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前塵
蘇兮寒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這時身邊的景物都很明晰了,兩人看了看四周,發現這是一家戲樓的門口,準確的說,應該是民國時期的戲樓。
白祁均抬眼一望,正中央的匾額上寫著「裕園」二字,木柱上兩排題字與匾額上的字相似,應該是出自一人之手。
旁邊的幾個孩子聲音漸漸小了,只留下那個被他們打罵的——男孩?!
是的,就是一個男孩。
那孩子抬起頭,用自己髒兮兮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淚,長相是偏向女氣,但也能看出是個男孩子。
蘇兮寒偏頭扶額,顯然是有些···想笑。
白祁均察覺到身旁的人身子在抖著,順手拍了拍她的背,「差不多就行了啊。」
「嗯。」蘇兮寒把頭靠在他身上,好一會兒才道:「他能看見我們。」
「他進去了。」白祁均不動聲色地歪了歪身子,從旁邊看去,就像是她被他擁在懷中。
蘇兮寒抬手,象徵性地抹了抹臉上不存在的淚痕,當然,就算有也是被笑出來的。
不過現在,他們已經不是他們了,應該說,他們變成了這個故事裡的人物。
園內,玲瓏精緻的亭台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一草一木,無不體現出這裡的華貴。
小男孩一路上跑了回去,沒撞見什麼人,偶爾還能聽到不遠處的戲台傳來的咿咿呀呀的聲音。
「元軍,你怎麼又偷偷跑出去玩了?」女人身著戲服,臉上是未擦乾淨的妝容。
「對···對不起。」元軍把手藏在袖中,「下次,不會了。」
「行了,你先回房,我要準備下一場了。」女人皺了皺眉,大步流星地走回後台。
待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二人才走了出來,蘇兮寒盯著女人剛剛站過的地方,若有所思。
元軍瞪大了眼,顯然是認出了他們就是門外遇到的兩個「怪人」。
「二位貴人,這裡可不是什麼戲台,想看戲得去另一邊。」他努力地揚起笑臉。
蘇兮寒別過臉,「不要笑了,很醜。」
「是嗎。」他低下頭,有些失落,帶著點哭腔道。
不知為何,對著這孩子,她愣是說不出什麼狠話,只得彆扭道:「其實吧,也不是特別丑。」
看來,這應當是與這具身體的主人有關。
「嗯,我帶二位去吧。」元軍抬起頭道。
「好。」蘇兮寒應了,一邊走著,她又詢問道,「剛才那位是你母親?」
「啊?」元軍臉色有些不太對勁,猶豫了片刻,他才回道:「是。」
「那你父親呢?」白祁均自然的接過話,問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元軍顯然不太想再回答這些問題。
「快到了吧。」兩人沒再追問,只是淡淡的轉移了話題。
「是啊。」元軍這時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戲院里,台下坐滿了人,他暗暗的鬆了口氣。
他們來得不算晚,戲才剛剛開始,戲腔一出,兩人便聽出了是崑曲。
崑曲是我族傳統戲曲中最古老的劇種之一,以曲詞典雅、行腔婉轉、表演細膩著稱,被譽為「百戲之祖」。
而這場戲唱的就是崑曲中比較出名的一曲——《桃花扇》。
講的是明末侯方域與秦淮艷姬李香君的悲歡離合,同南明弘光朝的興亡有機地結合在一起,故事背景宏大。
「古董先生誰似我?非玉非銅,滿麵包漿裹。剩魄殘魂無伴伙,時人指笑何須躲。
舊恨填胸一筆抹,遇酒逢歌,隨處留皆可。子孝臣忠萬事妥,休思更吃人蔘果。」
「貴人,要來點什麼嗎?」
「一壺碧螺春,其餘的不用了。」白祁均溫聲道。
另一邊又有人叫了,「好嘞,馬上就來。」
這人弓了弓身,「稍候片刻。」
台上的「李香君」正是元軍的母親,蘇兮寒凝了凝眸,認真的看完了這一曲。
一結束,頓時掌聲如潮,蘇兮寒和白祁均也起身鼓起掌。
元軍的母親卻沒有下台,而是往台下張望著,像是看到了什麼,她眼神一亮,在旁人的催促下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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