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顧傾音是這枝頭的百靈

賜婚？

顧傾音神色有片刻的怔忡。

回過神后趕緊說道:「爺爺，不要……」

顧湛以為孫女是在擔心自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音兒，你放心。我顧湛的孫女，即便是皇帝也不能欺負了去！」

顧湛心裡很清楚，自家孫女對於赫連玦的堅持，要知道，三年前他明明千叮嚀萬囑咐讓顧傾音那天別出門，結果呢？

顧湛每每想到這兒，就覺滿心懊悔，沒有看好顧傾音。

同時又覺得恨透了赫連玦，偏偏孫女喜歡，又動不得……哎！

顧傾音聽了他的話，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悄悄泛起漣漪。

她能看得出來，這個顧湛是真心疼愛顧傾音的……

不過……

「爺爺，我不想嫁。」

顧傾音突然開口，將顧湛的思緒拉了回來。

顧湛方才回過神，突然聽到顧傾音的話，詫異地瞪大了雙眼，直愣愣地看著顧傾音。

那模樣看起來……有點好笑。

「爺爺，可有聽到百靈鳥的聲音？」顧傾音轉身走到旁邊的大樹底下，微抬頭如是問道。

顧湛愣了愣，話題跳轉太快，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沒聽到回答，顧傾音也不急，靜靜等著顧湛的迴音。

「嗯，聽到了，很好聽。不過，這鳥叫可有什麼不妥？」

顧傾音身後的離若開口：「倒不是有什麼不妥。只是侯爺可知，這些鳥在一候前還奄奄一息呢！」

顧湛訝異：「哦？」

離若繼續解釋：「它們原在這死亡森林中，三月前被一闖入者抓走，賣給了一富商人家，整日關在籠子里。

一開始它們都拚命想飛出籠子，可是那籠子太牢固，它們費勁力氣也沒出去。久而久之，它們放棄了，同時也不再歌唱。

那富商家的女兒便放了它們，它們這才又飛了回來。

說來也奇怪，它們剛一回來，又開始發出清脆婉轉的聲音，好聽極了。」

顧湛聽完后，略略低頭，似在思考什麼……

隨後抬起頭，竟是問：「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離若：「谷主與那家主是舊識，幾日前曾去看望，方才知道。」

「原是如此。」說著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顧傾音，「音兒是想告訴爺爺這個故事？」

顧傾音：「是。」

顧湛：「好，爺爺知道音兒的意思了。不過音兒可是決定了？不後悔？」畢竟音兒曾經那麼迷戀赫連玦。

後面這句他沒說，他想知道顧傾音會說什麼。

顧傾音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過身面對著顧湛，隨後定定地開口：「顧傾音是這枝頭的百靈。」

那神情極其慎重，淡漠的眼中難得得出現了一絲認真。

顧湛看著顧傾音，似乎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當初那人也是這般定定的看著他，說：「我不嫁你。我是這山間的飛鳥，不想一生困在侯府中。」

顧傾音沒聽到顧湛說話，又喚了一聲：「爺爺？」

「啊？」從記憶里清醒過來，眼前站著的還是顧傾音。

「哦，音兒的意思爺爺知道了，爺爺不會求婚的。」

說完，翻身上馬，又回過頭說了句：「整個侯府乃至整個東祁，無人能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