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格消失

暴風雨接連下了三日，蘇家寂然無聲。

少年羸弱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

「你確定要離開了么？」

在這隻有她一個人的房間里，她卻兀自說起了話。

然後她似在傾聽什麼人的哭訴，眸底是一片憐惜與心疼。

又過了很久，她斂下了眸子，嘴角慣常勾起的笑容也寡淡了幾分。

「是么？不過，只要你想回來，我隨時隨地都可以離開。」

伴隨著這句話的結束，蘇牧忽覺得有一枚子彈在胸口炸開。

那爆炸帶來的瞬間壓力從心臟傳到每一根毛細血管，致使全身的細胞都停止了代謝和思考。

仔細聆聽這一剎那的震蕩，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挽回住她，她只向無底深淵的更深處下墜……

她沉默了很久，直到閃電從窗外劃過，燈泡發出刺啦的聲音，室內瞬間陷入了黑暗，蘇牧才起身，朝門口走去。

她把走廊的燈打開，緩緩沿著走廊走下，腳裸上的兩根手臂粗的鐵鏈隨著她的舉動嘩啦作響，發出沉悶的摩擦聲音。

等走到大廳中央，她停住了腳步。

蘇羽最遠能到的距離就是里了。

「想離開這裡么？」她突然抬頭對著面前的空氣說到，就好像會得到回答，只是那個會回應的人再也不會出現，永永遠遠地離開了她。

等不到她的回答，蘇牧嘴角的笑意越發淺淡，她低頭望著腳裸纏著的鐵鏈，漫不經心地晃了幾下。

在聽到那曾經成為蘇羽夜夜噩夢聲音時，異常諷刺地笑了一下。

蘇家家世是大，但裡面的圈圈繞繞更多。

就好比蘇家人不知道蘇羽的真實性別，不知道蘇羽跟蘇家毫無血緣關係，就僅僅以為蘇牧是一個誰都可以欺辱、控制的傀儡。

她歪了歪頭，伸手握住了鐵鏈，輕輕一掰，鐵鏈斷裂，應聲掉落。

只留下兩個柔軟卻堅韌的環狀物緊緊貼在她的腳裸之上。

這是蘇家的人為了防止磨損她腳踝上的肌膚。

不過，這並不能難到她。

她向前走去，柔軟的地毯被踩得陷了下去，然後又恢復了原樣。

很快，她到了目的地，一個擺放價值不菲的花瓶架前。

她歪了歪頭，把那根纏繞在花瓶底座的鐵絲暴力拆了下來，彎成自己想要的形狀，然後彎下腰，對著腳裸側邊的的鑰匙孔戳了幾下。

「咔擦」一聲，腳裸上的束縛應聲脫落，落在了毯子上。

解決完這件事後，她隨手把鐵絲一丟，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手。

「這樣就好啦。」她自言自語到，臉上那慣有的笑容也露了出來，漫不經心卻又令人覺得她的心情很愉悅，似乎沒什麼能打得倒她。

而這恰恰也是蘇羽為什麼沒有再誕生第三個人格的原因之一。

因為她本身就足夠強大，不管是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智慧與力量，都猶如怪物般超出常人想象。

正當她起身準備離開時，近在咫尺的大門卻突然毫無預兆地打開了。

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出現在她的眼前。

蘇牧停住了腳步，那掩飾在凌亂墨發下的桃花眸猶如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色，先前愉悅的笑容早就收斂起來，轉而露出了一個極為乖巧的笑。

但在這黑暗中顯得尤其的詭異與陰鬱。

「二哥，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