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我希望是我」
向在場的八位前輩拜別後，元一九帶著雪豹白靈，下了血龍山，走向山莊。
一路上，見白靈步伐沉重，毫無往日輕盈靈動之感。元一九低頭看了白靈，發現它在默默流眼淚。
他蹲下身子，摟著白靈脖子，道：「白靈兄弟，怎麼了？為什麼事傷心？」
白靈扭著臉，蹭了蹭元一九，然後發出「嗚嗚嗚」的悲鳴聲。
元一九聽后，嘆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你的心裡傷心，我又何嘗不是？你既擔心小貂犧牲自己，又擔心小貂不願意犧牲自己去救宗靈，心情非常矛盾。她們倆任何一個都是我們親密的夥伴，失去任何一個，我們都非常難過。可是只有小貂犧牲自己，宗靈才能醒過來，才能和我一起對付劫藏。宗靈和它只能一個活著，這就是天意弄人。」
白靈又是發出一陣悲鳴聲，元一九道：「是，小貂深明大義，多半會犧牲自己。你不要流淚了，要堅強。你也是一個大丈夫，可不能在小貂面前流淚，小貂不希望見到你娘們唧唧的。」
白靈朝元一九吼了一聲，對他的話表示不滿，然後甩掉眼淚，一個人快速朝前奔去。
元一九嘆息一聲，站起身，快速跟上。
回到山莊，白靈沒有去找小貂，而是找了一處陰暗的角落躲了起來，不想去面對殘酷的現實。
元一九由它去一個豹安靜地呆一會，轉身來到了宗靈的房中，小貂和柳青青都在裡面。
柳青青道：「一九，聽陸兄弟說，你剛才去血龍山見木公、金母他們了？」
「是的，剛從那回來。」元一九不敢正眼看小貂，坐在宗靈的床邊，假裝在看宗靈。
「幾位老仙人怎們說？」柳青青也是急切希望他們能相處解決方法，好早日救醒宗靈，她已經隨時準備犧牲自己，來換取宗靈活過來。
「嗯……吶……」元一九吞吞吐吐，不知道該如何說。
小貂聰明伶俐，看出元一九神情很奇怪，便嘲笑道：「元公子，你有話就直說，吞吞吐吐，跟個娘們唧唧似的，我看著就煩。」
元一九原本面露難色，被小貂這麼一激，終於說道：「木公、金母他們想出了一個八荒四合天下至尊無極陣，能扛住九陽火輪法陣的攻擊一炷香時間，在這一炷香時間內，只要我和靈妹，依靠跟上清玄元劍和靈塵珠的感應之力，奪回上清玄元劍和靈塵珠，就可以破掉劫藏的九陽火輪法陣。」
柳青青歡喜道：「如此太好了，那你有沒有問陸老仙人，什麼時候給靈兒施大羅金仙還魂術？我早已經做好準備犧牲自己了。」
「青姐，你不行。」元一九道。
柳青青不解，道：「我為什麼不行？」難不成她連為宗靈犧牲的資格也沒有嗎？
元一九解釋道：「因為你不能和靈塵珠產生感應，所以即便你以命換命，救活了靈妹，靈妹還是不能與靈塵珠產生感應。也就是說以命換命的人，必須是能與靈塵珠產生感應之力的人。」
說這話時，他始終不敢拿眼看小貂，而是握著宗靈的手，假裝專註地看著宗靈。
柳青青失落道：「可是沒有人能與靈塵珠產生感應。」
小貂是修練成九尾的靈物，一下明白了元一九的意思，難怪他進房以來，始終不敢看自己。
它笑道：「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與靈塵珠產生感應。」
柳青青問道：「是誰？」
小貂倏的一下，幻化成那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就是我。」
「你？」柳青青震驚了，她明白了元一九的意思。
「不錯，只能是我。」小貂帶著媚笑，道：「柳長老，這是天意。幾十年來，我用靈塵珠修練，除了月圓之夜，靈塵珠無時無刻不在用它的靈力提升我的修為，我早就可以和靈塵珠做到『人珠合一』，與靈塵珠產生的感應力之強，當世無人與我相比。」
柳青青忍著眼淚，道：「我希望是我。」
「對不起，不是你，有資格為靈兒犧牲的是我。」小貂露出得意的笑容，這是她第一次稱呼宗靈為「靈兒」，平時她都是叫宗靈為「大小姐」。
「小貂！」柳青青忽然抱住小貂痛哭起來，小貂是柳飄飄養的，和她是從小一起玩大的。論年齡，算是她的妹妹，想到要失去小貂，讓她如何不傷心？
元一九眼含淚水，不敢轉頭去看她們兩個。他發現自己深深低估了她們對宗靈的愛，她們早已做好隨時犧牲自己來換取宗靈活過來的準備。
小貂安慰柳青青，道：「柳長老，不用擔心，我以命換命救活靈兒后，我和靈兒兩人就合為一體，她中有我，我中有她，她既是我，我又是她。我仍然活著，和靈兒一起活著，這是應該高興的事情，你說對嗎？」
柳青青點點頭，道：「對。」她擦掉眼淚，抓著小貂的手，捨不得放開。
小貂笑了笑，扭頭一看元一九坐在宗靈床邊一動不動，便對著他屁股踢了一腳，道：「元公子，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我剛才說的話沒聽見嗎？」
元一九強作歡顏，回過頭來，道：「小貂，我聽見了。」
小貂喝道：「聽見了，還不去向陸老仙人彙報？」
小貂神態似嗔似怒又似笑，元一九不敢多看，唯唯諾諾道：「是是是，我這就去。」站起身，一溜煙跑了出去。
雪豹白靈非常機警，躲在角落裡一直留意宗靈房中的動靜，見到元一九出來，便起身跟了過去。
元一九見到，假裝罵道：「好你個臭白靈，這麼難辦的事情也不陪我一起去辦，一個豹躲在角落裡享清福。」
白靈並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而是發出低聲的悲鳴。
元一九無奈，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告訴你吧，小貂已經同意犧牲自己了，你不去跟她道別？」
白靈搖搖頭，然後忽然竄出了山莊，向海邊跑去，它不喜歡面對悲歡離合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