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夢
初春的清晨總是充滿著清新的空氣,起個大早,跑跑步,溜溜彎兒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享受。可是,對很多人來說,工作的壓力卻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更甚者,有許多人都是晚上熬夜加班。
所以,趁著這難得的周末,休息一下才是大多數人的選擇。對初入職場的雲涯來說,正是如此。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窗投射了進來,照亮了這個熟睡的人。二十來歲,不大,並非那種帥的慘絕人寰的奶油小生,但一張臉卻很是耐看,即使是在睡夢中,也透著幾分堅毅。
突然間,雲涯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坐了起來,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呼呼呼呼~~~
只見他胸口喘的跟個風箱一樣,臉上滿是驚懼的神色。許久,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道:「為什麼,又會夢到這些事情呢?那個青衣女子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種心痛的感覺?」
灰色的空間,破碎的世界,以及那赤紅色眼珠的男子那憤恨的眼神。最難忘的,卻是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子。看不清面容,但對方的視線,卻每一次都讓他心是那麼的疼。
這不是他第一次夢到這個場景了。十幾年了,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夢到。那到底是誰?他夢到的,又是什麼?這種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感覺,又是為什麼?!
然而,縱然任憑雲涯如何苦苦思索,卻始終沒有一個答案。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
就在他發獃的時候,放在床頭的突然電話響了起來。這特別設置的鈴音,一下便打斷了雲涯的思緒。
他拿起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女孩兒的照片,和雲涯差不多年歲。女孩兒很漂亮,長發披肩,頭上反戴著一個鴨舌帽,上身是一件簡單地白色毛衣,外面罩著一件同色的外套,下身一件牛仔九分褲,腳蹬一雙白色運動鞋。渾身洋溢著青春,俏皮的氣息。
在照片下面,標著寶貝兒三個字以及一個括弧。括弧中則是對方的名字,一個很有文藝氣息的名字——蘇青璃。
這是他的女朋友,也是青梅竹馬的女友。雲涯自小便是一個孤兒,本該是那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但事實卻有些不同,那就是青璃。二人從小在一家孤兒院長大,上的同一所小學,同一所中學,同一所大學。直到今天,依舊是入職同一家公司。
所以,他的身邊,便多出了一個始終陪伴左右的人。這樣說,也許有些不準確,應該說是相互扶持的人。而兩人之間的這種緣分,有時候真的讓人不得不感慨。
腦海中回想了一下她的倩影,雲涯的嘴角下意識的勾起一絲溫馨,拿起手機滑到了接聽鍵。
」寶貝兒,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啊?今兒周末哎,讓我多睡會兒都不行嗎?」電話剛一接通,他便裝出了一些抱怨的語氣。
「雲涯!!!你還說呢,你是不是把答應我的事兒全忘了?」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大喊的聲音,弄得雲漄差點兒沒把手機扔了。聽她的語氣,看起來極為的生氣。
雲涯撓了撓頭,靠在了床頭,一臉茫然地問道:「事兒?什麼事兒啊?!」
「你說好的,這周末陪我逛街的!你不會全忘了吧?你看看,這都幾點了!你竟然還好意思說!」
「我靠!」雲涯頓時爆了句粗口,連忙捂住了電話,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日曆,臉上頓時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青兒,青兒你聽我說,我沒忘,怎麼可能忘呢!只是,只是昨晚加班兒,睡過了,睡過了!」
「我不聽你解釋,我在你樓下,趕緊下來!要不然,本姑娘上去掀你被子!」
「哈?」雲涯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掀開了被子,拿起床邊的褲子就套了起來。一邊穿,還一邊回話道:「別啊,馬上來,馬上就來!」
一番手忙腳亂,他才收拾好自己。隨後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了公寓,向著樓下狂奔而去。
然而,雲涯無論如何都不會預料到,僅僅是陪著女友逛個街,竟然會有如此神奇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
天山,這裡是一處修整的很是平整的平台,再往前,便是萬丈懸崖。雲涯站在此處,眼神迷茫的看著遠處的雲霧,臉上滿是懷念的神色。自那天之後,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見到青兒了。有人說,時間是沖淡感情最好的東西。可是對他來說,思念卻像一壇老酒,時間越長,越是濃烈。
閉眼,腦海中一條小舟靜靜地漂浮在那裡。不大,只是一個烏篷船,約莫七八米長,灰撲撲的,看起來很是破舊。
可這東西,卻是將自己帶來這個世界的罪魁禍首。這是那一天,青璃特意買來送給自己的。因為,她知道,自己喜歡收藏一些小東西。而這件烏篷船模型,便是她特別挑選出來的。而忙碌的雲涯卻忘了,那一天是自己的生日。
然而,正是她送給自己的這個姑且能稱之為船模的東西,竟然會如此神奇。當一覺睡醒之後,它卻已經帶著雲涯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無名渡舟:烏篷船,0級】
