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錯綜複雜的豐陽城

回到趙府，趙睿崖並不想驚動太多人，只讓趙二伯幫自己處理了下傷口，就去到前幾天魏成子住的東院。說實話，傷口的處理趙睿崖自己也會，只是不想表現的太多，而且趙二伯的方式很有效，也不知用了什麼葯，不僅不疼了，就連力氣趙睿崖也恢復了幾分。

躺在床上，趙睿崖想到剛才二伯的話：「你這傷口雖然很深，但卻不致命，沒有傷到要害，加上這種金創葯，休息個幾天就會好。」趙睿崖開始還不信，這種穿透了身體的傷勢竟然休息幾天就能好，只是感覺到身上逐漸有了力氣，也不由信了幾分，又不由感嘆這葯的神奇。他並不知道他的幸運，那一劍雖然穿透了他的身體，但卻因為他挪動的那一步讓他躲開了致命處，而且這種金創葯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的。他的無力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而已。這也全因他不管不顧的自己將劍拔出，卻沒有及時做任何處理。

自己才來到這個世界多久？僅僅只有幾天而已！不僅娶了老婆拜了師，就連命都差點玩進去。趙睿崖原本以為所有穿越者都可以開掛的，所以自己加快點速度也並沒什麼關係。只是今天在得知這個世界上不只自己一位穿越者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所謂的穿越者外掛。你沒有本事，一樣得死。他現在有點後悔與羅雪的關係進展太快，讓自己有了牽挂。如果無牽無掛的話那麼死了就死了，就當來這世界玩一遭。可是現在，自己是羅雪的丈夫，就不能不盡到丈夫的責任。雖然前世里各種吃完就甩的情況再稀奇不過。但趙睿崖並不會這樣，前世里的幾個女朋友到最後都是因為他的工作主動提的分手，趙睿崖也不會去糾纏什麼。但這裡不一樣，羅雪的觀念與前世那些女孩子不一樣，這個世界的觀念與前世也不一樣。

如果不想讓自己在乎的人為自己擔心，如果想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那麼首先你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更強大，這個道理倒是不分前世今生，在哪都是如此。今天聽那周興的話，似乎這裡的武者都有品級之分，那年輕人好像是什麼五品，周興是七品，二伯是九品。還有那個什麼劍氣凝神是什麼鬼東西？趙睿崖完全不懂，但看樣子也知道是很了不起的玩意。自己的記憶里並沒有關於武者的一點點資料，只能等以後去請教二伯了。而且傻子都看得出來，二伯絕對是個高手，而且還說不定是個高手之中的高手，順便請他老人家教導教導自己。最起碼不能讓自己像今天這樣，碰到周興就毫無還手之力。

其實，趙睿崖有兩點想錯了，首先他把對付周興這樣的武者想的太簡單。這也不怪他，可能是看到趙二伯制服周興太過簡單了。其次，他小看了自己前世的制敵格鬥術。雖說如今這幅身體遠遠不如前世當警察的時候，但他的大腦的反應速度，靈敏程度，還有制敵技巧都還在。所以在與年輕人對戰的時候，雖然也是不敵，但不至於一點反擊能力也沒有。當然，如果雙方靜下心來認真比拼的話，那趙睿崖還是必輸無疑。其他的不說，單是五品武者的身體強度就不是趙睿崖能比的。剛才趙睿崖能差點殺死對方那也是因為那個年輕人的憤怒和輕敵。

還有，從剛才的那兩個神殊教的人對話來看，林靈兒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還有自己的老爹，趙德尚，這個趙二伯已經是這麼厲害的高手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那麼他一定是像趙老八他們一樣一直跟在趙德尚身邊，那另外三人的身份是不是也不是什麼簡單的管家掌柜一類的了？趙德尚的身份必然也不會只是表面上有錢富商。平時也只聽別人稱他趙老爺，連個趙員外都不是，僅僅是穿著像而已。其實他也並不知道員外該是什麼打扮，不過很自然的以為以前電視上的員外都這樣，加上他歷史差勁的原因，很自然的忽略了員外跟富商的區別，以為富商都可以是員外。

還有……師父他老人家說的大唐的毒瘤。爹和那個神殊教是不是都算裡面的一部分？那個李九天必然也不會太簡單了，但好像與師父是一邊的，他如果真是穿越者，那麼對立起來自己和他到底誰強一些？如果自己想的沒錯的話，那麼他肯定已經來到這個世界許多年了，有心的話身邊的勢力不會少。如果他也是武者會是幾品？自己能不能打得過？………………

太多的如果太多的想不通讓趙睿崖頭都快炸了。索性就不去想，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其實趙睿崖在剛知道李九天身份的時候，有股很想立刻親自見到他確定他身份的衝動，也想過動身去京城。但現在想來這是不可能的了，而且經過今晚的事情讓他知道無論想做什麼，現在要做的那只有先讓自己強大起來，所謂的外掛，所謂的主角光環，都是扯淡。沒本事你照樣死。至於今晚，太累，還是老實睡覺吧……

