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

平淡的日子也在不停歇地前進，轉眼安晨懷孕已經五個多月了，產檢的時候醫生建議做個四維彩超。科技進步了，反而使人們的各方面擔憂多了起來，能事先進行一下檢查，對於「新手」父母們是絕對不會吝嗇的。

一大早上，自強和安晨就來到省婦幼醫院的檢驗科排隊，雖然來得早，可還是有更早的，他們來的時候已經排到20位了。

兩個人足足等到了十點鐘，才輪到安晨。自強陪著安晨一起進去檢查，現在安晨的肚子已經是圓滾滾的，有了一定的「規模」。

醫生讓安晨躺在檢查床上，開始給她做檢查，等到了看到面部的時候，醫生說沒有唇齶裂，還讓自強過去看孩子的臉。自強一看，面部輪廓非常清晰，就像是在泥版上雕的像一樣，因為當天沒有了相紙，所以就沒有留下相片。

孩子的眉眼更像安晨，尤其是額頭、鼻子都像是複製的安晨的，自強和安晨說：「像你」！

安晨說：「像我當然好，像你就太丑了，哈哈。。。。。。」

過了一周，自強去拿了結果，真是讓自強大跌眼鏡。

結果：各方面正常。超聲檢查因受多種因素影響不能排查出所有畸形（結果可信度在69%以上）。

模稜兩可的結果，這和沒有檢查有什麼區別？

隨著孩子到來的日子越來越近，感受著孩子在肚子里翻滾、蹬踹、伸展，即將為人父母的興奮、幸福、激動洋溢在小兩口的臉上，自強和安晨每天都樂呵呵的。

到了八個多月的時候，安晨走路有些吃力了，正趕上放暑假，自強把安晨送回家裡待產。因為就她一個女兒，岳父母並沒有什麼忌諱，有她父母在身邊會照顧的更好。

自強的工作做得有條不紊，劉處長對他的工作基本滿意，對他幫帶年輕人的做法也給予充分肯定，讓處長看到了當年他自己幫帶王主任時的情景，對王主任的選擇表示可惜，同時感覺對他「快刀斬亂麻」的「剔除」有些後悔。

孩子的預產期當天，自強心裡已經有些著急了，因為一直沒有等到家裡的電話，辦事也有些心不在焉。

電話終於來了，是岳父打的，說安晨已經有反應了，讓他盡量回去一趟。

自強趕緊跟劉處長請假，劉處長特別支持，讓他趕緊回家，工作的事不要操心。

坐在回家的大巴上，自強一路忐忑，度日如年。

總算到了縣裡，自強馬不停蹄地打車趕到醫院。

他的心情是如此的迫切，以至於把包忘記在車上，還好司機好心提醒，他才把包拿上。

到了醫院，按照岳父發的簡訊，自強趕到了病房。岳母還有安晨的其他幾個女親戚在邊上圍著，孩子還沒有生下來，醫生說宮口剛開一指，還在產前陣痛。

自強來不及和每個人打招呼，只能示意了一下。現在這個關頭，也沒有人在乎那些虛禮兒。

自強走到床邊兒，看到安晨因為陣痛，頭髮早已被汗水浸濕。他拉住安晨的手，安晨看到他回來了，精神彷彿放鬆了一下。

可是下一次的陣痛又來了。安晨一手抓著自強的手，一手抓著床邊的小桌角，拚命的使勁，配合著嘴裡「嗯嗬」的用力頂住疼痛的聲音。她的嘴巴閉的更緊，緊緊地咬著牙，原本因為身體增重長出來的雙下巴，因為用力疊的更深，就連眼角也感覺是在向後使勁兒。手上的力氣更是大了許多，自強也得用力才能頂得住她向自己身體方向的拉力。實在有些頂不住了，她就用頭撞桌子。

難怪有人說女人生孩子是在闖「鬼門關」，沒有見過生孩子的人、永遠不會體會生孩子的男人，對這種痛楚難以想像，這或許就是女人更疼愛孩子的原因，真的是在身上掉肉，卻遠比割一刀更磨人。

這一波的陣痛過去，過了五分鐘下一波又來了，如此循環往複，自強實在是太心疼了，他甚至有點兒坐不住，就去找醫生。

醫生說：「你老婆是第一胎，宮口開的慢，不過已經算好的了，人家陣痛三天的也不少呢，等下，我過去看看。」

自強只好回來等，岳母在邊上給安晨偶爾喂點水，保持體力。

過了一會兒，醫生過來檢查說：「不錯，開了三指了，快了！」

又等了近一個小時，醫生再次來檢查，說：「開了五指了，去分娩室待產吧。」

安晨痛的早已經快虛脫了，自強在一邊扶著她，把她攙扶時了待產室，此時已經有兩個產婦在裡面，一個躺在那裡不停地呻吟，一個乾脆不停地叫，來抵抗疼痛。

安晨找了張床躺下來，陣痛的時間越來越短，差不多三分鐘一次了。沒過半個小時安晨就被醫生帶上了產床。

因為，生孩子之前，岳父找了一個親戚給接生，產房裡又沒有其他人，就讓自強進去陪產，這也是現代社會進步的標誌吧。

安晨痛得連產床也上不去，自強就把她抱上去。

醫生指導她讓她不要總叫，要不然就沒有力氣生孩子。要有節奏地呼吸、用力，安晨聽了醫生的話，可孩子還是生的很艱難。

由於孩子有點胎位不正，所以不好生。

又過了半個小時，醫生下了最後通牒，要是再生不下來，就去剖宮產。

安晨積攢了全身力氣，終於有了效果。

醫生邊喊邊鼓勵她。

「看見頭了，用力！」

「看見肩膀了，繼續用力！」

「生下來了，是個女孩！」

孩子總算生下來了，可是她卻沒有像別的小孩那樣，一出生就哭出來。直到醫生倒提著她，打了兩下屁股，她才哭出來，像只小貓一樣的聲音。

醫生把孩子簡單地擦了一下，把孩子放在安晨身邊，這個母親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過了一會兒，護士把孩子先抱了出去，交給了岳母，自強也被醫生趕了出來，因為有別的孕婦要分娩了。

自強守在產房門口，過了兩個小時，安晨才被推出來。

他們一直回到病房，孩子就在那裡睡著，不哭不鬧，親戚都誇這是個懂事的孩子。

岳母把孩子抱到安晨身邊，讓孩子練習吸**。

面對著**，孩子無動於衷，她不會。

安晨把孩子摟在懷裡，親了又親，可孩子就是不理她。

安晨對自強說：「她好像有點熱。」

自強感覺不對，就去叫了醫生。

一位兒科醫生過來了，聽了聽孩子的肺部，說：「怕是有肺炎，送到兒科去吧」。

安晨一聽，眼淚就下來了。

岳母耐心勸解：「晨晨，坐月子是一定不能哭的，要不然會壞了眼睛，月子里的病以後很難養好。你好好休息，讓自強去問問醫生究竟是什麼情況。」

自強抱著孩子跟在醫生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