【功能:橫渡混沌海,穿梭大千界】
【當前世界任務:成就天下至尊】
簡簡單單,就這麼兩句話,可卻顯示著這東西的不凡之處。可是,雲涯卻一點兒都不想要這東西。對他來說,青兒才是最重要的。可來到這裡,已經十六個春秋了,回去依舊遙遙無期。
因為,他想要回去,就必須完成那個任務。否則就只能永遠的停留在此處,等待壽命耗盡。
這裡是一個他極為熟悉,卻又有些不同的世界——倚天屠龍記。自從十六年前,他被渡舟的力量帶到這個世界,便化作了一個嬰兒之身。幸好,被自己的師傅冷月仙子回山的時候給撿到了,帶回了天山。
這麼些年,天山雖然人員凋敝,少有人來。可到底還是和外界有著一些聯繫,給了他很多很多的情報。當聽到武當山,倚天劍,屠龍刀,揚刀立威大會的時候,他便知道到底是哪裡了。
可不同的地方,卻是他所在的門派。它有著一個傳奇的名字——靈鷲宮。
是的,當看到這三個大字的時候,雲涯心中是懵逼的。可緊跟著,就是狂喜: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北冥神功,代表著凌波微步,代表著小無相功,代表著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代表著一大票的神功秘籍。
可是,讓他奇怪的是,倚天世界從來沒有出現過靈鷲宮這個門派。這到底是為何呢?按理說,不是都該被滅門了嗎?直到他搞清楚師傅的狀況之後,了解了門派傳承之後,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兒,又在這裡發獃?!」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女聲。略帶一些寒冷,但卻又帶著獨有的關心。
雲涯轉身,一個約莫三十齣頭的中年美婦站在自己身後。白衣黑髮,容貌極為清麗,卻又帶著一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師傅,您怎麼出來了?」雲涯趕忙迎了上去,伸手攙扶住了對方。
冷月仙子微微搖了下頭,卻並沒有拒絕雲涯的攙扶,道:「為師沒事,只是看你不在宮中,就想著也許是來這裡了吧。」
「師父病體違和,有什麼事,傳喚一聲便是了。何必來這種地方,著了涼徒兒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哈哈,把你師傅我想那麼弱的?!」冷月仙子側頭的看了看他,臉上突然間露出了一個好笑的表情。
那一瞬間的風情,讓雲涯愣了一下。可就在這時,對方手掌一翻,輕啄了一下他的手腕。瞬間傳來的痛楚,使得雲涯下意識的鬆開了對方的胳膊。可緊跟著,那一雙玉手便輕飄飄的就向著他的胸口印了上去。
雲涯不敢怠慢,連忙抬掌便擋。
砰~~~
雙掌相接,雲涯只覺得身子一震,便被擊退了好幾步。低頭一看,手掌之中,卻已經有了一些水漬。
「生死符?!」
雲涯眼神一縮,抬頭看向了笑意盈盈的師傅:「師傅,您,您這是做什麼啊?」
冷月仙子並未作答,反而是轉身邁步走向了這略顯破舊的宮殿。
雲涯連忙追了上去。
「雲兒,你跟著為師有多長時間了?」
「十六年。當年若非師傅收留,徒兒也許,早就凍死在那冰天雪地之中了。」說到這裡,雲涯臉上就出現了一絲鬱悶。
這渡舟竟然直接將自己扔在了天山的冰天雪地之中,得虧師傅路過,要不然,他還真就掛了。
「十六年了啊~~~」冷月感慨了一句,抬起了頭,看著大殿內那代表著靈鷲宮宮主的寶座,說道:「為師當年孟浪,小覷天下英雄。卻不料,剛一下山便遭到了迎頭痛擊。便連門派寶典天山六陽掌,都遺失了一部分。而自己,也落得了這病體纏身的下場。」
「師傅……」雲涯嘴唇動了動,總覺得今天的師傅有些奇怪,但不知道該怎樣勸說。
「本門傳自前宋,乃祖師逍遙子所創。自先祖虛竹子之後,便一直隱居這靈鷲宮中。雖有波折,可卻傳承不絕。到了為師這裡,卻只剩下了你我師徒二人。
這十六年來,你的努力,為師全都看在眼裡。雖然不明白,你為何選擇了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而捨棄北冥神功。可天資,著實斐然,為師難及。」
雲涯臉色變換了一下,低頭道:「師傅,您,您都知道了?」
冷月嘆了口氣,轉身看向了他,道:「靈鷲宮就你我二人,你以為你翻閱醫藥典籍的事情,能瞞得過為師?雲兒有心便可以了,可師傅的情況,為師自知,非藥石可醫。」
「師傅,徒兒想試一試。」
「痴兒~~~」冷月長嘆一聲,道:「你下山去吧。你已經學會了天山六陽掌,同時白虹掌力,天山折梅手傍身,兼之凌波微步,降龍十八掌等高深武學。雖說因功力不夠,無法發揮出全部威力,可小心一些,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莫要讓我這個老婆子,牽絆了你。」
「師傅!」雲涯聞言,連忙跪了下來。
「去吧,自今日起,你便是靈鷲宮宮主,逍遙派掌門。」
「師傅!!」
雲涯還待說什麼,可不料冷月卻突然發難,倏忽間便來到了他的身邊,二話不說,連點他周身大穴,一下便將他封在了原地。
冷月看著一臉驚愕的弟子,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黯然,冷冷的道:「為師會離開靈鷲宮,你也不要去找為師。因為,你找不到。」
說罷,她便將右手上代表逍遙派掌門的七寶指環取了下來,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後轉過了身:「若你有心,就將逍遙派,將靈鷲宮發揚光大吧。這算是為師最後的一點願望了。」
身後,雲涯早已淚流滿面。
眼看著師傅就要消失在視線的盡頭了,他拼盡全力沖開了啞穴。
以他此時的功力,尚且不是冷月的對手。更何況被制,強行沖開穴道,自然是受了些損傷。當場悶哼一聲,便噴出了一口血。
可是,雲涯絲毫沒有顧及自己,而是凄厲的喊道:「是誰?!到底是誰,打傷了您!」
冷月腳步一頓,沉默了好久,又邁開了步伐,可卻告訴了他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卻讓雲涯雙眼瞳孔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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