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滾木礌石斷魂處 無名河畔埋白骨(一)
陳逸手下將士奔赴各地。所有人都開始了緊張的準備,陳逸之劃定了大方向的戰略,至於其餘的具體操作則幾乎全部交給將領本人去做,這除了為了保證將領的個人自由之外,還有就是因為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突髮狀況,正所謂瞬息萬變,規定的過於細緻反而會讓指揮前線作戰的指揮員束手束腳,影響正常的戰爭走向,所以之後陳逸就規定大致作戰方向後,剩下的交給大家去發揮。(玩兒一手監控攝像分鏡頭式寫法)
第一個鏡頭,先是右日逐王這邊的行進途中。右日逐王騎著墨海,左右兩邊一個是剛才見過的族內第一勇士禿嚕,同時禿嚕也是右日逐王的侄子,也就是上一任右日逐王的惟一的兒子,但是在上任王死後蘭頓並未把王位傳給當時只有十歲的禿嚕,而是自己接過的位置(嗯,套路對吧,你們大概猜到會怎麼樣了)。另外一個人則是和他們完全不是一個畫風的乾瘦的老頭,眼神陰鷙,下巴頦兒上還有著山羊鬍飄飄的,看上去打扮都是漢人打扮,但是長相怎麼看都不像是漢人,這傢伙其實是個西域人,自稱叫塔爾莫,不過據知道的人說,他是因為在西域那邊涉嫌強姦公主然後逃到這兒來的,也屬於採花賊那種的,但是逃到這邊以後因為會些許計謀算是個狗頭軍師,所以蘭頓就把他留在了身邊出出主意,不過蘭頓這邊從來沒放心過他,就是不知道這個傢伙自己知不知道了。
塔爾莫看了看自己身後的所謂的大軍,騎著自己那匹瘦馬靠近了一些蘭頓,出聲問道:「王,您真的信任圖摩爾族他們這些人們,咱們原來還跟他們爭奪過草場,您可以稍微看一下勇士們之間,大家明顯有著很遠的距離,而且有些人的手幾乎一直放在刀鞘上,您確定咱們能夠信任他們一起行走嗎?」他話說道這份兒上蘭頓也有所疑惑,他除了殺人之外其他地方都非常的沒有主見,這次他也是被食物逼得焦頭爛額,看別的部族來尋求合作他就答應了,但是看現在這樣,他也在想會不會出現被人背後捅刀子的現象,禿嚕冷眼看著這倆人,和塔爾莫對了會兒眼神之後,就低著頭繼續趕他的路了,好像這些事情跟他無關一樣。
蘭頓也猶豫不決,看向旁邊的禿嚕:「禿嚕,你覺得那。」禿嚕見他問到自己,他才慢吞吞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也覺得咱們不能跟這群傢伙一起走,那樣的話一旦有事情,他們絕對會對咱們下手的。」蘭頓聽了兩個人的后就同意了他們的看法,但是自己又想不出辦法來。「但是啊,這都出發了要是強行跟他們分開,怕不是現在就要在這兒打一架,塔爾莫你有辦法嗎?」「呵呵,王,您請放心,我負責去遊說他們,讓他們自願和我們分開。」蘭頓大喜:「要是能成功的話,我重重有賞!」「謝王的恩典,我去去就來。」塔爾莫調轉馬頭之前,看了一眼禿嚕,禿嚕低著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塔爾莫就騎馬到了後面,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其他部族的人氣哄哄的脫離了本隊,但是依舊在一條大道上行走,不過眼神比起剛才來說要兇惡多了,但是大家都餓著肚子其實並不想在這兒多動手,他們再狠也沒有吃人肉的習慣。
