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貨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徐沖就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與其說他起得早，倒不如說他一夜沒睡。
一夜沒睡對徐衝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上一世的他就常常徹夜難眠，而這一世擁有9點精神力的他，更是不在話下。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課。
徐沖坐上了公交，前往龍城市中心的星宇國際醫藥連鎖店。
星宇藥店的門面很大，顯得十分氣派。徐衝到的時候還沒開門，索性就進了隔壁的咖啡店。由於一晚上沒睡，還是略有倦意的。他點了一杯咖啡。
正喝著，旁邊一個高個兒悄悄拉了一下他。
「兄弟，買葯不。」
徐沖瞄了他一眼，那人眼神飄忽，東張西望，應該是個黑貨販子。星宇藥店旁邊有藥販子，簡直太正常不過了，沒有才奇怪呢。
「不要。」徐沖一口回絕了。其實並不是他不想買，只是自己要是顯得過於主動，那價格方面就會沒有迴旋的餘地。
果然，那藥販子一瞧徐沖這麼果斷，立刻姿態就放低了一些，搓著手笑道：「藥效絕對有保證，價格也公道。要不要跟我過去看看？」
其實藥販子也知道，眼前這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是需要葯的。否則誰一大早跑到咖啡店來喝咖啡？還不都是在等星宇開門。
「這樣的話，行吧，我就勉為其難跟你去瞧瞧。」
聽到徐沖答應，那藥販子喜上眉梢，直接替他把咖啡的賬結了。徐衝心想，這人作為一名銷售，還算不錯。
兩人出了咖啡店，走到了馬路對面的一個巷子里。巷子里有一個樓梯，順著樓梯來到四樓，有一間辦公用的公寓。
那藥販子十分小心，勾著頭樓上樓下望了一眼，確定沒人，敲了5下門。
徐沖特意留了點心，兩個重音，三個輕音。
不多久，門慢慢開了一個小縫，見到是自己人，這才慌忙打開。
「進來，小點兒聲。」
走進房間，這房間看上去平平無奇，就是一個普通人家。另外一個黑臉問道：「小兄弟想要什麼葯？」
徐沖剛想說有沒有虎骨草，眼睛一轉，問道：「你把貨都拿出來，我瞧瞧。」
聞言，那黑臉有些不願意。
「沒誠意，那我走了。」徐沖剛要走，果然就被黑臉拉住。
「你這小子，歲數不大，心眼兒不小。」黑臉嘆了口氣，把床墊掀開，床下面竟然擺著二三十種靈藥。
徐衝上輩子技能樹走得是文學路線，而他為了配合寫作，特意點了一個基礎靈藥學。這使得他對一些低品質的常見靈藥有一定的認識，並且能夠聞出藥品的藥效。這本來是為了寫小說的時候增加一點知識面，沒想到這輩子竟然用上了。
天賦樹中的技能點，有具象的實用性技能，也有抽象的概念性技能。比如徐沖曾經點過一個『超級盲打』，基因晶元改造了他的手部肌肉，使得手指異常靈活，能夠讓他打字的速度非常快，這就是實用性技能，也叫肉體技能。這種技能在他重生之後，由於以前的身體沒了，技能也沒有傳承下來。但像基礎靈藥學這種概念性技能，是留存於記憶中的知識，所以得以保留。就像他的心智、閱歷、性格、社會經驗等，都隨著重生得以傳承。
這樣一來，徐沖的重生並不僅僅只是增加了四點精神，還有一些其他的好處。
他的目光一一從那些藥品上劃過，在虎骨草上匆匆一瞥，便停在了一株『清風蘭』上面。
這枚清風蘭屬於一品上乘靈藥，能夠提高人體的敏捷度。徐沖想著，目前他的五大項屬性里，只有速度一項稍顯不足，這支清風蘭藥力不錯，或許能夠彌補。
「這枚清風蘭怎麼賣？」他輕描淡寫地問道。
「小兄弟好眼力！」那黑臉對他豎起大拇指，「這支清風蘭可是咱們這裡最好的一支靈藥了，你是我們今天的第一個客人，給你打八折，三萬！」
「八折還要三萬？」徐衝心里嘀咕了一句，微微皺了皺眉。這靈藥果然貴得離譜，普通人哪能吃得起啊！黑貨都要三萬，那星宇藥店的不是更貴？
不過...