趙老爺的書房密室里，此刻只有趙老二和趙德尚兩個人。

「一個五品武者，竟然差點死在崖兒的手裡？」趙德尚有點不相信的問到。趙老二點點頭：「是的，從今晚少爺的表現來看，我以為我們從前看到的並不是他的本來面目。」趙德尚並沒有接話，而是向趙老二投來疑問的目光，他頓了頓，繼續道：「我認為，少爺其實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和……目的。」趙德尚驚訝道：「就他？」趙老二卻道：「您莫急，聽屬下把話說完。今天我對少爺說神殊教是我們合作關係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麼意外，好像已經猜到了。而且，就算少爺不懂武藝，但九品武者的分量相信他還是知道的。而且，大唐一共只有三位九品武者，這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但少爺知道我的身份后，卻並沒有多大的驚訝。還有一點，就是魏成子。」趙德尚皺眉問道：「魏成子？他怎麼了？」趙老二說道：「魏成子並沒有走，而是留在了豐陽城，就在清韻閣。」趙德尚像是猜到了什麼，道：「留在樊雲瑤那裡？我就猜到他不會這麼輕易的離開。好不容易有合適的理由來到豐陽，怎麼可能說走就走。」趙老二這時候卻道：「那也是大人您請他來的。」趙德尚搖搖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起初家父與他相識之時，誰能猜到這以後的變化，而且他的醫術確實高超，這次若不請他來，崖兒說不定已經英年早逝了。我之所以讓崖兒跟著他學習醫術，是因為這老傢伙本身提出的，我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麼鬼。而且崖兒若是真能學到他的一些本事，對我們以後也會有幫助的。」趙老二點點頭，事實確實如此。接著想到什麼，又把魏成子對趙睿崖的話告訴了趙德尚。趙德尚疑惑道：「他竟然連這些都對崖兒說了？這老傢伙想幹什麼？我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而他的身份我也知道。我相信他肯定也知道我是知道的。為何會對崖兒這般推心置腹？」

這話聽著繞口，趙老二卻是聽懂了，又把魏成子對樊雲瑤說的說了一遍，趙德尚聽后卻是冷笑起來：「和李九天很像？笑話，崖兒從小就在我身邊長大，那個李九天身份雖然尊貴，但其性格我也是知道的。他怎麼可能和崖兒像？」趙老二卻是搖搖頭：「大人，其實我認為這話沒有錯。李九天從小就知道隱藏自己，除了曾經做過一首讓人稱道的詞之外，再無其他顯眼之處。直到他手中的勢力慢慢成熟之後，他才敢明著跟王爺叫板。卻正好打了王爺一個措手不及。其隱藏的本事，與少爺很像。」「隱忍？」趙德尚沒有聽懂。趙老二繼續道：「屬下剛才說了，少爺其實很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和目的，但卻一直裝作不知道。無論是對老四他們的蔑視，還是對您的……」他頓了頓才道：「對您的瞧不上，都只是想讓外人以為他只是個故作清高的書獃子。但從少爺病好之後的種種表現來看，他都不可能是那個只會讀書的秀才。我並不認為這些只是少爺說的從鬼門關出來之後的變化。而且從今天他對那個五品小輩的表現來看，無論是身手還是心性，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就出來的。加之剛才所說在知道神殊教和我的身份，還有魏成子所說的那些話之後，少爺的表現就是早已知道這些。所以屬下才說，少爺在隱藏本領這方面，和李九天很像。不過至於少爺為何要在此時表現出來，屬下確實猜不透。或許真的是因為人在死過一次會有些不同吧。」

趙德尚認真的想著這幾句話，半響才道：「那你覺得，他會接受我們嗎？」趙老二愣了愣才道：「大人您多慮了。他是您的兒子，不幫您難道真的去幫那個只見過幾天的魏成子？或者那個從未謀面的李九天？而且魏成子，一直保持著距離。」趙德尚想到當時趙睿崖不想拜魏成子為師的事情，也許當時他並不是什麼失憶症，只是以此為借口而已。告訴自己只是想探探自己口風，在自己堅持下去拜了這個師傅。想到這裡，他不由苦笑起來，自己原本一直以為是個書獃子的兒子，竟然連老爹都給騙了。

看了看還站在身邊的趙老二，趙德尚道：「二哥今晚也累了，快去休息吧。以後崖兒的安全，就由你負責。至於那個魏成子，他既然讓崖兒不告訴我們，那我們就當作不知道。量他在豐陽城裡也翻不起什麼浪。」趙老二點頭稱是退出了密室。趙德尚坐在椅子上，想著兒子的變化，有些欣慰，又隱隱有些不安。至於這股不安是為何原因，卻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難道兒子以後會背叛自己？

