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念靈
十二
「那個小德……」背著竹簍，拿著一根竹棍緊跟在小德神後續的慕煙，再一次開口問道，「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你跟我說的任務好像還有一個是保護你，是吧？」
「你沒有聽錯啊，如果我有危險了，那麼就需要你來保護我！」小德一邊低頭查看著有沒有吧能夠採摘的草藥，一邊回答著慕煙的疑慮。
「你這是在開玩笑的吧？」慕煙停下來腳步說道，「我連天道侍都不算，而且如果論起來自然術法的使用，那麼無論是自府還是聞舍隨便一個人都應該強過我的，為什麼非要找我，到時候我不可能保證你能夠完全保護你。」
「一般情況來說是這樣子的啦。」小德突然站起來轉過頭將臉貼近上去，「可是既然你已經答應我了，那麼就可要拼上性命來保護我的，會不會？」
小德突然的舉動簡直是刺激了慕煙，這時候的慕煙，視線和思維全部放在了小德湊近的臉龐上面，能夠那麼近距離的仔細看著對方的面容，慕煙感覺到了自己心跳的十分厲害，甚至能夠很明顯的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會不會？」小德又問了一遍。
「會！一定會的！」慕煙的這句肯定並不是為了應付小德的要求，而是絕對的發自肺腑的心聲。
「嗯，謝謝。」小德轉過身又開始搜尋草藥。
慕煙趁著小德背對自己的機會，快速用雙手使勁反覆揉擦著自己的雙臉，他敢肯定自己絕對是臉紅了，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雙臉的溫度十分高，然後自己又深吸幾口氣穩定下來自己的情緒。
「不過這裡是天道的居所，能有什麼敵人？」慕煙撫摸著自己的胸口確定心跳已經平復下來之後，又接著問道。
「這句話可是錯的。」小德將採摘到的草藥放進慕煙背後的竹筐裡面說到，「慕煙你就不是遭到了一次攻擊嗎？」
因為是不久前才遭受到的攻擊，而且有很多慕煙不理解的地方，所以慕煙十分地記憶猶新：「那匹狼？」
「這個說法不準確。」小德搖搖頭，「它們準確的名字應該叫『念靈』。」
「老師他們好像也提及過這個名字。」慕煙想到了之前國木和司清寒之間的交談，就提及過這個名字，但是沒有跟慕煙仔細介紹過，「念靈是什麼東西？」
「說的簡單一些，其實就是思維意志實體化的產物。」小德雙手十指交叉解釋給慕煙聽，「說的再詳細一些，你知道生靈們的思維意志是很強大的，就說人的意志，像是利用意志就做出遠超出常人能力的事情的事例屢見不鮮，而生靈們的意志力強大到一定的地步之後，便會生成念靈。」
「就是那匹狼？」
「那個算是特例，普通的念靈是沒有那麼強的攻擊性，只要你不攻擊它們，它們便不會主動來找你。」小德一邊說著一邊四處在搜找著什麼，然後突然看著慕煙指著一處地方，「你看那裡。」
慕煙循著小德指著的方向，不遠處一個樹枝上面，似乎有一個東西，看樣子像樹木結的果實，但是卻又不像，有些透明。
「半透明的糯米團？」慕煙感覺這是最恰當的比喻。
「那就是念靈，就是一個半透明的糯米團。」小德說道，「我們所在的位置，已經比較遠離天道的居所了，所以開始有念靈了，距離越遠念靈就越多，整個自然之境，有九成多的地方全都是念靈生活的地段。」
「所以說念靈究竟是什麼？」慕煙看著不遠處的念靈說道。
「剛才已經跟你說了，如果舉一個形象的例子，當你看見我的時候，是不是會有一種非分之想？」小德故意將食指壓在自己嘴唇對著慕煙微微笑著說道。
「咦？！」慕煙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果然有啊。」小德一臉興趣地看著慕煙。
「不是……我，這個。」
「同樣的道理，一個非常急需用錢的人如果看到了銀行，那麼可能會產生搶劫銀行的念頭；遇見了一個自己十分討厭的人就會有想要打一頓的衝動，許多一但深入就會過於執著的念頭，便會產生念靈。」
「無論意志是好是壞，現實每一個有人聚集的地方時時刻刻都會產生這些念靈，雖然人看不見，但是天道選定的人是能夠看見的，所以天道侍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回收念靈，將在現世過多的念靈全部進行回收至自然之境，以免這些念靈影響到現世的秩序穩定。」
「你剛才不是說了這些所謂的念靈沒有危害嗎？」
「普通的念靈是沒有危害，但是像是你遇見的那個念靈就不一定了。」小德接著解釋道，「你遇見的那個念靈，被『污穢化』了。」
「污穢化？」
