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草藥
「岳父大人您看能不能借我些銀兩,我再去預支點工錢,在山下買塊地蓋房子。」蘇泉到底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把打算說了一遍。
「我可給你說清楚,這房子蓋起來可和你老蘇家沒半點關係,別到時候扯皮。」吳老太氣不過,又罵了半天,蘇憐月幾人聽著吳老太中氣十足的罵人聲,卻覺得猶如,半點反感都無,因為那些詞再怎麼不堪入耳都是向著他們說話的,眾人只是支棱著耳朵聽著,也不反駁。
等吳老太罵聲小了,蘇憐月倒了杯水端給吳老太,「姥姥,您別生氣,其實這樣也好,我們也就是現在艱難些,爹娘都有手有腳,我們也大了,能幫襯家裡了,以後我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的,再說,有您和姥爺在,我們再也不怕吃不飽,穿不暖了。」吳老太年輕時是地主家小姐,後來家道中落,雖說家產被他那個不爭氣的哥哥敗光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的日子也比尋常人家寬裕,所以這話蘇憐月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我們也大了,這話要是蘇雪來說還不覺得什麼,被四歲多的蘇憐月這麼一說,充滿了喜感,吳老太罵著罵著就笑了,抱著蘇憐月就寶貝心肝的一陣親熱,看到她頭上的傷,又把早以出嫁的吳家大娘子罵了一通,再三保證等她回門的時候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農家沒有吃早飯的習慣,眾人說了會話,吳老太就安排潘氏去收拾房子,自己又留著吳秀娘說話,孩子們到底還小,如今有了住處,那還有什麼憂慮,尋了潘氏的兩個女兒就去外面玩了。
蘇雪蘇玉對視一眼,主動留下來幫忙,蘇憐月借口頭上的傷還沒好,想休息休息,將小引弟託付給了潘氏的大女兒吳婉如,吳婉如今年十三歲,像個小大人似得,不僅一口應承下來還再三囑咐蘇憐月要好好休息。
並不是三人要藏著掖著,只是這沒把握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打發了眾姐妹,三人直奔蘇家莊,路過姜家時找姜氏借了幾個大小不等的籮筐。
三人沿著林蔭小道上了山,正至熱夏,一路上鳥語花香,三姐妹說說笑笑爬到了半山腰,穿過了一片密林,臨近崖邊,幾朵紫花隨風搖曳,好像在嘲笑三人風塵卜卜的樣子。
「到了,就是這兒。」蘇雪暗暗舒了口氣,總算找到了,我還以為記錯路了,還好,還好!
「就這麼點,連小五的籮筐都裝不滿。」早知如此,我背個筐就行了,累的小五背個筐走了這麼遠的路。之前借筐時,蘇憐月堅持自己也要背一個,蘇玉還想,到時候自己多放點,給小妹放一兩株意思意思就好了,現在,看著眼前這幾朵跳的歡實的小花,怎麼看,怎麼像是在嘲笑她們的貪心,越看這些花越不順眼,蘇玉口氣也不好「大姐,你幹嘛不早說。」
「我想著摘完草藥在找找野菜野果什麼的,多少能賣點錢。」蘇雪笑了笑,心情很好的續道:「姜大哥當時只是摘了幾片葉子,小妹就好了。」
「是這樣嗎?」蘇玉當時跑回去拿東西,對這些自然是不清楚。
「大姐,只摘葉子就行了嘛?」這花看著和前世的紫花地丁有些像,只是,每株只開兩朵花。
「應該是吧?姜大哥當時每株上只摘了一片葉子。」蘇雪也不能確定,只得把當時的情景說了一遍。
「這樣吧!這裡有十株這種草,我們摘五株留五株。」眼見蘇玉就要發飆,蘇憐月連忙開口救場。但凡草藥,大多是能整株入葯的,姜懷仁不願傷了藥草,只怕是其果實或者根莖才是最有效的。
蘇雪連連稱是,她一直覺得對不起姜懷仁,聽了蘇憐月這話,心裡才覺得好受點。
「為什麼?來都來了,幹嘛不全摘走。」蘇玉連忙反對,幾片葉子就能治好小妹,要是全摘走了,肯定能賣不少錢。
「二姐!你覺得姜大哥為什麼不摘走?」蘇憐月藉機教育蘇玉道:「二姐,我們可以窮,但不能貪得無厭,今日我們是迫不得已才來走這捷徑,但凡認識其他草藥,這些我是絕對不會碰的,雖然這是無主之物,但最先發現它的不是你我,而是那個對我有救命之恩的人發現的,人要知恩圖報,可不能忘恩負義。當然,如果先發現這個的是你的敵人,別說留一片葉子,就是一截根須都不給他留。」
蘇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不知道,正是因為今日這番話,才讓她日後成就了一番傳奇。
「大姐,你力氣大,先拔一株看看。」蘇憐月想自己動手,奈何人小力氣小,不敢貿然行動,只能噹噹指揮官了。
蘇雪放下背上的籮筐,走上前正準備拔藥草,就聽見蘇憐月大喊一聲「等等!」嚇了她一跳。
「怎麼了,小五?」
「等等!大姐,你等等。」蘇憐月連喊帶跑的跑進密林里,想折一枝樹枝,怎奈人小個子矮,怎麼蹦噠都夠不到樹枝的邊邊,只好無奈的跑回來,推醒了發獃的蘇玉,指揮著蘇玉折了跟樹枝遞給蘇雪。「大姐,你用樹枝挖一挖,看看它的根是什麼樣子的,如果是須狀的,直接拔出來就好,如果是塊狀的,就連根莖一起挖出來。」
蘇玉將樹枝一折為二,和蘇雪兩個人一人一邊的挖起來,兩人絲毫沒有覺察到她們正被一個四歲的小娃兒指揮著。
兩人蹲在地上使勁的挖啊挖,蘇憐月看的無聊,本想站到崖邊看看風景,結果還不等她站定,就有一個灰不溜溜的東西從上面山崖上滾下來,驚的蘇憐月連連後退,後腳跟不知道磕著了什麼,一下子就摔在地上,蘇憐月也不管左手手心裡傳來的陣陣刺痛,爬起來就去追害自己跌倒的罪魁禍首,那灰球在地上滾了兩滾,似乎知道有人盯著它,安靜的帶在一株大葉植物的葉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