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蓄謀已久
宗可桓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知道,一直有一個傻乎乎的校園尖子生在笨拙地,漏洞百出的喜歡他。
一開始覺得這個女生不過和那些口口聲聲喊著只愛他的,那些惡他心的女生群,或者在他眼裡只是一群走獸般的存在一樣。
明明只是在自私地滿足自己的私慾,自己的妄想而已,而作為被瞄準的靶場中的第一名,他想自己並沒有什麼驕傲可言。
所以他冷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無視少女的日復一日地尾隨,即使是同班同學,他也懶得去戳破又一個自私的妄想者。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被動地見證了少女在暴雨,雨水達100ml上,撐著把不堪一擊的小洋傘,追著有他在的接送車,隨著車的走走停停,在衝擊性極強的暴雨下,她依舊不肯停步,依舊執拗地跟在了近百米處。只是目送他回家,怎麼會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甚至於在大風呼嘯的颱風天氣,她也是目不轉睛地步步為艱,頑強不息地努力追著有他在的接送車。
他在想,他是遇到了愛情吧,那種可遇而不可求的幻物。書上說的,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原來竟也是真的。
時間過去地很快,他的她也一天天地長大,思想成熟了,變得越來越優秀,唯一不變的是她多年如一。甚至於,有一天,他震驚地發現,原來他的小尾巴,已經成長到了與他比肩的高度。
那天,他挑在了五月二十號的日子裡,也要面臨離別了,他看她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悶悶不樂的,本就不胖的身形,肉眼可見地日漸枯瘦著,彷彿失去了他,就好似開的正好的鮮花被人生生斷了水養分,不僅健康,連精神力都在萎縮著。
他隨意地找了個理由,與她親近了一刻鐘都不到,摸走了她的那本厚重得像塊磚的日記本。
他希望她的記憶里,只有現在的他,即使像鏡中花一般,轉瞬即逝,可他還是希望,她不要記得那些,他不理她的那些日子啊。
其實來這所學校,只是轉聯合國司歌特學院的一個流程罷了,他早早就辦理了畢業手續,已經期待著在英國圃西園的美好日子了。可是,就在那一天,他在嬉笑間無意地回了頭,對上了她執拗的雙眸,她雖然不夠漂亮,不夠魅惑人心,但是她的雙眸中包容著星辰大海。那一剎那,他彷彿理解了什麼,他覺得,她就是他的萬千星輝,透過她,就能讓他對這個世界展開更高尚的追求。
於是他願意縮手縮腳,在這個小小的學校里蹉跎著時光,即使他的志向有多麼遠大,在這短暫的流程中,他卻寧願違背時光不等人的道理。他有信心,在她成熟的某一天,這個孩子是願意等他成長的,即便他什麼也不講。
當然,在之後登機的那天,他帶上了她遺落在他身上的心,帶上了她漫漫六年的字跡圖畫,精心收藏的關於他的各種千奇百怪的圖片,有些只是他的一根筆,也被精心地夾在了她的真心本里。
而如今,他回來了,他才知道,他們家在她們家附近置了房,他相信這是緣分,不會錯。
而讓他沒想到的事,兩家淵源可以深到如此盛狀,在他剛要與自己的弟弟訴說自己的事情時,就被自己的弟弟先發制人,看到了他房間里的記錄。他的弟弟在通話中向他質問,原來弟弟竟是在怪罪自己,將自己的前程耽誤了這些年,只為一個丫頭。他不滿於那麼優秀的哥哥,斷了在國外繼續研究的念頭,年紀輕輕就回了國,還進了所十分不怎麼樣的研究所,被束縛了手腳。
弟弟和自己一樣。從小到大就有宏偉且定向的目標。他志在研究,而弟弟卻志在行政。不同的志向卻有著相同的性子。不達目標不罷休。弟弟說,在他看了他們之間的記錄之後,他和喬家小女兒也產生了很奇怪的感覺,不只是朋友的感覺。他覺得會被此束縛。
他只輕聲地回答:「那個她,失去了你,也很痛苦啊。她會成為你為這個志向拼搏的最好的動力,而不是束縛。你一定要冷靜下來,別這麼抗拒……」似乎像是在勸慰曾經的自己那樣,他苦口婆心地勸說,卻遭受了親弟弟絕情地掛電話,他只苦笑地挑著眉頭,他和弟弟就是太像了,誰也牽制不了對方。
在陰暗面的宗可詩心海在暗涌著,他眼睜睜看著那個被他斷定為隨即消散的喬心,固執地堅守著,原本淡泊的性子難得的堅韌畢顯。她堅守著,沒有哭,沒有生氣,很認真地喊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遍比一遍堅定,似乎早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她卻毫不畏縮,依舊堅持著心中的信念。高昂著頭顱,像百靈鳥般清悅的聲音,軟綿綿的,可穿過了宗可詩的耳膜,聲音驟然變得振聾發聵。
他在一遍一遍地確認中,心跳如鼓,真的和他那偉大的哥哥說的一樣,那個小小的她的身軀里,真的是注入有鼓舞自己士氣的魔法啊!
