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饢中之貓
本來還臭著臉的蕭汐冉,在踏入正殿之後,馬上就調整了心情,笑著臉進去,「八哥。」
蕭寶融回過頭,見她一臉笑意,就知道是憋著壞主意要盤算自己,「聽聞你最近不太平,便想來看看你。」
「八哥也知道我最近不太平,怎麼不想著給我解圍,眼睜睜看著我被陛下哥哥給賜婚,還替他說話。」蕭汐冉變臉真是快得很,前一秒還笑著,后一秒就癟嘴發脾氣,又不能惹到他,只能對他發發牢騷。
「沒辦法,誰讓你太調皮了,陛下也是拿你沒法子,才想找個厲害的駙馬才能治得了你,你還是別再打什麼壞主意了,這次的事算是板上釘釘,改不了的事。」
「哎呀,別呀,八哥我錯了,看在我倆兄妹一場的份上,你去替我求求情,我真的不想嫁給沈約,好不好,哥哥~~」蕭汐冉放柔了語氣,對他撒著嬌。
「這是求的什麼情?又不是下罪,我可開不了這口,再說我又有何理由幫你求情。」蕭寶融沒有對她的招數動容。
「有的,只要八哥肯幫我,就一定能成,我知道八哥你是嘴硬心軟,汐冉小時候不懂事也是八哥你幫我解決的,八哥求你了,你也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就這麼斷送自己的幸福吧?」蕭汐冉又換了種招式,裝可憐一定能說服他。
果然他有了惻隱之心,的確,她雖然時常搗亂,也不能因此就讓她嫁給不喜歡的人。
「我幫你,有何好處?我總不能白乾吧。」蕭寶融彈起了條件。
「八哥何時變得如此市儈了,就幫個忙,還要好處?」蕭汐冉還是第一次見他幫忙還要討打賞,他向來不缺東西,在自己這能拿到什麼好處。
「幫你這麼大個忙,自然是要的。」蕭寶融很認真地說著,並不是在開玩笑。
「這個……」蕭汐冉皺著眉,也不知拿什麼東西才能入他的眼。
八哥性情古怪會喜歡什麼東西呢,金銀玉器?不會,此等俗物怎能如得了他的眼。可我這除了值錢的古玩玉器,金銀首飾也沒別的了。
「也罷,等你想好了拿什麼東西給我,我再去幫你說情。」蕭寶融說完作勢要離開。
「哎,等,等等!」蕭汐冉攔住了他。
「怎麼了?」蕭寶融停住了。
蕭汐冉想起在宮外的時候,他說要找夜明比武,不過未比成就收了場,他心中定不快,她道:「八哥,你不是想贏夜明,又找不到他人嗎,我那有一人能幫你找到他,怎麼樣?」
「這倒是有點意思。」蕭寶融挑著眉說道。
「那,那你先幫我跟陛下哥哥退了這門親事,到時候我再把人送給你。」蕭汐冉道。
「到時候再說吧。」蕭寶融未曾回頭,徑直走出了宮殿。
她見此事迴轉有望,便笑得合不攏嘴。
誰讓夜明負了我的真心,這也算他倒霉,還有那孟家姑娘,孟子醫,孟子夢。
可見這個孟子夢還是有些用處的,當時把她帶進宮來還真是做對了,若是這次能順利退婚,我便饒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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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弟為何突然改變主意,前幾日問你之時還說沈約是個可託付終身之人,其中有何變故?」蕭寶卷問道。
「沈約的確是個難得一見之奇才,可二哥也知道他的氣節,實在是傲的很,汐冉又是如此不知世俗,他倆在一起怕是免不了多少爭執,我左右思量,他倆實在不是良配。」蕭寶融道。
「有道理,汐冉那丫頭也是在鬧得很,可我話已說出口,豈有收回之理?」蕭寶卷就這麼被他說服了。
「二哥不便出面,這是交給我,我去與沈約談。」蕭寶融道。
「你今兒個怎麼變得這麼熱心了?居然主動攬下做這些瑣碎事。」蕭寶卷很意外,可是從未見過他管事,即便是他封后大典也未曾留意過半分。
看來還是妹妹的份量在他心中重一些。
「拿人手軟,我也只是拿她東西辦事,沒什麼熱心可言。」蕭寶融道。
「你拿她東西了?想必是很珍貴的珍寶,才能勞你大駕。」蕭寶卷道。
也沒什麼珍貴的,一隻撓人的小野貓而已。
蕭寶融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二哥告辭,我先回了。」
「好,這幾日你也夠累的,回去好好歇著。」
………………
堂堂一個公主,怎麼會沒有人洗衣服,偏偏給我洗,還這麼多。
孟子夢看著滿滿一大盆的衣裙,坐在小板凳上,搓洗著衣裙。
有些還是未脫過漿的新衣也拿來洗,看來還是用來整我的。
「翹搖,翹搖——」奺舞慢慢向她走來。
每次她一來,准沒好事,孟子夢起身,「奺舞姐姐,有何事?」
「跟我走。」
「走?去哪?」突然說走,讓孟子夢有些迷糊。
「到了再說,快。」奺舞看著很緊急的樣子就把她給帶走了。
就這樣,孟子夢一路雲里霧裡地來到了【紫凜宮偏殿】。
「你在這等著。」奺舞把她帶到這之後便走了,留下她一人。
等她再走到裡面的時候,門就被外面的侍衛給關了。
她走到門邊,敲著門,「為何關我?開門!」
外面無人回應,只能透過門照出的陽光看到站著筆直的侍衛身影。
「我這是又惹到哪位大佛了?非要這麼折磨我,就不能給我一個痛快嗎,把我關在這算怎麼回事。」孟子夢環著手,委屈地自語。
過了一會,等她靜了一會後,開始觀察周圍,這倒是挺大氣輝煌的,宮殿也不小。
已經過了兩個時辰,還未曾見有人來,她坐了下來,也不知什麼時候等候傳喚。
上光殿。
「八爺,淑德殿那裡送了個人過來,給放在偏殿了。」蕭寶融的侍衛郭五旭在知道消息后,第一時間來告知他。
「給她晾一會。」蕭寶融手拿毛筆,已經練了兩個時辰。
「八爺紫凜宮可是從不留宮女的,就算是陛下給送來的宮女,您也給拒了,您為何留她?」郭五旭不解,為何唯獨那宮女例外能進紫凜宮。
「她可不是宮女。」蕭寶融終於停下了筆。
「八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郭五旭問道。
「你不會懂的,研磨。」蕭寶融重新拿出了一張新紙,原來的那張紙已經被寫滿了。
「離騷?八爺你寫這個做什麼?」郭五旭拿過他給自己的辭賦。
「閑來無事,打發時間,把它燒了。」蕭寶融蘸了新墨。
「啊?哦。」郭五旭雖不懂他這樣做的意圖是什麼,但也照著辦。
既然要燒何必費這麼些功夫寫這麼多字,還寫的這麼認真,可惜這一紙好字了。
一紙入香爐,所有便化作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