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提刀來的路上
泉月燁認為自己並非善類。
如果他是一個聖母，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和死在他面前的人可能要連日喊冤枉了。如果說以前他還能因為自己的相貌感覺到自卑，無意識地對別人好，或者真的做出一些很像聖母的行為……
但在他死後，就變成冷酷無情的變態。
很變態的那種。
泉月燁面無表情地踩著小黃鴨雨靴來到了最頂端，他一隻手撐著雨傘，另外一隻手抱著一個透明的箱子。箱子中可以看到一顆人類大腦。大腦一些部分已經發生病變了，如不過是上面的標籤寫著物種是人類，估計早被人當初腦無腦袋來研究。
「果然。」
泉月燁整個人踩在水中。十二樓的天台已經一半坍塌下來，至少有三四個水塔已經跌落到地上，裡面不斷有水落下來。就算是整個頂樓的水塔加上蓄水池的水，都不應該造成現在的情況。
上下所有地方都成了一片澤國，水塔和蓄水池裡的水卻早已乾涸。
在這個奇妙的地方，一切都是水，但是又不是水。
這是一個類似【墓地】和【一線天】的地方。
和絕大多數人所認識到的個性不同，【墓地】是將所有至親血脈死後的亡靈聚集在一起，並且以墓志銘的方式記錄下所有人的個性。它作為一個特殊的後天個性，需要特定的方式解開，也需要特殊的方法飼養成長。
只要源源不斷有家族中的人去世，【墓地】就會緩慢擴張，永無止境。
而【一線天】則也是後天開啟，只有特定的符合規則的人才可以進入的個性。
在這個奇妙的世界上，有些個性，所有者無法主動激發出自己的天賦，甚至只能讓自己的天賦代替主觀意思肆意妄為。
比如說飛機上那個天賦【倒霉】的孩子，他就是現實中控制不了天賦的典型。這一類的孩子絕大多數會夭折在童年時代。他們的父母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讓孩子意外身亡。
活下來的個性者，目前泉月燁已知只有泉月家這一支，必須靠著死亡來激活自己個性的家族。
眼前這個……泉月燁向前邁了一步，驟然從水塔中傾斜出來的液體整個噴射到泉月燁的雙眼上。嘩啦——
一聲響，地面留下了深深地坑洞。但沒有結束，從地面不斷爆發出可怕的泉眼，龜裂的水泥地面上爆發出泉水。在即將走向最高點的一刻，泉月燁動了。
他打開了雨傘。
傘面被他扔在地上，傘柄握在手中，另外一頭快速的被融化、重鑄，滾燙的溫度讓所有被附著的液體氣化。
呼吸。
成形。
開槍——
炙熱的子彈呼嘯著穿過水和泉，直接打在最頂端的泉水上。
「一顆子彈有什麼用啊。那個黃雨靴在幹什麼？」遠遠的站在另外一處山頭看著黃雨靴和泉水抗爭的群眾們議論紛紛。
他們都是從醫院附近疏散的病患家屬或者當地小販，還有一些穿著睡衣就被職業英雄們帶到安全地帶。不是沒有人大吵大鬧過，當職業英雄們客氣地準備送他們回去時，所有人又都保持沉默。
絕大部分人的房屋已經被水和火淹沒。
「那個也是職業英雄嗎？」有人搶過望遠鏡，想要仔細的看看。可是天太黑，對於普通民眾來說，想要看清楚有點難度。大部分人只能看到一雙搶眼的黃色小鴨雨靴。
「真奇怪……啊！！！」正準備抱怨黃雨靴的男子調整下倍數，呼吸變得緊促起來，「這是什麼？」不用他自己喊出，其他人已經代替他倒吸亮起。
天上還是暗的，這個時候的四五點只有點朦朧的墨藍色。在虛弱的晨光中依稀可以看到水匯聚成一面高大的水牆堵在子彈的前面。
那枚子彈毫不客氣地打入到水中，卻被融化成一團泥巴。
「領域類？」泉月燁毫不客氣地用一個代稱來描述這個個性。在他眼中，這個性與其說像【墓地】，不如說更像是【一線天】。
這兩者之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和世界的銜接點。
【一線天】和眼前的個性都是需要固定的銜接點。
但【墓地】不需要，他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使用，毫無限制。
當然，代價也格外的昂貴。
首先，你得是個死人。
泉月燁收起槍，他的手心再一次冒出高溫，不過這次他將傘柄融化成了一把日本刀，外形上看更像是忍者使用的短刀。
他一步接著一步走到了水牆面前。
他將手伸進去，接著是腳，緊接著整個人都陷入到了水中。
相似的溫度，相似的觸感，還有……相似的地點。能夠如此可怕的增強藥水量，甚至達到如今這種全市危機的情況，只有一個地方——北海！
答案在泉月燁的嘴邊躍躍欲試。
北海。
四橋站在一片開拓的土地上，他知道自己下面是什麼，但卻發過毒誓永遠不會碰這裡。不過出於好奇，他還是用杯子舀了一杯來。
「這裡的純度……」四橋搖搖頭惋惜道：「是個很好的東西，不過……也不算冤枉。東水。」在平靜的水面下一個纖細的人影慢慢游上來。
她有著海藍色的頭髮，雙耳是類似魚鰭的結構。那海藍色的頭髮糾纏在豐滿的軀體上，從曾經讓泉月燁無比痛苦的純液中起來，她甚至還能軟乎乎地打一個哈欠，「長崎……我好想睡覺啊。」
泉月長崎微微笑著，蹲下身來溫柔極了，「乖，反正他來了就好。」
「哎？萬一他來了呢？」魚鰭女卷著自己濕漉漉的長發委屈極了，「要不是我的個性，哎？他帥不帥啊？」
泉月長崎回憶一下自己生前的樣子，如實說道：「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魚鰭女吹了一個小泡泡，歡快地回到純液中間。
在整個儲存庫的中間能夠看見一個成形的漩渦。漩渦的中間一個披著薄紗的女子輕輕地哼著歌，快活極了。
每分鐘庫藏的水都在以噸為單位被准移走。
「啦啦啦。」魚鰭女一想到會有和泉月長崎一樣溫柔帥氣的小哥哥來，整個人都開心起來了，歌兒哼得更有滋味了。
殊不知，她點名的小哥哥正提著刀在來的路上了。
泉月燁：今天不如吃剁椒魚頭吧。（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