通主基地和一號基地的高速路。從主基地出發兩條道路都是直接聯通匯合的，但是從一號前線基地到主基地的路上這兩條道路是分開很長一段距離的，如果沒有足夠兵力是無法同時保持佔據的。

如果R.D分兵，烏黎蘇拉就可以以泰山壓頂之勢直接擊潰其中一路，順利的話在第二天日落之前消滅第二路，就算被人抄家也無妨，一號前線基地的基礎建設雖然比主基地差但是只差在規模上，反而更加利於烏黎蘇拉細節掌控，所以換家也是有利的。如果R.D不分兵，那麼她反而要分兵了，從多方向全面打擊R.D的部隊，以十面埋伏之勢，將其消滅在道路上。

最後還有一種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愚昧的戰鬥方式，那就是什麼都不做，讓R.D的部隊大搖大擺的進入主基地，和自己的部隊明刀明槍的正面干一架。但是即便是這樣做，烏黎蘇拉也可以將這種作戰計劃變為近衛軍的噩夢：通過大量的地雷設伏讓主基地變成屠宰場一般的巷戰，通過精心規劃的火力網和誘敵深入狠狠的打擊近衛軍。這樣做雖然給主基地會帶來較大的損傷，但是將近衛軍完全一口吃下也不是做不到。

在烏黎蘇拉這樣的老手看來，無論R.D做什麼行動彷彿都在把作戰的主動權交到自己手上來。那麼，該選擇什麼樣的戰鬥方式呢？

當主基地的空軍基地建築上遠程雷達發現三百公里有敵機出現的時候，烏黎蘇拉做出了決斷。退縮和消極不是她的風格，「獠牙」師團的師長，從來都不是畏畏縮縮的人。

很快，主基地中阿波羅戰鬥機也開始起飛，四台阿波羅戰鬥機騰空而起，向南方飛來的五台阿波羅戰鬥機迎擊而去。地面上數量眾多的連隊被打散了編製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型合成戰鬥群，開始依次沿著河流和高速路向南前進。兩隻鋼鐵洪流的軍隊前進的箭頭筆直的對準了對方，一點一點地縮短著他們兩百公里的距離。一點一點的，向四十分鐘后的最先接觸的交火區域接近。一點一點的·····

踏向死神的鐮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