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曼市德比的烽火

距離舉世矚目的曼徹斯特德比的時間逐漸地近了，還有一天，包括樊茵煒在內的隊員都是很緊張的。下午訓練結束后，莫里奧斯來到更衣室，找到了正在收拾裝備的樊茵煒，坐下來，他溫暖的眼神讓低著頭的弟子感動了，可他卻是這樣的後知後覺。

樊茵煒：「教練，我正在收拾呢？等會兒再走！有事兒嗎？」

莫里奧斯直奔主題，絕不含糊：「曼市德比你準備得怎樣了？我有意向把你排上首發，讓你真正見識一下大場面，見識一下世界第二火爆德比的厲害。」

樊茵煒心中閃過了無數曼市德比的經典鏡頭，一聽說教練要在這場關鍵戰中繼續委任自己為首發門將，對莫里奧斯表示感謝的同時，心海中的頻率已經達到一個臨界點，就待德比賽場的高峰時刻。

回酒店的路並不是很順的，因為那天曼徹斯特忽然遭遇大風的侵襲，但是樊茵煒的心卻沒有被狂風吹冷，而是越來越熱，越來越有激情，堅強。這才是真正的比賽王者應有的姿態。

整理了一下頭髮，換上新的衣褲，迅速從包里拿出了曼聯隊的戰術訓練錄像帶，看來，樊茵煒是要對曼城這個對手進行全方位的研究。

正看得起勁，耳邊模模糊糊地好像響起了敲門聲，剛好，他也帶著這股興奮勁去開門，並不惱火，看見的依舊是串門的「常客」：華博濤、高沫熙和樊茵傑。三人露出的是同款微笑，但是笑得最「燦爛」的一位就是自家小妹了。臉蛋鼓得很大，這笑容即溫暖又「難看」。樊茵煒調皮地摸摸她的臉，打趣地說。

「我看看能不能用你的臉蛋裝下進球？」他的話語中絲毫沒有攻擊樊茵傑的意思，多數是幽默，和少數的戲謔。

可惜的是，單純的樊茵傑沒有聽出這層意思，只能是附和道：「那希望我的臉蛋可以裝下曼聯明天獲勝的進球。」

開心地笑過之後，樊茵煒知道該談正事了，於是就將正在播放的錄像帶終止，然後再取出來。鄭重地把它交給華博濤，並叮囑道。

樊茵煒：「這盒錄像帶一定要給我保管好了，很重要，雖然之後，我會錄製新的，但這張舊的我有空也會看，要是它出了什麼閃失，我拿你是問！」

華博濤第一次被這種氣勢嚇住了，他在樊茵煒說完話那個瞬間感覺自己已經窒息了，還好，他緩過氣后，過了幾秒，才回答問題。

「放心，茵煒，下一場是曼市德比，你這一關很重要，對了，我們三位要去老特拉福德觀看明天的比賽，你有什麼意見嗎？」華博濤似乎在「坑」樊茵煒，看他如何接招。

樊茵煒早就看出了他那點心思，所以巧妙地避開了風口話題，打趣說：「那你也放心好了，我乾脆明天睡在你們那裡得了，免得第二天麻煩。」

華博濤這時又重新嚴肅起來：「我們不開玩笑，說說吧！教練讓你上首發了嗎？」

樊茵煒：「當然，我只是擔心到時候達不到我想要的那種狀態。」

高沫熙：「沒關係，到時候有我們在呢？我願意做你永遠的後援團。」

雖然高沫熙的話感人至深，一直沁入了他的骨髓，但是他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高沫熙目前還是江蘇東吳女足的主力球員。追隨就意味著犧牲她的比賽，他其實不願意看到朋友失去前程。

高沫熙當然早就猜到了：「我知道你擔心這樣會耽誤自己的比賽，但遠隔重洋的戀愛，談起來才有意思。」

樊茵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倆的關係已經快速發展進入戀愛階段，簡直是有些不可思議，雖然覺得震驚，但為了她的面子，樊茵煒也只能默認了。

他們幾位朋友真是聊天不怕晚，晚飯後又聊到了九點才各自散場，303房再次只剩樊茵煒一人。躺在床上，思考著朋友們鼓勵的話語，堅定地認為只要夠努力，這些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是被晴朗的陽光曬出來的，刺眼的金色光芒同樣叫醒了想睡懶覺的樊茵煒，這抹陽光對他來得不早也不晚，因為太陽初起時，它正在和清風一起做著清潔和保暖兩項工作。這多變的秋風一起來就把昨天自己乾的「壞事」全都忘了，還好它還知道改正錯誤，瞬間把散落一地的黃色樹葉一掃而光，還了曼徹斯特中心區一個乾淨的街道，今天這陽光，有些「調皮」，似乎除了閃到別人眼睛之外，就沒做過什麼好事了。

