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晚安,明天見
耗子在雄曉宇耳邊說的是: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是捨不得你的凝姐姐。還有急著回去見女神,要為女神做飯什麼的。
然後就將夏婉姝的目光轉移過來。
被那疑惑的眼神看著,渾身燥熱無比。
這種感覺是很難忍受的。
默默忍下耗子的這番挑弄,雄曉宇只能無言的點頭。一路上在夏婉姝時不時的怪異目光注視下,感覺全身都要燒掉了。
尤其是某隻耗子冷不丁的再添些火吹吹風什麼的,弄的雄曉宇只好兩眼一閉,在車窗發動終極大招——裝睡,這才暫時逃過一劫。
「喂喂喂,小熊,到站了。」耗子打開後車門,雙手在雄曉宇臉上自由地做著運動,同時嘴上大聲叫道。
旁邊夏婉姝笑罵:「你這人就不會溫柔一點嘛!」
「嗯哼……」在連番攻擊下雄曉宇的絲毫不予以回應,徹底激發耗子的好勝心,暗暗不忿,連這裝睡的臭小子都叫不醒?
這麼想著,他便朝著人最敏感的地方攻略而去——撓胳肢窩,抓雄曉宇痒痒。
終於,雄曉宇忍不住發出聲音,敗下陣來。
夏婉姝看著兩人,也是醉了,跟孩子似的。也許,他們小時候玩的更加開心,也更天真爛漫吧。她想象著:兩個小男孩開心的嬉鬧在一起,也許他們會因為某件小東西而打起來,但轉眼間又或許因為一個新奇的小玩意兒又重新合在一起。
是啊,孩子總是天真又無邪的,夏婉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腦海里定格著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與眼前心愛之人的形象重合在一起。
「笑什麼呢?我的親親老婆!」耗子把雄曉宇這頭裝睡的懶豬叫醒,從車門拉出來。發現夏婉姝正看著他們,露出潔白的牙齒,似是盛開的蓮花。
「好啦,好了啦,我知道你老公很帥,可是你也不用每天都犯花痴吧。這樣久了,我會對成就感漸漸無感的,老婆!」耗子又不正經起來。
雄曉宇轉過身,一副我和他不認識的樣子。
「你,你……」夏婉姝被某人的無恥所擊敗,竟一時找不出什麼能接他的話語來,只得羞惱地用力踢了踢他。
耗子向雄曉宇拋了個媚眼兒,嘴一張一合的,作為和耗子一起從小長到大的發小雄曉宇自然是秒懂,他的意思是跟哥學著點兒。
不過,雄曉宇自然是一臉不屑,撇嘴加搖頭。顯然是要好好氣一下這個逗比又囂張的傢伙。
對此,耗子當然不會在意,雄曉宇那點兒能耐自然憾不動他。
然而,耗子忘記了古人說過的一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並不是告訴我們要把女人和小人放在一個等級上看待,而是告訴我們:
小人我們不能惹,你會惹來許多暗地裡的報復。女人更是一種不能惹的生物,她們出的自然是明招,不過,這是你明知道卻永遠也不能躲掉的招數,你只能去費勁心力去討好。
不然,你是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誒,不對啊。誰是你老婆啊?未來不確定的事可不要亂說。」這不,耗子的報應到了,夏婉姝回過味來,便絕地反擊,直接戳到耗子死穴。
「我的老婆喲,怎麼能不確定?我們不是已經緣定終身了嗎?」耗子反應很誇張,擰成一團的五官努力扭曲,似是……想要擠出些眼淚來,以表達他現在內心是多麼的痛苦。
可是,似乎他的眼睛並不是那麼爭氣,硬是滴淚花都沒出來。
雄曉宇心裡幸災樂禍著,可是知曉某人什麼秉性的他,自是沒有沒有表現出來,如若不然,說不得就會被某人引火燒身。還是明哲保身的好,今天他可謂是飽受某人的摧殘。
「我,我反悔了啊!」夏婉姝有些詞窮,卻也繼續撇著臉,不看耗子。
「啊,老婆!你不能不要我。」耗子死皮賴臉地扯著夏婉姝的衣服,與其說是祈求原諒,倒不如說是對著美人撒嬌。
落在雄曉宇眼裡,就是單純的虐狗了。
……
一把一把地吃著狗糧,雄曉宇內心別說有多彆扭了。
終於,到得尾聲,耗子攬著又已展開笑顏的夏婉姝,笑看向雄曉宇。
這傢伙,又在炫耀。
似是能感覺到雄曉宇內心裡在想什麼,耗子扭頭就是一嘴,偷襲夏婉姝那張櫻桃小嘴。
這兩人倒是很享受,可是能考慮考慮來自旁邊一位單身狗的感受嗎?從心底抗拒看見這種畫面的感受。
很顯然,他們不會考慮。
雄曉宇現在猶如受了一萬點暴擊。
只是,他內心很抗拒,身體卻很誠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那兩人激吻,不想看可以閉上眼睛或者轉身嘛!
