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上的淤泥新聞

心操人使認真地解除了個性，並認真的向泉月燁道歉。

泉月燁沒有回答他，只是撿起地上的面罩，老老實實地離開。

「抱歉。我並沒有什麼惡意。」

「有意思嗎？」

「抱歉。」心操人使心中也氣惱自己剛剛的舉動，他道：「其實我們小時候見過的，那時候你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還真的是謝天謝地，我不記得你這種混蛋。」泉月燁警惕地看著他，「再讓我發現你對我使用個性，一定要把你打開花。」

心操人使嘆一口氣，追上去。

「泉月燁，我不是故意這麼做的。我們小時候，在沒出現個性之前都一起玩耍。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的承諾。」泉月燁目不轉睛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眼看就要把心操人使關在門外。

「你那時候說要成為英雄。」心操人使提高聲音，「你要成為你父親一樣偉大的英雄。我們還要一起去雄英……」

泉月燁冷冷地看著他。

月色如水傾倒在走廊上，夏天的風明明該是熱的，卻吹得人心裡涼。

「是不是要讓我成為英雄，然後和父親一樣死在敵人手中，你們才甘心。」泉月燁說道：「為什麼一定要我當英雄？為了什麼該死的家族榮譽？還是什麼狗屁不通的泉月家替死傳說？你們就會說大話，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從沒有站在別人的角度去考慮事情嗎？我不想當英雄啊。我一點都不想成為什麼英雄！也不想去雄英讀書！」

「可是……」

「像你這種擁有強大個性的人，怎麼會懂。」

心操人使疙瘩一下，他想起自己，也想起小時候。

在他們還沒有覺醒個性的時候，每年總有幾周會被爺爺帶去泉月家做客。泉月家是老牌的英雄家族，哪怕在個性沒有出現之前都是很傳統的醫療世家。

那時候的泉月燁還沒有滿身的傷痕，總喜歡玩他父親的帶回來的勳章和獎盃。他們坐在一起看一段老視頻。發生在一場重大災難之後，記錄某位英雄出道英姿的視頻。

「他在狂笑！」

「才剛剛過去10分鐘而已！！他已經救出100多人了！！」

「真的太厲害了。」

視頻中美漫風的男人露出燦爛的微笑，「已經沒什麼事情了。」火光照耀半邊天，哭聲和慌亂的叫喊聲阻擋不了那句響亮的，「因為我來了！！」無數人因為這句話安心。

連坐在電腦前的兩個孩子都「哇」了一下。心操人使對著泉月燁說道：「我以後要成為這樣厲害的英雄。」

「哼。別的英雄我不知道。但是我爸爸是最厲害的英雄。」泉月燁踩在椅子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我也會成為英雄哦。我們家全部都是英雄呢。」

「那我和小燁一起成為英雄。」心操人使握住小拳頭，道：「我們要一起考雄英高中。」

「雄英？」

「雄英高中是最好的英雄學院，歐魯邁特就是這裡畢業的。」心操早就做過功課了，在他的人生規劃中等到個性覺醒后，就好好學習，爭取考上雄英，走上英雄的道路。

「那……那我也和心操一起去雄英。哼，我一定會比心操厲害的。」

往昔歷歷在目，今朝物是人非。

泉月燁朝著心操人使說完話，喘口氣，雙眼看著地面，臉上有些濕潤。他抹了一把，關上門。

「泉月燁。」心操用上個性，朝裡面喊話，「泉月燁。」

房間里沒有回答。不知道是泉月燁躲起來了，還是他故意不回答。或者兩者皆有。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心操人使舉起的手放下，轉身離開。他的臉上出現沮喪的表情。前段時間他收到貓婆婆的來信，終於可以來見到泉月燁時還有興奮和喜悅。貓婆婆再三叮囑他泉月燁的性格和小時候有了很大的變化，希望他勸解一下泉月燁，讓他重燃起當英雄的慾望。

可惜。

他勸不動這個人。

貓婆婆和心操爺爺站在走廊盡頭，看著心操人使無功而返。他們早就來到這裡，站著沒有說話。「如果他真的不願意，就算了吧。夏樹，你也看到了，這孩子的意願很明確了。再說，你剛剛也放棄他了。」心操爺爺搖搖頭，他之前還不相信貓婆婆說的，現在看來，泉月燁真的不想做一個英雄。

十年前的事情傷他太深了。

「我是擔心他被人盯上，泉月小子現在個性弱，但不意味他的潛能弱。」貓婆婆欲言又止道：「無論從什麼角度看，只有去雄英才是最好的選擇……」

「治療女郎還在雄英。」

「哎……不知道我還能照顧泉月小子多久。」貓婆婆走出庭院，她的視線落在院子中一個破舊的風鈴上，風鈴上有一個殘破的「泉」字。「請心操小子回來吧，讓你們趕過來一趟真是麻煩了。」

「哪裡，正好他們兩個很久沒見面了。十年了，心操這些年一直沒忘記泉月的事情。算是圓了一個願。」心操爺爺想起自己引以為傲又心疼不已的孫子，安慰道：「正好，雄英高中就在附近。也可以提前來給他打打氣看看學校。」

「心操小子的個性很強大。」

「他心裡總有數。」

泉月燁倒在門后，他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一個人靜靜地看著窗外。

這一夜，註定是不眠之夜。

次日清晨，報紙和往常一樣被塞到郵箱里，奈良姐姐打開電視和孩子們一起看早間新聞。孩子們端著小碗，老老實實做好。

「婆婆早上好。」

「嗯，泉月小子今天去大廳吃吧。麻煩你了。」貓婆婆難得穿好常服。

等到了大廳，他們正好遇見一塊去吃早飯的心操爺孫二人。泉月燁並不喜歡和心操一起走，但是貓婆婆在場他也不好直接避開，禮節性地點點頭打招呼。

「早。」

「早。」

新聞里正在播放昨天的淤泥事件，畫面里是一個綠頭髮少年被職業英雄訓斥，「你根本沒必要冒這個險。」畫面被暫停出現「危險案例」兩個大字。新聞主播還特地說明，「希望廣大市民以此為鑒，千萬不要盲目的去救人，一定要首先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耐心等待職業英雄的到來。」接著就是一個美漫風的男人，向著天空高舉拳頭的現場畫面，周圍人們發出驚呼「歐魯邁特！是他！」

泉月燁覺得綠頭髮少年似乎在哪裡見過，蓬鬆的綠色頭髮，臉上有雀斑。他扒拉一口飯，聽見小孩子們跟著電視發出歡呼，「歐魯邁特。」就連心操人使、心操爺爺和貓婆婆都放下碗筷，他們的目光聚集在電視上的美漫風男人身上。「居然只用一隻手臂就改變了天氣！！！」

「不愧是NO.1的英雄。」

「太厲害了，這就是……歐魯邁特。」

「沒想到歐魯邁特居然來我們這種小地方。」

泉月燁默默地將最後一粒米吃完，他終於想起電視上出現的反面教材少年是誰了。昨天見過一面，和自己一個學校有勇氣報考雄英的無個性愛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