塔爾莫抽抽搭搭的溜了回來。「王,談妥了,他們搶他們的,我們搶我們的,互不干預了。」「哈哈,很好,你大功一件,不靠他們,我這一千名勇士照樣可以在漢人的土地上橫行無阻。」跟在右日逐王身後的一個親兵張口欲言,但是想了想還是沒說話。他旁邊的人看他這樣嘲笑他:「哼,貴馬,在漢人哪兒當了五年奴隸,一丁點兒匈奴人的血氣都沒了,要不是因為你那戰功卓越的父親,你能進王的親兵,我看你這個渣子就是個害群之馬,滾回去吧!」旁邊人都是跟聲幫腔的,全都在嘲諷這個叫貴馬的人。
貴馬一言不發,只是攥進了手裡的一張破弓。蘭頓又不聾,但是聽到了完全不想管,因為他也瞧不起貴馬當過奴隸的經歷,要不是因為出於和他那病死的爹有些交情,向自己部族的人民展現自己的寬厚溫柔,他才不會留著這種礙眼的垃圾那。蘭頓哼了一聲,想到一會兒又能開始屠殺了,他的心情高漲了不少。
第二個鏡頭,準備正面迎敵的崔化帶的部隊此時正在橋的防守邊修築工事和陷阱,負責引誘敵人的誘餌也早就準備好了,其實也不用誘敵,他們都是一群餓壞了的惡狼,就算知道可能有陷阱也會衝進來,在者言,在他們的觀念里,漢人的軍隊連紙都不如,不管多麼光鮮靚麗的部隊也會被他們一面倒的屠殺,這也是陳逸敢在這個橋打響第一戰的原因,不過步卒對付騎兵的問題也很顯著,那就是只要最前面的部隊被撕開一道口子,之後就會被騎兵強大的機動能力迂迴包抄,真的演變成一面倒的屠殺,那樣即使步兵的數量比騎兵高出幾倍都沒有用,高度的差距在人類的基因當中印刻著,只要有十厘米的高度差距,在人類看來就非常的有壓迫感,因此在這種本能的恐懼面前,幾乎沒有人能夠冷靜的使用武器反擊,丟盔棄甲反而成了訓練有素的士兵的唯一的念頭,而為了克服這一點,漢人在持續性的與游牧民族的鬥爭中,研究出了自己的對抗方式,而現在,就是證明陳逸和崔化的研究有成果的時候了。
「將軍,準備基本都完成了,大家是原地休息一會兒還是……」崔化抬頭看了看太陽,現在還算是早,一會兒有一場惡戰,現在就把體力都耗盡了十分的不明智,還是提前休息一會兒吧,雖說入了秋了,但是天氣還是很熱的。「部隊原地休息半個時辰,去叫中軍後勤連的負責人,問問吃的能不能現在送到,現在就讓兄弟們吃完了比較好,不然的話,估計會有不少人餓著上路,快去!」「是!」崔化目送著這名軍官的背影,因為這場戰鬥后,也許就再也見不到這些平日里一起吃飯一起訓練的戰友了。崔化雖然覺得自己早就麻木了,但是在陳逸的麾下這種珍惜戰友的感覺又回來了,崔化自己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將軍,錢總管帶著人來了。」崔化向後面一看,錢海帶著五百人用馬車把食物都載了過來,自從待在西河郡之後,錢海的體重就像是陳逸的實力一樣,氣球一樣的漲了起來,就連陳逸都調侃說,判斷現在陳逸實力的標準不用去麻煩的調查,只要把錢海這傢伙上稱一稱就完事兒了。錢海每次也是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也沒啥別的問題,就是好吃,還不是口味特別挑剔的人,就是飯量大,你就是光給他吃小米飯別給別的東西,這傢伙能吃一盆兒,陳逸也拿他沒轍,只能慢慢的探討有沒有能夠讓人縮小食量的藥方子,否則這傢伙之後不光是走不動,估計都能卡在門上。