起床的他，摸了摸床后，找到了手機。令他驚訝的是上面的時間：七點三十分。還好，此時還不是日上三竿的時候，但要命的是，他還有半小時就要遲到了。

基本的事，他都像風捲殘雲似的做完了，正要往外頭衝去，差點忘了一個關鍵的東西---球員證。但他苦於時間問題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一路像風一樣地奔跑，早飯都沒吃，終於卡著點來到了球隊的訓練營，但結果卻是：他第一次被暴風驟雨洗禮了一次。

安德森：「這是怎麼回事？萊恩，你的球員證呢？」

一時間，他的話語像毒針一樣扎入樊茵煒的心裡，使其發出一種可怕的窒息感和絞痛感。內心的恐懼瞬間趁虛而入，佔據他的全部。

正在這種氣息繼續蔓延時，還好有埃格諾出手解圍，才幫助樊茵煒化解了尷尬。

埃格諾：「沒關係，今天德比賽后一定要回去保管好證件，我幫你打包票。」

樊茵煒看他的眼神已經變成艷羨了。

安德森明顯不服：「艾頓，你幹什麼？萊恩他沒帶球員證是不能上訓練課的，這是曼聯的老規矩。而且今天是針對曼城防守弱點展開的突擊特訓！不是開玩笑的，請你公平一點兒，好嗎？」

面對他的滿腔怒火，埃格諾能做到依然心如止水，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埃格諾：「對不起了，萊恩，我現在真的幫不了你了，說吧！克里斯，你要怎麼懲罰他？」

安德森並沒有明說，只是做了幾個眼神暗示，樊茵煒的心始終被一隻命運的手抓著，再次進入窒息的時刻。

看見樊茵煒這可憐的眼神，只能讓他做幾次基本繞障礙跑圈后再去準備今晚的德比大戰了。

樊茵煒並沒有空去感謝安德森的恩情，這並不是意味著會淡忘他。這一恩，先默默記下了。

完成這項體能挑戰的時候，樊茵煒的兩條腿都是酸的厲害，但只是因為他是新人，還沒有專職的按摩師。所以，這次突擊訓練之後，他默默忍受著肌肉的酸痛，甚至感覺痛感抵至心扉。這時，又是埃格諾伸出援手，他在完訓后和樊茵杰特意去看過他。

埃格諾：「萊恩，你的腿這是怎麼了？腫成這樣也不跟我和羅恩說一聲，真的是........」

樊茵煒自然知道這番責罰要來的，還是想默默地忍過腿上的酸痛期算了。他剛要起身離開訓練場，但周圍已是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他終於沒什麼地方可去。只能在距離樊茵傑很近的地方站著，生著悶氣。但這樣對他並不好，腿上又開始酸痛起來，他實在忍不住了，又一次坐在地上。

樊茵傑看著哥哥這樣來回折騰，腿上還是這樣酸痛，心裡不由得默默悲傷起來，她的悲意，不想讓他看到。為了給哥哥分憂，樊茵傑只能試試親自給他按摩了。

樊茵傑：「哥，你看你現在才入隊多久？又沒有專門的按摩師，酸痛都得自己忍著，我看著很心疼，所以.......」

樊茵煒：「你想怎樣？」

樊茵傑：「我想試試看能不能親自給你按摩，好歹每天訓練結束後有個事兒做，免得被人嘲笑說堂堂曼聯門將的妹妹只會在隊里混日子，我也是有一技之長的好嗎？」

樊茵煒很驚喜；「你有這個想法很好，十五年了，還沒讓你給我按過呢、正好，從今天.......不，從現在開始！每天一分鐘，你覺得怎麼樣？」

沒想到，樊茵傑顯得很滿足：「可以！只要你不嫌棄我的技術就行了。」

埃格諾看了看手錶，叮囑道：「你們倆在這兒等著，我去叫計程車。」

樊茵傑：「不對吧！我記得球隊大巴好像是很晚才收班的，怎麼今天這麼早就走了？」

埃格諾：「羅恩，你難道不知道英國的大巴車都是這樣的嗎？好！我得走了，站在這裡千萬別動，我一會兒回來！」

這座訓練區距離南城區那座城堡的距離只有兩英里，但是這裡周圍只有稻田和土路，屬於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計程車能找到這裡就已經是個奇迹了。

