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蹈覆轍的夢魘
「呼...呼...小溟兒...？」劉星語原本混沌的雙眼恢復了一絲清明，抬頭看向少年，「這是...成功了...？...還來得及...」
「星語，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了？」楚溟扶住她，少女的裝束比之前的多了不少金屬鎧甲與花紋，顏色也由藍變成了墨一般的純黑。
「哈...小溟兒，你聽我說！」劉星語深吸了一口氣，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雙手死死抓住少年的雙臂，「在你真的變強之前，無論如何...也不要去找奧維爾！絕對不要！哪怕有你的右眼也不行...」
「...奧維爾？那是誰？」楚溟有些茫然的問道。
少女沒有回答，只是趴在少年懷中喃喃道：「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抿了抿嘴唇，少年道，「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
「這樣就好了...」少女側過頭，面具跌落，露出一抹釋懷的微笑。見到少女的面容，楚溟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彷彿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來，失聲道，「這...！？」
紅薔薇色的紋路，蔓延在少女的臉頰上。
「人類，怎麼了？」聽到楚溟的聲音，包廂內的夢娜芬忙不迭的探出頭，卻也跟著一愣，「這...她怎麼了？」
「喂！星語！你振作一點！」楚溟的心完全亂作一團，徒勞的喊著——少女的發梢宛若在當初月下的草地般，化為星星點點藍色的碎片消散。
「夢醬也在啊...哈哈...都有點記不清了呢...最後還是...」少女無力的聲音中帶著些許自嘲的笑意，但又頃刻間化為了強忍著的哭腔：大滴淚水自她漸漸無神的雙眼滴落，「明知道會這樣...但還是好不甘心啊...好不容易能再見到小溟兒...」
銀龍姑娘在一旁焦急的道：「喂，人類，你快做點什麼啊！」
「做點什麼...做什麼？」楚溟愣愣的看了一眼夢娜芬，重新低頭看向懷中的白髮劉星語以及那些碎片，「我什麼都做不到...」
那雙瞳孔中只剩下一片死寂。
劉星語微微抬手撫了撫少年的臉頰，那隻手上也布滿了紅色紋路：「抱歉啊小溟兒，又給你來帶不好的回憶了....但這樣的我不能、也沒辦法留下...能就這麼在小溟兒的懷裡結束...也不...錯啊...」
少女的聲音漸言漸弱，隨著最後一字吐出，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化為了無數碎片飄散而去。
那隻小巧的晶體發卡，再一次無聲的落在地上。
再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濁...」楚溟搖晃著站起身，「原來是這麼令人生厭的東西么...？」
「不...不對？」銀龍姑娘道，「星語還活著啊？我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活著？」楚溟混混僵僵的回應道。
那就去幹掉被封印的濁...不對，這個世界的濁不會有那種紋路...那是哪裡的濁？地球的？還是自己帶到這個世界的那個？
不知道...不清楚...到底哪個是威脅？
到底哪個是會讓星語變成那樣的罪魁禍首？
...好麻煩啊...
若有若無的灰色霧氣自少年背後湧出，而他胸前的命運耀紋此時也不由自主的發出了淡金色光芒，與黑色霧氣相互抗衡著。
一把看不清具體形態的長柄武器隨著兩股無形力量的抗衡在凝實和虛化之間閃爍不定，其上散發出的氣息讓身為巨龍的夢娜芬都覺得不妙。
「小溟兒？這是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將少年從莫名的狀態中拉了回來。金與灰的的碰撞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連那把虛實之間的武器也一同沒了蹤影。
「嗯？什麼怎麼了？」楚溟一臉茫然的回問道。
「裝的不像哦，小溟兒。」連夢娜芬都能聽出少年語氣中的不自然，劉星語自然更不用說，柔聲道：「發生什麼了么？」
「我剛才跟他聊了一會過去的事，」夢娜芬眼珠一轉，開口解圍道，「所以他...嗯，你知道的。」
「這樣么...」劉星語不疑有假，歪了歪頭，輕盈的小跑到少年面前抱了抱他，「有沒有好一點？」
「有你在就好多了。」楚溟寵溺的揉了揉少女的頭髮，神色中滿是溫柔，「我先去廚房那邊了，待會叫你們過來。」
「不用我跟著去么？」
「不用了，你歇一會。」楚溟笑了笑，沒去管一旁誇張的喊著『我的眼睛』的楚泠，「那小丫頭沒少纏著你吧？」
「那倒是。」少女嘿嘿一笑，「那我回去躺一會。」
「嗯。」
目送劉星語和楚泠進了包廂，少年的笑容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謝了。」
「不客氣。」
「...虧得你能發現呢。」
「我又不笨。」夢娜芬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少年的身體微微顫抖，「我很確認那是星語，雖然微弱、但確實還有我留在她身上的標記，但...」
「難道是誰特意設的幻覺？」
「要是那樣就好了。」楚溟輕輕嗤笑一聲，「走吧。」
說罷，少年便轉身向警衛室的方向走去，什麼東西硌到了他的腳底。
那枚陳舊的晶體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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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向前推移少許，巨石要塞中。
「對佩蘭的行動失敗了么...」
一名高大而又儒雅的男子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眼前的報告自言自語道。
一旁的侍衛問道：「要不要再派人....？」
男人沉吟片刻后道：「...不了，這次過後很難再得手了，豺狼他們還有別的事要做，不能受更多的損失。這次他們損失不少人手，去給點補償金。」
「是。」
侍衛領命轉身離開，偌大的房間里只留下了男人一人。
「若是此時能跟二姐聯繫一下...」
「按原定計劃等到一個月之後，也省去這些麻煩了。」一名粗獷男子不知何時斜靠在門框上，眉目間與桌前的男人有些相似，「聖洛蒂安舉辦的求生賽一開，佩蘭想回來也沒辦法——甚至能不能得到這個消息都不一定呢。」
儒雅男子不溫不火的道：「但半個月之後我們還能否成功發動『叛變』呢？」
「哼，叛變...」粗獷男子冷哼了一聲，對這兩個字嗤之以鼻。儒雅男子也沒回話，自顧的將目光投向窗外。
「...我可愛的小妹呦，你為何非要在這最不該的時候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