「嘿嘿,崔將軍,我把將士們今天的午飯送過來了,老規矩,每人兩菜一湯,一葷一素,湯是蛋花湯,不光如此,今天天氣也挺熱的,主公特意讓我給大家帶來了種東西——梨!剛熟透的大梨,給大家解暑,一人兩顆,但是可別吃飽的拿不動刀了啊!」錢海再說到梨的時候都是一直在用吼的,讓更多人聽到這是陳逸的特別安排,之後一傳十十傳百,歡呼聲到處都有,完全不像大戰前該有的樣子。崔化看著這樣的錢海無奈的笑了笑,主公還是那樣,總是能在這種地方安排的恰到好處,雖然不是什麼價值千金的東西,但是小小的一個處理卻能夠收到比金銀財寶更好的良性效果。「這個主公,哪裡像是還沒有過總角孩子,太過成熟了些,不過追隨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有奔頭,我絕對不能放鬆,一定要得到賞識,說我是為了這個時刻苟活在現在的也不過分,一定要,一定要拿到賞識。」崔化露著左邊嘴角的虎牙說道,不為別的,士為知己者死。
錢海在送完飯之後就轉去了別的陣地,火速吃完飯的士兵們都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啃著梨,還比比誰啃得更大,場面非常和諧,但是,梨是下火之物,所有人卻覺得,每口梨子下肚,身體里有一團火都在沸騰著,像要從身體里噴出來一樣,但是這正是陳逸所一直追求的士兵的高素養之一,知恩圖報,聞戰則喜。
半個時辰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很快就過去了。每個人吃完飯拿起了武器,把自己脖子上掛著的木牌兒拿起來,叼在嘴裡,所有人沒有說一句話的默默找尋自己的站位,然後拿好武器等待,沒有再說一句話,剛才熱鬧的氣氛被肅殺之氣驅逐,陷入夜幕一般濃稠的沉默當中。這個木牌是陳逸特地為收下每個士兵訂做的,上面記載著每個人的姓名年齡籍貫,材料經過特殊處理,能夠一定程度的防火,以後還打算把過敏源血型之類高端的東西也往上寫,這個點子也是從後世得到的啟發,除了證明身份外,還能保證每名戰士不幸戰死後都能魂歸故里,得到安穩的將來。古代人對於落葉歸根的重視程度遠比現代人恐怖的多,所以這種安穩人心的手段,高效且成本低,非常的優質。
「各兵種直系長官時刻注意後方中軍旗幟,不得擅自發出指令,違者軍法處置!」「是!」各個軍官也到了自己的位置,時刻注意前方動向和中軍的旗幟。經過推敲和訓練,陳逸推出了一整套信號旗體系,用於在語言沒法完全實行的戰場上,搭配號角和鼓等一起配合使用,來彌補古代戰場上通訊狀況不良,導致外圍和中央意見不能及時互達,出現意見不合甚至完全相左的現象。為了杜絕這種現象,陳逸推出了信號旗,來儘可能的彌補信息不對稱,他的努力辛勞,現在才是要開花結果的時候那。
崔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擦了擦眉毛上的汗珠兒,再一次睜大眼睛的時候,發現了遠處山上緩緩飄起來的一縷煙。崔化忙一拍手:「來了,舉旗,招待貴客!」旁邊的士兵絲毫不敢怠慢,舉起了右手的信號旗。其餘各軍主管馬上收到信號,首當其衝的刀盾兵主管反應最快。「敵人到了,結玄武大陣!武!」說完他自己右手尖刀,左手盾牌,尖刀拍盾牌,每下都發出沉悶的響聲,宛若戰鼓的轟鳴一樣,每拍一下自己都說著一聲武字,士兵們都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全部整齊劃一的做著一樣的動作。「武武武!」伴隨著三個為一組有節奏的武的聲音,吐掉木牌的大家迅速結陣,一聲又一聲鏗鏘有力的盾牌落地的聲音響起,一共兩層盾牌的結陣完全遮掩了後面地獄一般的景象,給人一種突破了盾牌後面就是一馬平川的的錯覺,人最好不要有錯覺(就像被稱為人生三大錯覺的他好像喜歡我一樣,大家最好不要用這種錯覺,會被自己噁心到的,真的),否則就會輸的一敗塗地。