他握緊拳頭,似乎同樣在聲嘶力竭地突破著自己,他的那些害怕,他對未知世界的恐懼,似乎在一點點瓦解,破碎。
喬心收拾好了心情,走著走著,遠遠地看到了家的輪廓,可她又像決定了什麼一樣,扭頭就往相反的方向走。通往宗可詩家的那一條路。總感覺一個人在家的宗可詩現在很需要她,直覺告訴她,只要再堅持一下,他就能得到救贖。
雖然這樣的思想真的很聖母白蓮花,可她就是不管不顧這麼做了。朋友之間怎麼能容忍那麼多猜忌呢?就因為是他,她也心甘情願地原諒他對她的一切傷害。你看,她不也深深地咬了他一口嗎?他不也從深淵中救贖了她嗎?是他讓她產生了字條中的那一句「如果有一天,你突然願意與世界為友」的想法。
喬心想著想著,越跑越快,號啕大哭,淚水又源源不斷地濕透她的衣襟,浸染她的髮絲。
宗可詩靜靜地,遠遠的等著喬心拼了全身力氣般的邊跑邊哭的靠近他,不知道什麼液體從眼睛中滴落,模糊了他原本清晰看著她的視線。且那液體滑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在他精緻的臉龐上形成了溝渠。
比起喬心的動靜,宗可詩的哭是壓抑的,在身後形成了一個悲戚的世界。
看到附近一帶熟悉的燈凰,喬心帶著些恨恨地意味,抬袖一抹,重新看向萬惡的宗可詩的家。
沒想到這一看,卻看到了同樣淚水在滴滴答答流下的宗可詩,乖巧地提著大包小包的,在別墅圍牆的門邊等候著,乖得讓人疼惜,似乎像條被主人遺棄的忠犬。
喬心一掃之前的陰翳,同樣像條瘋狂搖著尾巴,歡迎主人的狗狗一樣,眼裡只有宗可詩。
喬心飛也似地沖向他,宗可詩瘦小的身板本來就被這大包小包地東西束縛得盡顯笨拙,被喬心這麼一個結實地一衝撞,大包小包地散落一地,宗可詩依舊靜靜地躺在包袱群里,喬心因為自己成功撲倒宗可詩,也是笑的很是開心。
等到感動到不能自已的喬心笑得暢懷了,宗可詩才靜靜地講了句:「我喜歡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痒痒地傳入喬心耳朵,她手足無措地結巴了:「你,你,你,你幹嘛這麼說。是朋友那樣的喜歡是嗎?」喬心騎坐在他的身上,扶著他的胸口,滿臉通紅,眼神中卻透露著迷茫。
宗可詩妖孽地笑了笑,迅速翻身反壓了喬心,扶著她瘦削的肩頭。依舊靜靜地看著她。
換了個角度看宗可詩,莫名覺得以前認為他是天使王子的自己真的太蠢了,這明明是惡魔統領啊。
宗可詩突然輕輕碰了她的嘴唇:「如果硬要攤開說的話,是這樣子的喜歡。」
喬心臉紅的像可以榨出汁的番茄一樣,聲音顫抖:「哇,你個流氓。」
「不是流氓。」宗可詩眼神清明地回答。
「不是流氓能是什麼?」喬心沒好氣地頂著通紅的臉,牙尖嘴利地駁回他的話。
「我喜歡你。」比起剛才的輕飄飄,這回的熱烈表白壓迫性直線上升,就連氣質都變得危險起來。
鑒於自身正在被「挾持」的姿勢,喬心無可奈何了。
宗可詩繼續說到「然後會很愛你。」又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表白。
「好好好,你是可詩大人,你說的都對。」喬心插科打諢般的想一筆帶過,只想儘快地擺脫這看似曖昧,實則難堪的姿勢。
「我說的是未來,我可能會控制不住地……很愛你。雖然現在只是很喜歡很喜歡你。」宗可詩冷靜務必解釋著「然後會很愛你」的意思。
喬心很糾結地看向牢牢掐著自己肩頭的手,無力望天:這就是這位滿肚子壞水的人說的,未來可能會控制不住?蒼天啊,真到了那天,可能控制不住的是她這隻可憐的腹中食吧。
