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想要光環的第六十天
「明日回來?霧巧去哪了?」應純直覺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她心裡多少有了些想法,冷靜下來,看了看三人,沉聲問道:「青庄,或者說應府,究竟在做什麼?」
三人表情不變,應緒甚至一臉茫然,反問應純「什麼做什麼」。
應純不相信三人毫不知情。
無論是倉促地讓一個丫鬟揭穿自己的身世,把自己送到青庄,又來個賈岩朗說是自己所謂親生父親的人要來帶自己走,現在又把應緒應絢應纖三人都送到青庄,現在又抽調自己最為親近的人。
一切都太過詭異混亂。
她突然想到蔡氏幾年前突然對自己冷淡下來,估計那個時候蔡氏早就猜測或者說是確定自己不是她親生的了。
還有應緒。
執著的要找出所謂的下藥的人,自己參與其中的每一步都太過順利。順利過頭就是詭異了。
她自過來以後,一直被寵著,已經被寵廢了。
「不要多想。」應絢沉聲安慰,應純只覺得這是一種警告。
「不要多想?」應純嗤笑一聲,「你們把一切不合理的事擺在我面前然後讓我不要多想?」她看著三人,只覺得心裡一陣冰涼,這三人是知道什麼都,卻都不告訴自己,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任由三人愚弄。
應純活像個刺蝟,豎起了一身的刺,內里脆弱柔軟。應緒看著她這樣也不好受,但是又沒辦法把什麼告訴應純,他只能沉默著。
「沒有什麼不合理的事,」應絢悄然靠近了應純,直視著應純,聲調和緩,「這只是偶然,管事的那邊犯了錯誤,明日霧巧一定回來,蜀香也交給你處置,給你出氣,好不好?」
應純看著應絢的眼睛,恍了一下神,也安靜下來,不再那麼緊繃,她抿了抿唇,低低地應了。
「把蜀香喊來。」應絢吩咐了一聲,又回身牽著應純坐下,「明日公主就來了,今日算是我最後有時間的一天了。我們兄妹幾人最後再聚一聚,也當……也當是踐行了。」
應純沒理由再拒絕了。
她的氣惱情緒被輕飄飄的幾句話堵了回去,不上不下,最後又安安分分坐下。
四人落座,對視皆是無言。
蜀香到了就跪伏在地,不言語。
應純看著她只覺得掃興,原來的話一句也問不出來,她擰眉別過頭不去看她,正好應緒又坐在她右手側,她一轉頭就又看見他,更煩了。
應緒看應純不開心了,下意思想去哄她,應純卻又低下了頭,應絢和應纖相顧無言,氣氛一時沉靜下來。
應緒踹了一腳地上跪著蜀香,恨恨說到:「你做的好事!」
「奴婢知罪,敢請公子責罰!」蜀香額頭貼地,被踹也不敢動,語氣中還是不服氣。
應純被她的話一激,怒火蹭的一下又起了,她起身欲走,應緒連忙攔住她,「純兒不必為一個婢子生氣。」
「不必還是我不配?」應純撥開應緒攔住她的手,「我不是你應府血脈,就如此對我?現在一個奴才都敢欺負到我頭上!」說到這,眼眶忍不住紅了,「我,和你們,」她看了眼應絢,又倔強地對上應緒的目光,「做了十幾年兄妹!人非草木!你!又是怎麼對我的?」
一滴淚再留不住,從眼眶中奔流而下,「我想的嗎?被換來換去是我想的嗎?是我主使的嗎?十幾年!不是一年兩年啊!我是你們親緣血脈時你們寵我慣我,不過一發現搞錯了,又是怎麼做的!尤其是你!」她指嚮應緒,「那麼積極!我都不知道早先你對我的到底是什麼!被換了就恨上我了?」
她思緒如荒草般雜亂,根本捋不清楚自己想說什麼,只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淚水止都止不住,她掩面哀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為什麼而哭。
應緒目光複雜地看著哭著的應純,抿唇靜立,他沒法跟應純解釋自己的動機,良久,說到:「你永遠是我的妹妹,是我最疼愛的純兒。」
應絢已經將哭著的應純擁入懷中低聲安慰,應纖看著這一切有點像在看一場戲劇,沒自己的事,她看向蜀香,只覺得頭疼。
如果這個蜀香再搞事,也只有不顧原身的情,殺了她。應纖眼中緒起殺意,蜀香似乎感受到了,肩膀抖了抖。
待到應純又坐下時,應絢的肩膀已經濕了一片,他絲毫不在意,還在低聲說著什麼。
應純一晚上情緒起伏几次,心力交瘁,再不言語,只是一杯杯的喝著酒,蜀香被喝退下去。
應緒也勸不住應純,應絢又被喝醉的應純拉著灌酒,也在一旁悶悶的跟著喝,應纖找了個由頭溜了。
她一出門就看見院門口遠遠往這邊望的蜀香。
這個人真的是!
她快步上去,拎著她的衣領就走,再不教教這丫頭,她遲早有一天自己作死自己,到底她對原身那麼好,自己還是至少保她一命的好。
蜀香被抓的時候以為自己做的手腳被發現了,冷汗直下,後來故作鎮定得時候才知道沒有,她心底笑了起來,只覺得上天也在幫她,一個假貨!
應純自從搬到青庄,很久沒做過一個好夢了,這一夜倒是難得的做了個夢。
夢裡的她還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為論文頭禿,她去找導師最後修改論文,但是有人排在她前面,她和導師說了一聲改了時間。
她走在路上,路旁的行道樹很少,天氣很熱很熱,艷陽高照,她不禁抬手遮了下光,看向四周,恍若隔世。
如果能回來……
回來?什麼回來?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
如果不曾捲入異世……
她後悔了。
視角突然轉變為第三視角,應純看著自己笑著和人發消息,那開朗的笑不像她又讓她羨慕,那個人抱著論文材料坐到學校湖邊陰涼處,像是等著誰。
應純跟著坐下,看著她,輕輕笑了,目光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