「太貴了，一萬五。」徐沖道。
「一萬五？」黑臉一驚，旋即哈哈大笑：「小兄弟，你這就沒意思了哈。上來直接砍了一半，哪有你這麼買東西的？」
「哦，那就一萬。」徐沖又道。
這一下，那黑臉可真成了黑臉了，嘴角微微抽搐，顯然動了怒氣。
「臭小子，我看你不是成心來買葯的。」
「不賣就算了。」徐沖轉頭就走。
其實他知道，黑貨哪兒那麼容易賣。一來黑貨的藥效不能保證。二來，武魂們都不差錢，他們更願意去選擇星宇那種正規渠道購買。
武魂們瞧不上，普通人又買不起，黑貨市場向來都是一個不尷不尬的環境。要真好賣，這些黑貨販子哪兒還要偷偷摸摸地自己出去拉人，那不得成群結隊地過來買啊？
先前那個高個兒見客人要走，趕緊上前攔住，笑道：「小兄弟，別急嘛，這價錢方面好商量，咱們各退一步，兩萬，怎麼樣？」
「兩萬？」徐沖拈著下巴沉吟。這個價格他其實能夠接受，畢竟那株清風蘭藥效保存得真的很好，恐怕跟星宇的正規行貨比起來也不遑多讓。可他依舊做出不滿意的樣子。
「你說話還算客氣。」徐沖呢喃了一句，轉過身又在那些靈藥里望了望，「這樣吧，咱們也不拐彎抹角了，既然我是你們今天第一個客人，兩萬我買了，不過你得送我一株虎骨草。」
「開什麼玩笑！」黑臉一下就急了，「那一株虎骨草單賣至少也能賣到一萬！」
黑臉話剛出口，高個兒就給他使了一個眼色。黑臉這才驚覺自己失言了。
這虎骨草他本來可是準備賣兩萬的。
見到黑臉說錯了話，徐沖嘴角微微一揚。這些都在他的計算之中，聲東擊西，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
「行吧，你們生意呢也不好做，這兩樣加起來，三萬我要了。」
「這兄弟，厲害呀...」高個兒站在一旁微微苦笑。黑臉黑著臉把兩樣藥物包裝好，不情不願地遞到了徐沖的手裡。
徐沖掏出手機，給他轉了賬。
「小兄弟，你確定你是高中生？」黑臉不甘心地又問了一句。
「是啊。」徐沖淡淡一笑，把靈藥揣進懷裡就離開了。
他沒有打電話聯繫唐小明，而是直接坐車來到了龍城南郊。一路上司機十分好奇地問這問那，說他沒事來這裡幹嘛，那裡幾年前就動工拆遷了，現在是荒涼一片。據說要蓋一座生物科技院。
下了車，徐沖讓司機在這兒等一會兒。這破地方荒無人煙的，回去的車可不好等。
他來到三樓，敲了敲門。不多久裡面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誰啊？」
「是我。」
唐小明打開門，看見徐沖，有些不太高興：「大中午的不睡覺，跑來幹嘛？」
徐衝心想這小胖子還有起床氣。
他走進了診所，把虎骨草拿了出來。一見到虎骨草，唐小明那迷濛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得老圓了。
「真買到了，多少錢？」
「兩萬。」徐沖故意多說一萬。
「黑貨？」唐小明湊近鼻子聞了聞，「算不得上等貨，但也不錯了。」
沒等唐小明說完，徐沖又把那支包裹嚴實的清風蘭拿了出來。霎時，一股濃郁的葯香散發出來，瀰漫了整個屋子。
「虎骨草你幫我製成葯，另外，這株清風蘭你也處理一下吧。」
「清風蘭？」唐小明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裝，「我的天！這可是上等貨啊，你哪來的錢買的，不會是搶銀行了吧？」
見到唐小明這麼大的反應，徐沖也是有些放心了。他只點了基礎靈藥學，在靈藥的藥性辨識方面肯定是不如唐小明的。
唐小明拿著兩株靈藥，愛不釋手。
「那個，你的錢就等你葯做好之後我連加工費一起給你。」
「小事小事！」唐小明眼睛全盯著靈藥看，壓根兒也沒把徐沖的話放在心上。徐沖又囑咐了幾句，唐小明讓他一周之後來拿葯。
下了樓，那計程車司機還在等著。徐衝上了車，這左手的事情算是有了眉目，但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唐小明的一萬塊葯錢和服務費，該去哪兒搞呢。
徐沖不是個沒有信用的人，相反他恩怨分明，十分注重承諾。唐小明幫了他，這份恩情是要還的。況且，從他這小診所來看，應該是沒什麼生意...
回了家，付完了車費，徐沖看了看自己的996（當下的一種快捷支付軟體），只剩下四百塊錢的零花錢了。
再向父母要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他慢慢走了上樓，忽然瞧見家裡的門沒關。仔細一看，客廳里還站著一個人。
是他們的班主任。
徐母見到兒子回來，趕緊把他叫過來，連聲道：「班主任老師，實在對不住，徐沖回來了，我們這就去跟您朋友賠禮道歉。」
班主任嘆道：「哎，徐沖是個好孩子，就是這做事也太魯莽了。現在是法治社會，說打人就打人，他還沒成為武魂呢，要是成了武魂，那還得了？你們當父母的要多教導，性子要收一收。況且...」說著，班主任瞄了一眼徐沖的左手，搖了搖頭，「可惜嘍。」
徐沖面色一沉，心中不悅。這班主任，都找到自己家來了，他被批評無所謂，還要連著父母一起受教訓，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班主任老師，我們這就帶著沖兒去給您朋友當面賠禮道歉。」徐朗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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