「吶,我說。要不要試著和我在一起?」宗可詩的眸子中閃爍著妖冶的光芒,即使逆著光讓人看著不真切,也似大海星辰般地讓人淪陷。
「恐怕是要不要試著被我控制住吧。」喬心忍不住吐槽。
「嗯?」似乎很是不滿她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回答。他危險地眯起眼睛,「答應我,我可以讓你姐姐對你言聽計從。」
喬心彷彿被戳中了心,她真的在內心把他劃分為不可惹的分類了。她姐姐那麼火爆的一個人,言聽計從?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兒嗎?
本來一開始就對這小惡魔動了芳心,再加上有八卦可聽,她當然半推半就地,欲迎還拒,別彆扭扭地點了頭:「阿拉阿拉,同意了。那你這小壞蛋以後要保護好我丫~」
「笨蛋。」宗可詩扶著她起來,撿起了大包小包,與剛才的示弱不同,如今的他光芒萬丈,不可侵犯。霸道地攬過她的腰彎,輕聲道:「我真的覺得我們可以像你姐姐取經了。她那體質被她的追夫大計練得倍兒棒!」宗可詩奸計得逞,意味深長地看向喬心。喬心回個他一個同樣促狹的笑眼。
二人擠來擠去,鬧騰地往喬家走去,這可以算是宗可詩第一次拜見岳父岳母大人的,一去不復返的青春歲月。
喬心和宗可詩,兩個人都是歷經萬千的小大人,可以說,經濟,人身都是比成年人還獨立的。因此兩家才會喜笑顏開地很快認同了二人的戀愛,絲毫不會覺得因這段看似早戀的孩子之間的戀情,會毀了哪方的成就,他們只會相互捆綁在一起,更加茁壯地成長的!畢竟天才畫家與學業有成相吸引的愛情,總歸是讓人感動的!
名氣大躁的喬心畫庫里的畫,隨隨便便一副,都是價值連城。而宗可詩文采斐然,憑藉著對行政管理學深刻地理解,早早就可以當做自己的人生賣點了。再加上他早已獲得的種種五花八門的證書,即使是外文樂器考級相關的證書,足以為他帶來厚實的利潤。商賈世家,天賦也不會是鬧著玩玩而已的。
兩個人很平淡地在宛軒山莊談了十年的戀愛,整整一輪年華。成功步入神聖的殿堂。
哇,老狐狸,商人果然都是該死的狐狸!」日後被吃得死死的某心,回憶起當年被輕鬆拿下的場面,誇張地看向將自己控制在掌心中,翻雲覆雨的宗某人。他聽聞喬心對自己的「善意」評價,意味深長地重新審視起了這隻小白兔,「那麼你呢?嗯?你敢發誓嗎?當年對我就是純潔的朋友之間的關係?」他促狹地眯起漂亮的眼睛,像極了在陽光下暖洋洋地曬著太陽的——狐狸!
喬心自然不敢發誓,支支吾吾地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欲伸出手就在老狐狸的腰彎上惡狠狠地擰了一把。宗可詩見機行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控制了喬心蠢蠢欲動的手:「不許動!你被逮捕了。」
「幼稚!」喬心被逗的開心大笑,拍開宗可詩的手。
宗可詩見此計不成,改溫柔攻勢,從背後環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處,輕輕地蹭了蹭。
喬心被他毛絨絨的頭髮順帶蹭到了脖子,自然因癢縮了脖子,兩人你儂我儂地纏綿起來,滿室春光無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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