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葬禮
東疆市，城西公墓~
三天前的一場大雨過後，短暫的日光再一次被烏雲遮蓋。陰沉沉的天氣最適合的便是在家中躺屍，看著自己喜歡的電視劇，吃著自己喜歡的零食。
然而，就是在這糟糕的天氣中，一群人卻是行動緩慢的穿梭在公墓之中。其實，說是一群人有點誇張了，也就不過寥寥八九人。
他們臉上帶著悲傷卻是無人哭泣，安靜的讓人壓抑。
領頭的是一對中年夫婦，只見男子的手中捧著一副嵌有一張黑白照片的相框。
而照片上的人便是方無情！
眾人七拐八拐之間已經來到了為方無情準備的墓地前。
早已等候多時的一位高僧，看到無情的棺材的時候，那沉重如磐石的眼皮不禁跳動了一下。
就連老和尚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些，不過，如果不仔細聽的話，是根本無法察覺的。而且，老和尚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當無情的后媽看著那用上等木材做成的漆黑棺材緩緩的沉入地底的時候，王雪終於像是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哭了出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嗚嗚嗚......」
至於身旁的方文山也就是無情的父親則是無動於衷，只是只有熟悉方文山的人才知道，他表面上越是沉默，實則內心則越是悲傷。
「媽！大哥他......不會怪你的！這是意外，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作為跟無情同父異母的弟弟方無憂看到自己的母親如此的傷心，也只好出聲安慰道。
「可是......如果我能親自去接他的話，說不定他就會跟我回來了，他就不會......咳咳！......」
說著說著，王雪因為情緒激動，竟然咳出了鮮血，人也暈了過去。
「媽！......媽！......你醒醒啊！......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大哥已經不在了，你可不能丟下我跟爸爸啊！......」
本就悲傷的氛圍，因為王雪的昏倒顯得更加的沉重和慌亂了。
一把接過暈倒的王雪，方文山對李凱說道。
「李凱!幫我送你嫂子去醫院......我待會再過來......」
「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嫂子有事的！」
說完，李凱便十分熟練的將王雪從方文山的手中接過，直接抱了起來。
「李叔叔，我跟你一起去！」方無憂顯然十分擔心王雪。
「你......」看了一眼方文山挺直的背影，李凱語重心長的說道。
「陪著你爸吧！」
方無憂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和安息的哥哥，懂事的說道。
「那就麻煩李叔叔了！」
「不麻煩！」說著，李凱便帶著王雪快速的離開了。
只是誰也沒有發現在李凱懷中的王雪，本應該昏迷的她，居然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看著李凱離去的背影，方無憂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自己的父親。
「爸！你......還好么？」
然而，方文山並沒有回答他。
寂靜的四周，只有老和尚在低語，似超度，又似緬懷。
當最後一個音節從老和尚的口中滑落，真正的離別終於要開始了。
無論之前看似多麼平靜的方文山，當此時需要他拋出第一抔黃土的時候，他的雙手忍不住的開始顫抖。
如今安靜的躺在棺材里的人是他的兒子，是他和她的兒子。
原本以為這次出差回來就可以和兒子團聚了，但是誰曾想到這一別儘是永別。
「爸！」
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不行的時候，一雙年輕有力的雙手握在了他的手上，幫他一起握住了鏟子。
「爸！」方無憂再一次喊道。
「你想幹嘛？」方文山紅著眼，面目猙獰的說道。
看著如同隨時有可能擇人而嗜的野獸一般的方文山，方無憂的內心還是十分畏懼的。哪怕他從小練武，但是面對一直身軀高位的方文山，方無憂有著本能的畏懼。而且，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方文山會如此的憤怒。
不對，應該說這是第二次了。還有一次是十年前，在得知自己的哥哥殺人的時候。
「大哥他......該......入土為安了！」
強忍著心中的悲傷，方無憂一字一頓的說道。
紅色的眼眸緊緊的盯著自己面前的二兒子，又看了看躺在棺材裡面的大兒子，猶豫了片刻，方文山猛地揮舞起自己手中的鏟子，將第一抔黃土送入了地下。
方文山突然的大力讓方無憂始料不及，不僅掙脫了他的雙手，而且使得他一個沒有站穩，摔在了地上。
有了方文山的第一抔黃土之後，負責埋葬的工人才能開始動工。
望著眼前逐漸消失的棺材，方文山再一次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走！回家！」
只見方文山拿著方無情的黑白照片離開了，至於這一句回家也不知道是對摔在地上的方無憂說的，還是對已經不在的大兒子說的。
看著方文山離去的背影，方無憂的內心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哥哥的墓碑，方無憂略帶傷感的離開了。
八月的東疆城，悶熱的讓人煩躁。偶得的微風也吹不走人們心中的煩悶。
雨又開始淅瀝瀝的下了起來，雨滴敲打在墓碑上，似有人在鋼琴上遊走。
好在新墓並不是孤獨的演奏者，在它的身旁有著一座舊墓為它伴奏。
白雪之墓~
這是方無情的生母！
......
死亡之後會是什麼？有的人說好人會去天堂，壞人會下地獄。
但是，現實又會是怎麼樣呢？
方無情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他卻發現自己還有意識，他還能夠思考。
四周一片漆黑，方無情感覺自己就像是掉入了黑洞一樣。
在這裡除了能夠思考之外，什麼都感覺不到，什麼也做不了。
「我不是應該死了么？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這是方無情現在最大的困惑了，他很想有人能夠給他解釋清楚這一切，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在黑暗中無盡的沉淪，也不知時間為何物。然而，就在這無盡的等待中，方無情開始走神了。
「我死了，也不知道父親他會不會傷心？也不知道弟弟和王姨會不會想念我？還有李叔叔......」
或許是因為死了，所以方無情覺得自己的意識特別的清醒。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還真少。
「嗯......瘋老頭應該也算一個！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被人欺負了......」
胡思亂想的方無情並沒有發現，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道七彩的光芒。
隨著距離的接近，終於那刺眼的光芒已經無法被忽視了，哪怕方無情在胡思亂想。
「這是什麼？好刺眼！......不對，我已經死了，沒有眼睛了！可是......真的好刺眼啊！」
隨著光芒越來越盛，方無情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就不省人事了。
當他再一次恢復意識之後，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哥特風的裝修......慵懶的肥貓......
沒錯，就是一隻慵懶的肥貓，全身漆黑的毛髮亮的流油。
最奇怪的是，這隻肥貓一直盯著無情看，就像是在看動物園的猴子一樣。
「歡迎！」
這個時候一聲低沉的男聲傳來，無情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的內心就平靜下來了。
他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一切，似乎完全不害怕這突如其來的一切。
哪怕在一個奇怪的地方遇到了一隻奇怪的貓，還遇到了另外一個人類，換做是普通人肯定早就害怕的不得了了。
「人類，你難道不害怕么？」
低頭看去，方無情發現那隻肥貓居然說話了。
正常來講，當一個人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見識到過多超自然的事件之後，那個人最正常的反應便是昏厥了。
但是，這些對於無情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畢竟，無情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是一個沒有太多感情的人。
「肥貓！」
不到一秒鐘的時間，無情便給這隻肥貓取了一個最貼切的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