不久，奇迹就真的出現了，埃格諾找到了他曾經的大巴黎陣中好友法圖雷斯，這位功勛中後衛在退役后移居英國曼徹斯特，現在以開計程車為生，混得還算不錯。此番他是受到好友的指引，才來到這處有些荒涼的地方。

樊茵煒：「不是說這裡人煙稀少的嗎？怎麼會有車過來？」

他在想的時候，只聽埃格諾在遠方喊道：「萊恩，這樣的地方有車坐就不錯了，你倆快上來！」

現在是曼徹斯特時間下午五點，莫里奧斯規定的時間已經很近了。在車上他已經無暇去欣賞英國獨特的田園風光了，只希望時間能慢一些，把他送到曼市德比的現場。

這一路上四個人很是拘束，都沒怎麼說話，特別是法圖雷斯也沒有太多過問。只是把他們當作普通的乘客來對待而已。

曼聯俱樂部那邊已經準備就緒，但就缺樊茵煒了，莫里奧斯更是急到腦仁疼！正在他快要爆發的時刻，樊茵煒剛好就跑到了他面前，主教練先生對他的遲到已經是欲哭無淚了。但礙於賽前的緊張局勢，就沒怎麼怪他了。

曼城的主帥是巴西人塔瓦德茲，雖然接手時隊伍成績糟糕，僅列第四位。但是他相信以自己出色的能力必將把退居二線的隊伍拉回正軌，甚至爭冠行列。

不管怎樣，這場火爆德比還是離不開兩位教練的運籌帷幄。百年恩怨之戰一觸即發。

在賽前提交的雙方首發陣容中，樊茵煒算是第一次在這樣重點賽場中出場，他可以放心了。值得注意的是：莫里奧斯還在他的名字後用一顆大星圈了起來，足以見得對他的倚重程度。

比賽終於在七點半打響，第十五分鐘，樊茵煒撲出了對手連續的三腳射門。全場五萬四千名球迷瞬間瘋狂。有的區域還提前放起了慶祝的煙火，彷彿滿臉已經包辦了勝利一般，但進度還得慢慢來。第二十九分鐘，曼聯又是由樊茵煒發起的一次快速反擊，後衛索頓接到球后右腳直塞，皮球直接找到中場萊克西斯，他是一位非常大膽的球員，剛剛運球來到中場就想嘗試起腳吊射，球在空中劃出了美麗的弧線，對方門將巴茨站位稍微靠前了一點點，他的手套的確是碰到球了，球也落下來了。接著，就是不知情況的向前狂奔，好的，接下來，就是他後悔的開始。

因為球落下來時，它並沒有停止運行，而是改變了方向，慢慢滾向球門裡。所以，繼續狂奔的巴茨看到了對手慶祝的表情。下意識地往後一望，他才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定義。

有了這個意外「大禮」的激勵，曼聯將士變得更加英勇，樊茵煒再無表現，只能默默見證隊友們的一次次神跡。第四十分鐘，神鋒萊克西斯在前場完成了一腳難度極大的「飛身倒鉤」破門！第五十五分鐘普萊曼的角球零角度得分讓塔瓦德茲發出驚為天人的感嘆。比賽就此被征服，結果很圓滿，曼聯很滿意。

但曼城球迷並不買賬，在場上和平的外表下，球迷的「戰爭」才剛剛開始，樊茵傑、埃格諾等人在下場時被捲入了兩隊球迷的紛爭，由於鬥爭過於激烈，兩人都被誤傷。主要情況是：樊茵傑的臉側和頭部被硬物砸傷，腿被打到輕微骨折。相比之下，埃格諾的頭皮擦傷就不算什麼了。這場鬧劇最終進行了一個小時，導致五百多人受傷。本來熱鬧的非凡的曼市德比，已經變了味道。

樊茵煒最終在醫院見到了昏迷的妹妹，埃格諾嘆著氣坐在床邊。表情顯得無可奈何。他在旁邊看了會兒風景，冷冷地說：「其實，小傑出這種事，我是早就預見到了。唉.......世道無常！她也是很單純的，當初，不應該把她帶到英國來。嗯，話說回來，您怎麼傷的這麼輕呢？」

埃格諾：「那也是巧了，我在霍亂之中站的剛好就是一個安全的位置。當然沒什麼事了！」

樊茵煒：「現在只能看英足總的處理結果，希望能公平一些吧！」

說著，樊茵煒再次看向床上睡著的樊茵傑，本能中生出一種愧疚感，這也是一種愛，博大、無私、純潔的親情。它一直飄蕩在英倫大地的無垠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