做人不要這麼虛偽。
「你們真的不留下嗎?吃了飯再走啊,我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類似的話語又再次上演,不同的是雙方交換了位置,雄曉宇終於說出了今天他說的最長的句子。
配合著後面字面上很自信又有些幽默性質的意味,如果沒有雄曉宇那張人畜無害,也就是沒什麼表情面癱著的一張臉,大概也會讓人小小捧腹一下。
如耗子夏婉姝兩人所見,這確實沒什麼好笑的。
「不了,上一次你也知道,我丈母娘在等著我們呢!每天都是如此。」耗子攤手,夏婉姝在一旁笑而不語,看來耗子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開心的抱怨了。
這傢伙還沒結婚,就已經把丈母娘搞定了。
「那你們,還讓我在公司吃完飯再回來?」雄曉宇納悶。
「不,不是在公司。我們本來就打算讓你去家裡一起吃啊。」夏婉姝嬌聲解釋,似是想到剛才雄曉宇的話,俏皮道:「至於你的手藝嘛,我們還是下次再品嘗吧!相信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他做飯嘛,只能說……勉強還能吃。」耗子補刀,又突然「啊」的一聲慘叫。
下面,夏婉姝小手悄悄的擰著他的大腿。著力於小小的一塊肉,但正是如此,才……更疼啊!
耗子齜牙咧嘴,又努力控制,大概是要維持他那僅有的一點形象吧!
雄曉宇這邊,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著。
……
雄曉宇和兩人拜別,目送黑色轎車離去。
臨走時,兩人告訴他,這幾天他們可能不能來找他玩了。不過,一有空閑他們就會過來。
耗子還賤兮兮地嚴肅認真告誡雄曉宇,不要想他!這自然惹得雄曉宇一臉嫌棄,同時心裡也有著那麼一絲空落。
雄曉宇沒有叫薛冰凝,門開著,他輕而易舉的推開門走了進去。橘黃色的燈光照耀著整個屋子,櫃檯沒有人,看來薛冰凝在樓上。
此時,離平常飯點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他斷定薛冰凝還沒有吃東西,午餐不用想也知道是拿他預留在冰箱里的食物,草草對付。
薛冰凝是不會做飯給自己吃的,她對於廚房那謎一樣的熱情,也僅僅是做給雄曉宇吃,用四個字可以很貼切地形容——那就是「黑暗料理」。
熟練打開天然氣,燒水洗菜做飯。
雄曉宇了解他這個「凝姐」,聞到飯香味,那個暴力的小懶貓自然會控制不住獵食的原始慾望,自行下來的。
燒好飯菜,又依次把他們搬運到外面櫃檯上,雄曉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雄曉宇猜的不錯,在他把最後一個盤子放到櫃檯上的時候,薛冰凝準時出現了,看見雄曉宇和櫃檯擺好的美味佳肴(看在辛辛苦苦做的,勉強算吧,馬馬虎虎),就雀躍的撲了上去。
當然,不是撲向雄曉宇,而是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夾起飯菜,狼吞虎咽起來,沒有一點淑女的樣子。
當然,薛冰凝好像也從來就沒有淑女過。
不過薛冰凝並不是從樓上下來,而是從外面回來。打開門走進的那刻,雄曉宇明顯看到薛冰凝滿臉愁容,還帶著絲哀傷。
