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燦有點後悔帶這個話說是迷了路肚子很餓的叫葉籽融的小子回來了。
剛進來的時候——
「大嬸,你住這裡?屋頂會不會塌下來?」
方燦說:「那你就站在門口就好了,別進來。」
癟著嘴還是進來了。
吃飯的時候——
「哇,這個是什麼,好難吃,大嬸你確定真的可以吃嗎?」
方燦白了他一眼,於是他乖乖不再做聲,繼續吃那被方燦不小心煎糊掉了的煎蛋。
「喂,小鬼,你爸爸怎麼還不來接你,你不是說他會來接你的嗎?」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半了,方燦累到不行想要睡了卻還是沒有聽見某個有錢人的車子停在樓下的聲音,她問葉籽融。
「我打電話跟他說了啊,他說開完會就來接我。」吃完飯就在方燦的床上賴著的葉籽融,靠在方燦拱起的腿上,手裡拿著遙控器不斷跳台找動畫片看,不經心地回答。
「你讓他上哪兒接你?他知道我這裡的地址?」方燦挪開腿,葉籽融的小身子失去倚靠倒在床上。
「不知道啊。」
葉籽融無辜無知無所謂的回答讓方燦一下子火大了。
「你不告訴他他怎麼來接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要害死我啦!」
「你又沒告訴我,我怎麼知道?」用手撐住下巴,繼續看貓和老鼠。湯姆被傑瑞用門壓成了一張紙片,又膨脹成原來的樣子,葉籽融嘿嘿地笑。
「再給他打電話,快點!」方燦奪過遙控器將電視關了,催促他。
「大嬸!」
「快點打電話!」
不情不願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機屏幕是黑的。
「手機沒電了。」葉籽融抬頭看方燦,那意思是,不是我不打哦。
方燦臉一沉,把手機奪過來,將手機卡卸下來,俯身又從床頭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機卸下電池和卡,將卡裝了上去。
等到動感地帶「我的Mzone人」提示過後,幾乎是同時電話響了起來。
方燦被嚇了一跳的樣子讓葉籽融呵呵地笑。方燦白了他一眼,按下了接聽鍵。
「喂。」
「仔仔你在哪兒?」
「葉先生——」
「你是誰,你把我兒子怎麼了?他是不是在你手裡,你別傷害他,你要多少錢都可以——」男人焦急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了出來。
方燦也懶得說了,將電話直接給了葉籽融。
「爸爸,我沒有被綁架啦,我跟一個大嬸回來了,她對我滿好的,還給我做飯吃,雖然那飯很難吃——」
「葉籽融,你說重點啦!」方燦在一旁喊。
「呃,爸爸,你今天不用來接我啦,我就跟大嬸在一起,明天來接我好不好?」然後抬頭,「大嬸,你說一下地址啦。」
方燦無奈地拿起電話:「葉先生,我叫方燦,這裡是萬福新村。」方燦告訴了對方地址。
「不好意思方小姐,麻煩你照顧一下仔仔,明天我就來接他。」
不敢相信這對父子對她的信任,但她似乎也不好說什麼來推辭,反正就只有這一個晚上。
「沒事,那明天見吧。」掛了電話轉頭,發現那個小子已經縮在床的一邊睡著了。
「葉籽融,你還沒洗澡呢!給我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那輛方燦期盼已久的有錢人家的車終於停在了她家樓下。幾乎所有附近的住戶都探頭出去看那輛豪華版的BMW,然後一個風度翩翩西裝革履的男人從裡面出來,然後進樓,上樓。
方燦莫名地有點緊張,手心裡都是汗。轉頭去看那個正吃嘛嘛香地吃著她早上一大早就去買來的豆漿油條的葉籽融,她暗地裡罵自己:方燦你一輩子沒見過有錢人哪,緊張個什麼勁?!
開門的時候方燦以為那個帥到讓人昏倒的看起來怎麼都不像是葉籽融父親的年輕男人不是葉籽融的父親而是葉籽融父親的助理或是朋友其實原來他就是葉籽融的父親葉天賜。
他溫柔地看著她,那樣的微笑,讓方燦想到了《大話西遊》里紫霞仙子的夢想:總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彩來娶我……
「大嬸,你是不是喜歡上我爸爸了,我爸爸很帥吧?」葉籽融拉著她的衣角打斷了她的幻想。
「什麼喜歡,小孩子瞎說什麼!」方燦有點惱羞了,推了葉籽融的小腦袋一把。
進門來的男人看著方燦和兒子的互動,一愣,然後微微笑了一下。
「謝謝你照顧他,本來昨天就應該過來的,但是因為知道他沒事,那麼晚了過來也不太方便。這是一點心意,算是答謝你的。」男人說著從懷裡的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朝方燦遞了過來。
「這個不用了啦,你只要把這個小鬼帶回去就好了,我真是服了他了,腳一伸一個人佔了整個床,害我昨天都沒睡好,早上還要我起來給他買早點,我困死了。你們沒事就走吧,我就不送了。」方燦說著想將葉籽融拉著自己衣角的手撥開,但是他抓得死緊。
「爸爸,你讓大嬸跟我們回去吧,我要跟她在一起,我要她給我洗澡,我要她跟我一起睡,我要媽媽,爸爸——」不讓方燦推開他葉籽融乾脆雙手一起環住了方燦的大腿,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爸爸喊,眼淚在眼眶打轉就要掉下來。方燦吃了一驚,這個小鬼,眼淚來得真快吶!
「仔仔,別胡鬧,快放開!」男人沉下臉,去拉兒子。
「不要,我不要,爸爸,你讓大嬸跟我回去啊,跟我們一起回去啊,好不好,好不好,爸爸?」還是不放。
「喂,葉籽融,你再不放開我把你從這裡丟下去,快放開我啦!」方燦也喊了。
抬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方燦:「你讓我跟你留在這裡好不好,我一定好好睡覺,睡覺前也洗澡,不會搶你的被子,換我去給你買早餐,你做我媽媽好不好,我想要媽媽,嗚嗚,嗚嗚……」
方燦立刻又心裡軟了一大片。這個小鬼就算是演戲也演得太真了點。
「不要哭了啦,真丑吶。」方燦說道。她抬頭看孩子的父親,他好看的眉頭深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