之後的長槍兵團也向前集體踏出幾步,每三步呼一個虎字,之後到達刀盾兵的正後方開始待機,再次沉默不語。弓弩兵那邊,弓手全部箭在弦上,弩手端著神臂弩和旁邊負責裝填轉遞的另外兩人三人為一組待機,保持著單膝下跪的姿勢,眼睛時刻重視著前方的變化。寂靜無聲,只有每個人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與鼓聲同調的心跳的悸動,遠處還有飛鳥時不時掠過時發出的叫聲,不過都被大家自動無視掉了。
「來了。」大隊人馬的馬蹄踐踏在大地上通過震動傳導從每一名士兵發麻的雙腿傳達到大腦,讓略顯疲憊的大腦活躍了起來。遠處被鐵蹄嚇怕的四散飛去的塵土在空中舞轉騰挪,之後繼續被後面的馬蹄踩在腳下,如此反覆,生生不息。「王,您快看橋的另一側,好像有等著咱們的漢軍!」一名親兵高聲叫喊到,右日逐王蘭頓張頭一望,也能看見遠處黑黝黝的高聳的盾牌大陣,他也心中一陣膽寒,自己的企圖居然被發現了?(廢話,每年都這個時候來搶東西,傻子才摸不著規律,就像是社長一召喚青眼白龍就要融合究極青眼白龍一樣)正想著要不要退卻的時候,旁邊的禿嚕時機恰好的說道:「王,現在正是我們族中勇士的尖刀,飽飲漢軍鮮血的大好時機啊!」右日逐王一想到殺人也心癢難耐,把刀鞘中的刀一拔:「不要停頓,全軍突擊!殺光漢人!」後面匈奴士兵一陣鬼喊鬼叫,一個個的趕著向前沖,壓根不用別人催逼的。(上趕著送死啊,小聲bb)。
就在第一匹馬要撞到盾牌上的時候,異變陡生!只見剛才平整的黃土中,突然出現了一條黑黝黝的大鐵索,匈奴人的馬撞上馬蹄瞬間失控,馬倒人傾覆,人從馬上飛了下來,摔到了盾牌上。人剛剛摔到盾牌上,扛著盾牌的士兵收到盾牌傳來的衝擊力的一瞬間,除了手臂發麻之外,還有毫不遲疑的從盾牌預留好的縫隙中送出的尖刀。「武!」「噗呲!」排演過上百遍的玄武陣早就讓士兵們懂得了下一秒鐘該做什麼,機械式的反擊早已驅散了人性最後的溫情,那名倒霉的匈奴人連聲音都沒能發出來便被尖刀捅穿了喉嚨,第一條人命的消失出現了,不過沒有出現在己方。
還沒等右日逐王反應過來,慘劇在不斷上演,因為奔跑的馬根本不可能說停就停,碰到絆馬索之後一個又一個的騎手被摔了下來,撞到盾牌上被刀盾兵的尖刀一個個送往地獄,僅僅只是眨個眼的功夫,就有二十幾個騎手瞬間喪命,傷亡數字不斷地增加,哀嚎聲此起彼伏,剛才還鬼喊鬼叫的人這下子全都發不出聲音了,反差還真是大啊。
蘭頓也察覺到了不對,但是想了想往日的事情還是大喊了一聲:「大家繼續沖,漢人的盾牌經不住多少的衝擊力,只要在努力一會兒,他們就撐不住了,衝破防禦之後後面的人就任我們殺了,糧食就全都有了!大家沖啊!」這個經驗要是放在以前確實沒錯,但是對付陳逸這個法子就太蠢了。「蠢材,你的方法也許以前有用,但是對付主公的玄武陣,那就是無意義的打法。」要說原因的話,其實每名刀盾兵用的盾牌都是有著機關的,在擺放盾陣符合陣型需要的時候,機關會啟動,盾牌會因為搭扣的設計緊緊的咬合在一起,讓原來孤立的每一面盾牌變成一面盾牌,真正的成為鐵板一塊,受到的力量也會得到分散,不會出現一次衝擊一個人體力不足迅速敗下陣來的可能性。
這邊騎兵的衝鋒還在繼續著,但是只要靠近盾牌到了刀的穿刺範圍,玄武陣的鋒刃絲毫不會憐憫,會迅速的刺出尖刀進行收割。這樣的戰法又持續了十幾分鐘,傷亡迅速增加,蘭頓這邊頭皮發麻,第一次看到付出這麼多傷亡還歸然不動的盾牌陣。塔爾莫在旁邊幫腔:「王,您看,最中間的盾牌已經癟了下去,明顯是體力不支了,只要我們在一鼓作氣衝擊一波兒,就能夠取勝,否則,之前的傷亡會變得毫無意義。」「好!二郎們,盾陣以破,隨我衝鋒,斬殺漢狗啊!」剛才還心生退卻的匈奴騎兵也沖了起來,本來發揮作用的絆馬索因為使用次數太大金屬疲勞出現了斷裂,再也不能發揮作用。這也是蘭頓敢讓大家衝鋒的原因。