「念靈其實就是一種意志的集合，所以很容易受到影響，最基本的有三種：污穢、執念以及怨靈。先不管怨靈，因為這不是天道管轄的範圍了；首先是污穢，簡單地說就是近墨者黑，只要長時間呆在不良影響的地方，那麼念靈會持續吸收負面影響而污穢化，形成你看見過的那種野獸，身上也會散發著讓人不適氣息；至於執念，也很好理解，比如說你對我一直存在著的非分之想不斷加深的話……那麼你很可能會做出來出格的事情，而因為這個事情所產生的念靈也會受到你執念的影響而變化。執念化的念靈可是比污穢化的更加厲害恐怖，污穢化的念靈許多雜質培養出來的怪物，所以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憑著本性行動，而執念化的念靈，可是利用用高純度執念培養出來的，保留著人的思考能力，很不容易對付的。」
「不過好在現在的中國治安可是非常不錯的，所以用不良執念影響出來的念靈還真的不多見，即使是有，也會被聞天道舍的那群傢伙給解決掉了，所以用不著擔心。」小德頓了頓接著說道，「已經變化的念靈具有極強的攻擊性，會對現世造成很大的不良影響，同時也會影響人們的思維，發生大規模的不良影響事件。這也是為什麼要回收念靈的原因。」
「說起來最近負面的新聞不少呢。」
「也許是哪裡出問題了吧。」小德說道，「再往前走一走吧，如果遇見了念靈，可要保護好我了。」
一路上慕煙不斷跟著小德，雖然不知道是朝著什麼樣子的方向走的，但是有一點慕煙是明白的，那麼就是距離天道所越來越遠了，因為他見到了越來越多的念靈，自然之境也並不是沒有其他生活的動物，路上慕煙也看見過許多的野兔之類的野生的小型動物，小德還說這裡也有野狼之類的中大型食肉動物，但是再加上半透明的念靈，這個自然之境也並不是一個安靜的地方。
「你的竹竿用的很順手嘛。」這一路上慕煙也是履行了保護小德的職責，一旦發現有可能的危險臨近，慕煙都會使用他手中的竹竿加上自己創造的術法前去驅趕。
「算是吧。」慕煙用竹竿敲了敲自己的肩膀，「畢竟以前學習過。」
「這就對了，呆在一個地方只去想如何創造術法怎麼可能會有收穫，想要進步還是要出來歷練才行。」小德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
估計是中午的時候，兩個人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是一個落在森林裡面的大型台地，高度大概有兩米半左右，面積不知，正西面有一條上台地的山道，明顯是有人建造起來的，兩個人走上台地，上面佇立著建築物，正對著也就是台地的東面的建築最大，南面的其次，最北面的是最小的，不過即使是最小的建築，估計也有五十平的面積，每個建築之間用曲折的園廊連接，走進去的時候慕煙還發現最東面的建築南面還有一條園廊，是順著下了台地，台地之下還有一個建築，總共有四個獨立的建築，以最東面的建築為主體，連接著另外三個建築，慕煙能夠看出來整體上的風格是漢唐風格，但是好像還夾雜了許多的日式風格。但是看起來似乎早已經沒有人居住了。
「這裡是哪裡？」慕煙問了一句。
「我哪知道，每一次出去我都是隨便走的，哪裡有豐富的草藥我就去哪裡，這個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
「就不怕迷路嗎？」
「反正身上帶著有空間術法的陣法，返回天道所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原來如此……」
「不過這裡看起來應該是某個人的天境居吧，這個地方也只有天道侍才會建造這樣子的東西。」小德做出來自己的分析。
「如果是天境居怎麼可能沒有人打理？」
「那是因為這個天境居的主人已經死去了，死在了一年多前的那一場西伐。」兩個人的背後傳來了一個蒼老但是很雄厚的聲音。
最先轉過身的是慕煙，手拿著竹竿一臉警惕地看著身後的人，來的人是一個老人，穿著十分簡單，留有著山羊鬍子。
「你是誰？」慕煙問道。
「我嗎？就叫我無道老人吧，我以前做過天道侍，現在算是一個天道的隱者吧。」
「我聽別人說過有些做過天道侍而退休的人，會被天道准許能夠繼續呆在自然之境裡面，本以為只不過是一個說笑，竟然是真的？」小德說了一句。
「自然是真的，只不過能夠將天道侍做到老的人，可真的不多，這樣子高危險的職業，能夠堅持五年以上的人，寥寥無幾。」
「這麼說您很厲害了？」慕煙推測道。
「也不能這麼說。」無道老人說道，「只不過我有一點特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