趙睿崖當然不知道自己的一些無意和無知會讓趙老二和趙德尚產生誤會，他此時正在和夢裡和某人約會呢，而那個某人此時卻是驚呼連連。

「這麼說，周三叔和方程師兄都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在趙家的手上？」林靈兒聽了這個消息之後，實在是難以相信這是為何。丫鬟點點頭，道：「剛才教中有人傳來消息，三長老知道方師兄要去襲擊趙公子的時候，氣的直跺腳，自己一個人趕了過去，但遲遲沒有回來。他們這才感覺不妙，就從趙府和清韻閣兩頭找起，趙府那邊的人發現趙睿崖受了傷，但已經被一個黑衣人送了回去，那黑衣人也再也沒有出來過。而清韻閣這邊的人卻在回趙府的路上找到了三長老和方師兄的屍體，還有一具應該是車夫的。從屍體來看，三長老應該死於劍氣凝型之下，而方師兄卻是先被人用劍氣斬斷了右手，又被人一劍穿心而死。」「劍氣凝型？」林靈兒聽到這四個字不由捂住小口，「這麼說趙家竟然有九品武者？這，這怎麼可能。」丫鬟解釋道：「應該沒有錯，這是五張老親自驗屍之後說的。」林靈兒愣了一會，才想起什麼問道：「那方師兄為何要去襲擊趙睿崖？難道他不知道我們和趙家的關係？」丫鬟猶豫了一下，才把從教中其他人那裡得知的消息告訴林靈兒。林靈兒聽了之後愣愣道：「這麼說，是因為我？」丫鬟不知道說什麼，也只能陪她愣在那裡。

半響，林靈兒才道：「浣溪，我累了。你下去吧。」浣溪點點頭，正要退下去，又想起什麼道：「小姐，五張老讓我告訴你，此事千萬不要想去報復，如果趙家人問起來就說不知道，完全是因為方師兄自己的原因。我們在豐陽城做的事還要靠趙家幫忙。一切都等做完之後再說。而且，趙家的那位九品武者，也不是我們現在這些人能惹得起的。還有還有，五張老要你小心趙睿崖，他絕不可能是消息里那個只會讀書的傻子。」林靈兒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靈兒也不知道此刻是什麼心情，要說不難過那是假的，雖然平日里不怎麼喜歡總是色迷迷看她的三長老，還有那個總是纏著自己的方師兄，但畢竟是相處這麼多年的教中人。然而讓她有些無措的是，在得知趙睿崖受傷的時候，她竟然比在知道周三叔和方師兄死了的時候還要難過。若是今晚死的是他，自己又會怎樣？林靈兒有些害怕，只是一面之緣，為何自己就這般亂了陣腳？難道真的是因為他與之前所見的那些男人不同嗎？如今他們趙家殺了教中長老，以後又要如何面對他？難道真要……林靈兒趕緊停止胡思亂想，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管怎樣都要先幫助爹爹吩咐下來的任務才行！

同樣是在清韻閣，只是略高一層的三樓的某個房間里，魏成子在聽完樊雲瑤講述剛剛街上發生的那件事之後，卻是沉默起來。半響才道：「沒想到當年那位霍鵬竟然已經是九品武者，而且這麼多年，還一直待在趙德尚的身邊。那麼我在這裡的事，恐怕也瞞不住了。」樊雲瑤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道：「想來是了，師伯祖，是我失職了。我在豐陽城這些年從來沒有見過他，也從沒見過他出手。」魏成子卻笑道：「一位九品武者想要隱藏起來，哪怕是另一位九品武者也很難能找到，更何況是你了。這不怪你。其實我並不擔心這個，九品武者九天那裡又不是沒有，而且應該略勝霍鵬一籌。我反而更關心你說的崖兒的表現，這麼看來他並不像傳聞中那個只會讀書的書獃子？」樊雲瑤繼續點頭道：「無論是他敵得過五品武者的身手，還是他最後果斷狠辣的心性來看，他都不可能是消息中的那種只知道讀書的人。沒想到就連他也隱藏的這麼好。看來師侄沒有在豐陽城待下去的必要了。」魏成子擺擺手道：「別說是你，我和他這麼近的接觸不也是沒看出來嗎？不過我越發的覺得他和九天相似了。就連這隱忍的程度，都能是同樣的一直忍了十多年才爆發。若是沒猜錯，趙德尚那個老狐狸不會急著揭穿我們，只是我們要做好最後逃出豐陽城的準備才行。」樊雲瑤道：「這些師侄早已準備妥當，師伯祖請放心。」魏成子點點頭道：「你下去吧，表面上當一切都不知道就可以了。」樊雲瑤本還想問些什麼，但看到魏成子又陷入沉思，只能點頭退了下去。

魏成子想著這個自己剛收的二徒弟。只是不知道現在應該是站在對立面的兩個人，將來是否能按自己的計劃那樣站在一起。還是……自己確實犯下了一個大錯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