「將軍,玄武陣發來信號,大家已經疲憊,恐怕撐不住下一次他們的衝鋒了。」「長槍兵到了出場的時候了,現在才是完整的玄武陣,變陣!」「是!」號旗高揚,號角齊鳴,長槍兵陣迅速收到信號。「弟兄們,該我們上場了,聽信號,呼虎出槍!」刀盾兵正準備變換陣型,瞭望的士兵在高喊著:「十步!」「五步!」「到了!」「虎!」「虎!」刀盾兵撤去盾牌,每兩個盾牌手之間留出一個人的位置,長槍兵就在撤去盾牌的一瞬間向前踏出一步,把長槍往前推送,「虎!」伴隨著一聲虎的怒吼,槍尖綻放出朵朵血花,衝上來的匈奴健兒被殺的人仰馬翻,玄武除了厚厚的鎧甲之外,還有就是充滿著攻擊性的尾巴,而這個代表蛇的衝擊力十足的尾巴就是像蛇一樣在後方靜靜蟄伏的長槍陣,不出則以,一出定然見血飄紅。長槍扎出不容易迅速回收,但是這段時間內的攻勢讓包括蘭頓在內所有的匈奴人全都嚇傻了,呆愣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還沒完那,弓弩兵!」崔化興奮的吼一聲,弓弩兵迅速收到消息,弩手迅速到達更後方用強弩進行點射最前排的馬上騎手,但是完全不管馬,而箭在弦上的弓手還非常冷靜的等待著命令。弓弩兵長官沒有多餘的言語,彎弓射箭,一支響箭射向空中「咻啪!」弓手全部舉起長弓:「風!」幾百人的高呼彷彿真的帶動了大風一樣,飛蝗般的箭雨沖向了混亂的匈奴人,帶起了一陣哭爹喊娘般的嚎哭,但是弓手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停頓,在戰場上的他們,現在就是戰爭機器!每一支響箭射向空中,緊隨其後的都是弓手高聲齊呼的風聲和一輪又一輪完全不停歇的箭矢拋射而出,剛才看似慘烈的傷亡數字被現在一輪箭雨輕鬆地超過,每個剛才耀武揚威的騎手就像洪水面前低矮的土牆一樣迅速被沖毀淹沒,本來待在中軍認為完全安全的蘭頓的面前馬上變成了一片空白,他的大腦也隨之一片空白,直到身後的一名親兵被箭矢射中腦門栽在地上發出哀嚎他才清醒過來,。「快,快撤,不能留,快走!!!」塔爾莫第一個調轉馬頭往後跑,然後扯著嗓子大喊:「快撤,快撤,快撤!!!」後面的人反應過來撤退,當第一匹馬重新踏上橋另一邊的土地的時候,崔化高喊:「開啟陷阱!!!」早在旁邊埋伏好的人迅速開啟機關,連續三道絆馬索重新從土中浮現而出,陷阱不用多高明和複雜,出其不意好用就行!陳逸這幾手絆馬索就能物盡其用,殺他個人仰馬翻!
一匹匹馬倒在了地上,騎手一個個摔了下來,然後被隨之而來的飛蝗箭雨紮成了篩子,再起不能!蘭頓整個人都傻了,他那會知道在剛才來過的路上還有著阻擋撤退的陷阱,而且正好在這無比讓人難受的時候出現,他不需要殺傷多少人,只需要阻擋他們撤退的腳步,然後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弓兵那鋪天蓋地的箭矢了。箭矢之下眾生平等。崔化看到對面人仰馬翻的樣子哈哈大笑,心中一口惡氣終於出了!他想起了陳逸在他出發的時候悄悄說的一句話,而他也把這句話轉給了弓兵部隊:「箭矢充足,儘管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