但是,這人兒看到雄曉宇后,怔了怔,很快,那副愁容消失,換上平時狡黠的笑臉,彷彿剛才的神情沒有出現過一般。
隨後薛冰凝大口大口地吃著,還連連發出「嗯嗯」的滿意聲,這讓雄曉宇感覺很怪,總覺得她是刻意的,刻意這麼做讓自己表現的正常。
只是平時一定會嘮叨幾句的她,從進門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雄曉宇在旁邊靜靜看著薛冰凝,吃相是那麼兇猛,卻依然擋不住她絕美的姿容,花一樣的綻放令人炫目。
大大的眼睛眨著,腮幫子鼓鼓,讓這位御姐看起來可愛了起來。嘴巴張張合合,碗盤裡的飯食便少一些。
雄曉宇視線集中在那紅紅嘴唇,在如此兩人的世界,不免有些詭譎,雄曉宇腦子裡浮現出方才夏婉姝和耗子離開前的唇唇相親。
喉嚨動了動,咽下一口口水。
「小宇子,你還沒吃嗎?哎呀,就剩下這些了,你看我怎麼這樣,都不管自己的小弟,真是該死啊!」薛冰凝很顯然看到了雄曉宇吞咽的那一刻,她自然是想不到這其中,並不僅僅有沒吃到飯的原因。
打了個嗝,放下筷子,薛冰凝看向雄曉宇,豪氣干云:「來,小宇子,快吃吧,別餓著!」
雄曉宇苦笑著看向那盤子中,僅剩的兩三片菜葉,在薛冰凝那雙大眼睛的注視下,苦逼的掃蕩乾淨。
「好了,不耍你了。不要懶哦!餓了,就再去做點,知道嗎?要好好對自己。」薛冰凝前所未有的溫柔,說的話也有些奇奇怪怪。
「好好對自己」這樣的話,竟然出現在薛冰凝的嘴裡。
還不等雄曉宇深入思考,薛冰凝便已飄然上樓,丟下一句:「好了,小宇子,姐姐我上去了。晚安,明天見!」
「晚安,明天見!」雄曉宇竟也鬼使神差的回了她,只是那麼小聲,也不知道薛冰凝聽到了沒有。
說完,雄曉宇便處處感覺怪異。不光是自己,還有薛冰凝,要知道,他們兩個這兩年還沒說什麼「晚安」這類的話來,更遑論「明天見」這種帶有留戀意味的字眼。
雄曉宇久久地注視著樓梯口,腦海里是那道倩影,忽然與剛進門那張絕美臉龐帶著的神情並列。
雄曉宇眉頭皺起,一向很強勢的薛冰凝展露那種神態,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那狼吞虎咽的模樣,說是一整天肚子沒進東西都沒什麼奇怪的。
打開冰箱門,果然,雄曉宇預留的食物絲毫未動,靜靜的躺在那裡,似是在訴說被主人遺忘忽視的可憐。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以薛冰凝的個性是不會讓自己餓肚子的,如此,她是消耗了很大的體力?
雄曉宇胡思亂想著,薛冰凝怪異的表現讓他有點擔心。即便如此走神,依靠著肉體的記憶,雄曉宇還是完成了洗刷任務。
躺在床上,雄曉宇心緊緊揪著,很是煩悶。
這一天,雄曉宇早早地就躺在了床上,連他最親愛的書都沒有看。
這一天,雄曉宇好像要失眠了,腦海里滿滿都是薛冰凝那張帶著愁容的俏臉。
站在主觀的角度,雄曉宇沒有意識到他久久近乎死寂的心,在今天是如此的活躍。雄曉宇更加不會意識到薛冰凝是他有生以來除了親人外第一個,如此在乎擔心的女人。
夜,如此靜謐。
櫃檯,依然有橘黃色的燈光照著。
雄曉宇竟是忘了,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