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之惱

這一章么，不是風小葉的故事，而是成湯小時候的故事了，……大約是他上小學三年級時候的事兒，

……

因為最近「上頭」有了個新政策，……為了給中小學生補充營養，學校里要添加間食，於是現下學校里開始給學生訂牛奶了，

訂奶的原則么，當然是自願了，每個班級先統計出訂奶的人數，然後再統一交錢什麼的，因為老師們和校長們的大力宣傳，再加上午餐奶還是水果味兒的，大約味道很好，所以學生們都很願意訂，……當然也有不願意的，比如成湯就是個例外，

……

有人可能說，「老師們和校長們」是病句，老師中已經包括校長了，

誠然，在我年幼的時候，有次語文課上造句中，就有「全校師生和校長」之精采例句，後來被編入教材，做為改錯例題來給學生們做，

……

回過頭來說，儘管老師和班長們和學委們盡職盡責的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成湯還是說什麼也不要訂，……大約有人天生就不喜歡牛奶，

因為成湯個子在班上還比較高了，所以座位在最後一排，同桌么，就是關月了，不說也知道，就是打小總被他欺負的那個，

……

自習課上，倆人小聲說話中，

……

「我們都一起訂了，全班就差你一個了，……你就訂了唄，」（月）

搖頭，

「你幹嘛不訂啊？」（月）

還是搖頭，

「你看我們班上同學都訂了，將來喝牛奶都長得棒棒的，多好啊……」（月）

……

感覺她說話時候的神態，口氣，都是很認真的，信以為然了，一臉的真誠，……這份熱情，令人著實難拒……這時候成湯心裡就想，還「長得棒棒的」？你這人怎麼這麼理想啊？……心裡說是你太幼稚了還是我太早熟了？

其實那個時候，感覺同學們都在對一些流行歌曲津津樂道的時候，自己偏偏卻對之一無所知，什麼「劉德華」啊，什麼「四大天王」啊什麼的，都是不知所云，……有時候感覺自己好像是已經落後於這個世界了，飄飄乎如遺世獨立……沒想到居然還有比自己更落後的……

當然了，多少年後，才感覺到，其實落後的並不是自己，……保有著當年的那份純真，不曾丟卻，……當然這是后話了，

……

多說點兒別的啊，訂奶的人數好像還與班級的周流動紅旗的評比有些個不明不白的關係，不過成湯這人，好像一直就不怎麼在乎這個「集體榮譽」，

……

教室里亂鬨哄，這時候班主任蒲老師回來了，

……

「剛才講話的，都給我站前邊來！」（蒲）

沒人，

又喊了一遍，……陸續前排有幾個學生站了起來，走到了講台前面，

本來成湯是坐在後排的，也沒有人注意到他，他不說也沒人知道，然而他自幼所受的教育，做人應該誠實，於是看了同桌關月一眼，

關月這時候，也是這般的心思，……倆人相對一視，相互一點頭，於是同時站起來，一起走到講台前面，並肩站著了，

「前面站著的，每人一遍『三百六，！」（蒲）

說下這個「三百六」是什麼，

就是語文書後面的生字，那時候的小學生，每個學期被要求學會三百六十個生字，抄一遍「三百六」，就是把書後每個生字抄寫一遍……動不動就被罰寫生字，我當年就不知道被罰寫過多少回了，……當然了，老師還說，寫生字是為了你們好，

成湯心中惱火，怎麼我誠實反倒還沒有好下場了？

……

（20170411最近一次修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