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怪異的果樹林
葉雨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變成了一棵大樹。在其身旁，站著一尊會動的自由女神雕像，隨著自由女神手臂的揮舞，一道水流灑向了大樹。
由於葉雨多年來一直在夢中對水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抵觸，所以還未等水流灑在身上，葉雨便醒了。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周圍一片霧蒙蒙的，伸手摸了摸脖子以下，還好，不是大樹。正欲抬頭，正見一隻木舀從面前揮過，嘩的一聲灑下一瓢水，濺起的水滴飛在了葉雨的臉上。
恩？
這是什麼水？這麼甜？
許是葉雨有些渴了，又或是這水真的太甜了，總之在水滴落下之時。葉雨深吸了一口氣，貪婪的伸出舌頭去品嘗臉上的水漬。順勢抬頭，尋找著自由女神的蹤跡。
然而當葉雨四十五度角抬起頭時，他愣住了。自由女神倒是沒有，有的只是一個手持木舀的老者。旁邊一棵粗的不能再粗的大樹，周圍一片霧蒙蒙的，恍如一片仙境。
似乎感覺到了葉雨的蘇醒，老者放下了手中的木舀，待看到葉雨正伸舌頭舔著臉上的水時，老者的臉不自禁的抽了一下。趁著葉雨愣神之際，老者慢慢抬手，對著身前做了一個手勢。
然而這個動作正被葉雨的餘光掃到，順著老頭手指的方向看去，葉雨看到了一隻青牛，以及一個放在牛身下的木桶，而那個用來給自己澆水的木舀，正掛在木桶邊上。
本來葉雨是不會想到什麼的，但由於他是躺著，所以葉雨很自然的就看到了牛身體的某個部位。
恩？
難道……
老頭一直給我澆的並不是水，而是……
這……
口區……
下一秒，葉雨不淡定了。
一個翻身坐起，顧不上欣賞周圍的雲霧繚繞，轉身背對著木桶乾嘔起來。然而葉雨吐到頭有些發昏也沒有吐出什麼，回身看了一眼，青牛以及木桶已不知去了何處，只剩下了一張藤椅以及那個給自己澆灌不明液體的老頭。
「你醒了。」老者見葉雨看向自己，慢慢的點了下頭。
看著老頭的臉，葉雨就一陣氣憤，聞了聞身上，環顧四周，霧蒙蒙的什麼也看不清。
「剛才那隻大青牛呢？」
「什麼青牛？」老頭捻了一把鬍鬚，像模像樣的左右看了一眼。
葉雨一見更是氣憤，指著之前所見木桶的位置提高了聲音。「大青牛！」
然而老頭似乎聽力有些不好，無視葉雨的憤然，老頭側過身子將耳朵湊了過來，再次反問了一句。
「大什麼牛？」
「大青牛！」
「大青什麼?」
……
葉雨有些無語，沒有理會老頭的反問，壓住了體內的翻湧之感，葉雨開始四處走動起來。
他要找到那隻牛，還有那個木桶……
然而葉雨繞著藤椅走了一大圈，卻只是看到一片草場以及幾間茅草屋的影子，並沒有什麼大青牛。而那名老者則是靜靜的看著葉雨，淡定之色讓葉雨有些慌了起來。
「我這是在哪？明明剛才看到一隻青牛的。」鬱悶的葉雨嘀咕了幾句，正要進一步譴責老者，卻在低頭的時候愣住了。因為他原本所穿的運動服牛仔褲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麻布做成的衣服，腳上的運動鞋也變成了一雙步履。
「我的衣服呢？你對我做了什麼？」
老者未語，只是坐在藤椅上靜靜的捻著鬍鬚，不時看看身旁粗的不能再粗的大樹。
「我這是在哪？腕錶呢？手機呢？還有那個打我的小子呢？」葉雨再次問道，然而老者如同沒有聽見一般依舊一手搭在藤椅上，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石球。
葉雨有些懵，再次看向周圍的大霧，回想著自己昏倒之前的事情。
「我不會還是在夢裡吧。」
下一刻，葉雨伸手在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
紫了……
這不是夢。可是又怎麼解釋剛才看到的大青牛呢？
壓力大？睡眠不足？
再次看了一眼自己原始人一般的裝束，葉雨想到了曾經看到的一個新聞。那就是有的偏僻村子會扣下路過的旅客。女的就在村裡生孩子，男的就放地里幹活。
看自己這身麻布衣服，不就是新聞里那件嗎！
……
不行，我得走。
可是這霧這麼大，要往哪邊走？
管他呢？出去再說。只要能出去，證件什麼的都不是問題。
趁著只有一個老頭，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哼！
(`へ?*)ノ
葉雨轉過身，看到老者依然在那裡把玩著手裡的石球。嘴角微微上揚，對著老者哼了一聲之後，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出去。老者微微眯眼，捻了幾下鬍鬚，喃喃低語。「唔，好想揍他一頓啊。」
葉雨跑出了很遠，不時回頭看看，大霧之中已是不見了老頭以及那棵大樹。葉雨一陣欣喜，沿著小路繼續跑了出去，直到看見一片莊稼地時才放慢了速度，沿著莊稼地邊界快速移動著。
為什麼沿著莊稼地跑？
葉雨清楚，在這種大霧天，你想在一個村子里找到路，難度堪比瘋狂電腦。但如果你沿著莊稼地跑，那就不一樣了，如果你運氣好，沒準能在兩塊地的分界線處找到出村的路。當然，要是有人來追你，莊稼地就是最好的掩護。
就這樣，葉雨穿著一身麻布衣服跑了出去，看了一眼旁邊的農作物。
這是什麼？長得這麼整齊？
算了，繼續跑吧。
嗖嗖嗖嗖……
葉雨跑的極快，不消多時葉雨的身側已是不見了不知名的農作物。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的青菜地，大霧瀰漫之下，看不清邊際。
不行，還得跑。
嗖嗖嗖嗖……
卧槽這是誰種的地，怎麼這麼長……
嗖嗖嗖嗖……
終於，葉雨的身側不見了青菜地，變成了一片果園。但當葉雨剛跑了幾步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因為在這片果園中的所有果樹，全都是一模一樣的！
難道……我眼花了？
喘了幾口氣之後，葉雨驚訝的站在了原地。
因為他是個程序員，所以對這種平行縱列的東西最為敏感，也正因為如此，才能在跑出幾步就發現了這樣一樁怪事。
就拿兩棵相鄰的果樹來說，樹冠的形狀，樹葉的方向，甚至於樹枝的修剪之處，全都是一樣的！不差絲毫！
嘶……
莫名的葉雨感到了渾身一陣涼意，回頭看了看身後，依然是大霧一片，往前走了幾步，不見果園之尾。
我這是到了什麼地方？
惶恐的葉雨不敢再走了，看了看另一邊，屏住呼吸，隱隱感到大霧中有茫茫水氣傳來，料想定是魚塘河流一類。總比這怪異的果樹林好點，想到此處，葉雨調轉了方向，朝大霧中奔了過去。