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陳末的心聲
「快成了！」陳長信驚喜的看著眼前的陳末。
此時的陳末，正盤膝坐在谷頂的石台上，兩手交叉，手心、腳心朝上，閉著眼睛，皺緊眉頭，似乎經歷著某種痛苦，體表暗紅色的紋路閃耀，緩緩流動，隨著他的呼吸變明變暗，愈發的明亮，皮膚也隨著他的呼吸滲出一層層細密的汗液。八個月的時間，陳長信測了他的骨齡，陳末已經七歲了，身高長高了半頭，原本根根而立的黑髮似乎長了一些，稚嫩的臉蛋依然消瘦，變得更加的剛毅。
「緊守心神！」陳長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體內的疼痛是正常現象，是獸血在體內的肆虐，你要做的是引導獸血的流動，讓獸血向脖頸處匯聚，嘗試凝聚『固神槽』！」
聽到陳長信的囑咐，陳末咬緊牙關，繼續催動全身獸血在體內的流動，不停的向脖頸處發起衝擊。
終於，一個月牙形暗紅色的凹槽漸漸在陳末脖頸下成型，緊貼著他的第一獸齒，陳末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道紫光從陳末的紫瞳中射出，猶如實質一般，光芒只是一閃即逝，變回暗淡，陳末站起了身，一雙紫瞳似乎比以前更加明亮了！這斷時間以來，陳長信也仔細的研究了陳末的獸靈，不知道他為何會瞳生異色，可是以陳長信的見識，也不知道陳末的獸靈究竟是什麼。在獸靈附體時，身體的變化，攻擊的技巧都與狼無異，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陳長信猜測過，他的獸靈，可能與他脖頸后的奇怪標記有關，那個似狼非狼，似豹非豹的圖案。再多的，就不得而知了。陳末對自己的情況也是一知半解，自己學到的所有知識，都是陳家所授，家主都不知道的事，自己更無從知曉。
「族長，我成功了么？」陳末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除了粘稠的汗液以外，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你附體獸靈看看！」陳長信微笑著道。八個月的時間，陳末也終於掌握了人類的語言，說話不再吞吞吐吐，詞不達意，跟陳長信的溝通也越來越通順。
「好！獸靈附體！」
附體自己的獸靈后，陳末終於發現了自身的變化，身體龐大了一圈，暗紅色的毛髮比以前更加濃密了，握了握拳，感覺力量比以前大了好幾倍，體內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
「感覺怎麼樣？」
「強，太強了！」陳末驚喜道「我感覺力量增加了好多，眼睛和耳朵也比以前更加靈敏了！」
「這只是你現在的感覺」陳長通道「剛剛突破，這幾日，你先休息一下，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我先安排一下谷中的事物，過幾日，我帶你去末日森林尋找合適的靈獸，鑲嵌第二顆獸齒！」
本來為實力提升而高興的陳末，聽到陳長信的話后，臉色瞬間黯淡了下來，低頭問道「我們是要去獵殺靈獸么？」
沒有注意陳末的表情，陳長信點了點頭「你的二齒固神槽已經凝聚成功，獸血濃度也達到了一齒十滴，百分之二十，必須要鑲嵌第二顆獸齒，才能再繼續修鍊！如果沒有二齒固神，強行修鍊的話，那獸血就會開始侵蝕你的心性，最終迷失本心，嗜殺成性，你的整個生涯就毀了！」
聽完陳長信的話，陳末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著陳長信「難道我們無止境的搜捕靈獸，獵殺取齒，就不是嗜殺成性了么？」
陳末突然的反駁，讓陳長信驚訝的看著他，對上的是陳末堅定不屈的眼神，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將近一年的相處，讓兩人變成了亦師亦友的關係，陳末對自己的指導都是全盤的接受，從無怨言，修鍊也一刻都沒有鬆懈過，這還是第一次，陳末質疑了自己的決定，要知道，在整個陳家，也沒有任何人會質疑自己說的話，看著陳末堅定的眼神，陳長信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見陳長信沒有回答自己的話，陳末像是對陳長信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幼年的所有記憶，都是跟狼度過的。我的狼父母對我很好，雖然與人類不同，但是卻養我長大，度過了六個春秋，一直到你們把我帶回陳家。沒有他們的撫養，我可能早就死在末日森林了，我的狼弟弟也非常好，那時雖然我們都不會說話，但是我完全明白他們的意思，那幾年，可能衣不遮體，食不果腹，但是我過的非常開心！」
「可是你們，殺了他們！就在我的眼前！」說道這裡，陳末的眼圈變紅，雙目充血「陳正和陳立，為了給陳康銘鑲嵌獸齒，在我的眼前殺了我的狼父母！我的狼弟弟也不知死活，全無消息！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就為了要提升自己的實力么？為了一己私慾，為了提升實力，人類就可以殺掉跟自己毫無相干的靈獸么？那這種行為？是不是嗜殺成性呢？」
「人非全善，獸亦非全惡！」陳末正視著陳長信的眼睛「族長，你收留了我，教導我成長，對我的重視我都感覺得到，也很感激，可是讓我為了自己的實力提升，而去獵殺與自己毫不相干的靈獸，我，做不到。」
雖然兩人的實力天差地別，年齡也相差懸殊，但是說完這些話，陳末昂著頭，坦然的看著陳長信難以置信的目光，眼神堅定不移。
「人類想要變強，只有這一條道路！」這是陳長信第一次聽到陳末的心聲，看著眼前的孩子，內心極其的複雜，心中既有對陳末不屈的性格的欣賞，又有對他心中想法的難以置信「覺醒獸靈，鑲嵌獸齒，是千年以來，人類所研究出的，可以在這大陸上與靈獸分庭抗禮的唯一方法，從來如此，這也是人類成長，變強的唯一道路！兩匹一階的赤焰狼而已，不值得你如此懷念！「
「你不要再多想了，聽我的安排，過幾日隨我出門！」陳長信走到陳末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獸靈大陸，只有強者才有話語權，如果你對這大陸亘古不變的規則心有不服的話，那就先去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